沒有朋友,只贏得尊敬

沒有朋友,只贏得尊敬


很多專家和學者說,我們正在從一個“熟人社會”走向一個“陌生人社會”。“熟人社會”是什麼社會?“陌生人社會”又是什麼社會?

我相信,這其實也是很多人的疑問。它說明,作為概念,“熟人社會”、“陌生人社會”雖已足夠形象,可仍需要我們填充鮮活的私人經驗。早很多年,一位記者以個人視角將如此種種說穿——他說,我們正在從一個情感社會走進一個商業社會,好比“渴望”裡劉慧芳左腳一邁,直接從四合院兒邁進“北京人在紐約”。

說到“陌生人社會”,美國法學家弗裡德曼說:“當我們走在大街上,陌生人保護我們,如警察;或威脅我們如犯罪。陌生人撲滅我們的火災,陌生人教育我們的孩子,建築我們的房子,用我們的錢投資。陌生人在收音機、電視或報紙上告訴我們世界上的新聞。當我們乘坐公共汽車、火車或飛機旅行,我們的生命便掌握在陌生人手中。如果我們得病進醫院,陌生人切開我們的身體、清洗我們、護理我們、殺死我們或治癒我們。如果我們死了,陌生人將我們埋葬。”

可見,言情狀物,簡單有簡單的好,複雜有複雜的妙。而無論複雜或簡單,最需要警惕的,正是那些抽象空洞的熟詞。一個見習的小報娛記能寫出“周杰倫的小白臉看上去有點兒冷”之類的句子,當算勉強及格。可其實那個“冷”字已然過“熱”。同樣說“冷”,某作家的表述,既陌生也親切。他說,橫看豎看,怎麼都覺得王菲臉上有孤兒的表情。稍加聯想不難想,王菲那樣的“冷”冷的時尚而外,已是十足遙遠。

有年秋天,一個叫戴維斯的威爾士老頭死了。為此紐約時報、時代週刊、泰晤士報、每日電訊報、海峽時報、美聯社等專門為他刊發訃聞。他生前擔任主編長達25年之久的《遠東經濟評論》刊發的訃聞裡有句話讓人感慨:“在德雷克-戴維斯的領導下,《遠東經濟評論》沒有朋友,只贏得尊敬。”

這個評語實在奇異。它意外地提示我們,既然今天我們只有真敵人、絕無朋友,既然“我們燃燒著想要尋找一塊堅實的地基與一個持久的最後據點,以期在這上面建立一座能上升到無窮的高塔。可是我們整個的基礎破裂了,大地裂為深淵(帕斯卡爾語)”……那麼我們還有希望用有限的努力去贏多一點點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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