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探祕 | 哈民文化——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文化探秘 | 哈民文化——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2010年,一個史前聚落遺址的新發現,震驚了國內外考古界,這就是著名的哈民忙哈史前聚落遺址。它位於內蒙古通遼市科左中旗舍伯吐鎮境內,距通遼市區只有50公里。經考古專家用碳14法測年,這處遺址距今5500年——5000年。

經勘測發現,遺址區總面積約17萬平方米,從2010年到2014年已發掘8200多平方米,清理出房址81座,墓葬14座,出土石器、陶器、玉器、骨器、蚌器等遺物兩千多件。望著這些豐富的遺址、遺物,考古界又一次被震驚了,可以想見史前新石器時期哈民文明的端倪。科爾沁先民們用睿智創造的史前文化,創下了四項國內乃至世界之最:一、它是中國考古界首次在北緯43度以北地區發現的史前聚落遺址,這在世界上也不多見。二、出土的遺址、遺物規模之大,保存之完好,遺蹟現象之震撼,出土文物之豐富,在整個東北地區乃至全國都是極為罕見的。三、遺址內發現的十幾座保存較為完整的房屋木質構架痕跡,再現了新石器時代半地穴式房屋的構築框架情況,這在中國乃至世界範圍內的史前聚落遺址中尚屬首次發現。四、房址內發現凌亂堆棄的大批非正常死亡人類罹難場所,特別是其中一座僅18平方米房址內發現的97具人骨遺骸,將史前那場凝固了重大災難事件的原生狀態,活生生地展示在世人面前,堪稱中國史前之最。正是由於科爾沁先民們的出色展現,被考古界專家們稱為:這是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哈民史前聚落遺址,這是科爾沁先民們留給後人的最珍貴的文化遺產,是科爾沁地區最重要的歷史根脈,它不僅使科爾沁地域歷史實證足足提前了一千年,而且改變了史前的科爾沁地區向來被視為邊塞蠻荒之地的看法,充分證明了科爾沁地區是中華古文化的發源地之一。

哈民忙哈史前聚落遺址,榮獲國家文物局2011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現”和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六大考古新發現”之一。


文化探秘 | 哈民文化——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文化探秘 | 哈民文化——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2020年6月16日,趁新冠肺炎疫情有所緩解,我懷著好奇和崇敬的心情,與友人驅車前往參觀哈民遺址,拜謁了科爾沁的先民們。看著那些閃耀著史前文明之光的聚落遺址和種類繁多的出土文物,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冥冥之中好像與科爾沁的先民們有了溝通,我突發奇想,產生要與科爾沁先民們來一次對話的衝動。

記者:先民們,你們在五千多年前是如何來到現在叫哈民忙哈的這塊地方的?

科爾沁先民:五千多年前,我們告別了藉以棲息的山洞與森林,走向陸地和平原,逐水草而遷徙,遇到適合於生活的地方就住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到這個地方。這裡南面有一條大河(據專家考證就是現在的西遼河——作者按),北面也有一條河(現在的新開河——作者按),中間是大片的坨沼草甸,長著綠草,盛開著各種鮮花,其間還有湖沼,樹木也很多,還有成片的原始森林,有鹿、野豬、野牛、野馬、狼、狐狸、野兔出沒其中,還生活著野雞、野鴨和各種鳥類。河裡有魚、螺和蚌類。我們靠採集野生植物、狩獵和漁獵為生,狩獵那些小型的哺乳動物,像野兔、野豬和狍子等,用火取暖和烘烤食物。

記者:植物考古學家根據哈民遺址出土的農業種子遺存,鑑定屬於粟、黍和大麻三種,認為哈民的農業特點是以種植旱地作物粟和黍為主。糜黍遺蹟和出土的石斧、石耜、石磨盤、石磨棒等成組生產、生活工具的發現,說明哈民時期農業已經比較發達。先民們,你們是否已經開始了原始的農耕活動?

科爾沁先民:那時為了解決食物問題,除了狩獵、漁獵之外,我們還採集一些能吃的野生的粟和黍的種子,把石頭打製成石斧、石耜等工具,進行農耕種植。收穫的粟、黍比較難吃,我們又發明製作了石磨盤、石磨棒,對粟、黍進行加工,就變成了小米和黃米,吃起來就好多了。

記者:哈民遺址出土了大量的各種石器、骨器、蚌器,製作精良,說明農耕、狩獵和漁獵,是哈民人主要的生產生活手段。在房址內還出土了幾十件玉器,像方形玉璧、玉匕形器,在中國東北地區史前考古中均屬首次發現。

科爾沁先民:我們打製各種石器,是為了更好地種地。製作骨器、蚌器,是以備日常生活使用,有的還可以作為裝飾品。玉器主要是用來佩戴和裝飾。那時,我們已有了初步的審美觀念,已經熟練掌握了打製、磨製、鋸割、鑽孔技術,並且運用到生產生活工具及裝飾品的製作上。

記者:在出土的農業種子遺存中,發現了大量的大麻的種子,還出土了用陶片改制而成的陶紡輪以及骨匕等織布工具,那時,你們是不是已經能夠紡線織布了?

科爾沁先民:那個年頭,我們除了種植粟、黍類農作物外,還種了很多大麻。大麻不僅可以食用,種子還可以藥用。後來,我們又發現大麻的纖維可以做麻繩,可以織麻布。我們就琢磨如何才能紡線織布,研究製作織布工具,用陶片改制成紡輪,用獸骨做成骨匕,來紡線和織布。廣泛用於生產、生活當中,縫製衣服御寒,麻繩可以捆綁東西等等。

記者:五千多年前,你們已經學會燒製陶器,從遺址中出土了大量的陶器,大部分是砂質陶,有筒形陶罐、陶壺、陶缽、陶盆、陶盤、三足罐、斜口器等生活用具,多數為成組出現,以“麻點紋”紋飾陶器最多。獨樹一幟的“麻點紋”紋飾,成為“哈民文化”最顯著的特徵,還出土了一隻造型古拙的陶豬,堪稱“中華史前第一美陶豬”。

科爾沁先民:根據生活的需要,我們學會了燒製各種陶器,用來盛裝食物,燒水做飯,儲存像糧食、種子一類的東西。我們就地取材,用當地的砂質土做成各式陶胎。為了使陶器美觀,我們就把粗糙的麻繩,纏繞在棒狀工具上,在陶胎上進行滾壓和拍壓,就形成了麻點紋飾,以及方格紋等,再用火燒製,就做成了美觀耐用的陶器。

記者:哈民忙哈遺址,從發掘現場看聚落佈局,所有房址沿東北——西南排列,自西北向東南方向成排分佈,平面呈長方形或方形,門道設置在居室的東南,呈凸字形,朝向統一,灰坑散佈於房址四周。按房址半地穴面積(不包括門道),可分為小型、中小型、中大型、大型四種。在已發掘的半地穴式遺址內,發現多座保存較為完整的房屋木質構架痕跡。你們當時是如何建造房屋的?

科爾沁先民:我們的聚落是定居聚落。那時,這個地方冬季特別寒冷,夏季又非常炎熱,我們就考慮搭建半地穴式房屋,一半在地下,可以起到禦寒和防熱的作用。在聚落建設上,我們已開始有了規劃的概念,力求儘可能的整齊劃一,規格也根據需要,有大有小。我們選擇在地勢較高,較為平坦開闊的地方建房,統一樣式和架構。這裡樹木很多,我們採用木結構屋頂,具體搭建方法是,把橫樑放在屋頂中部,四角由承重柱子支撐,檁子搭在木樑上,一端接地,一端聚向屋頂中間,檁子之間等距離鋪設椽子,這些都用麻繩固定,使梁、檁、椽之間相互結合,形成四面斜坡式方錐形房頂,然後在房體表面苫房蓋兒,抹草泥,使房屋能夠遮風擋雨,防熱禦寒。然後,在屋內用火烤地面和穴壁,使其乾燥便於居住。灶臺建在居室中部偏向門道一側。一般居室還建有二層臺,放置生產工具和生活用具。在聚落的外圍,我們還修建了環壕,以保證居住安全。

記者:又不知過了多少年,哈民聚落遭到遺棄,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幾千年後,當考古學家把聚落遺址發掘出來後,人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些房址內有不少非正常死亡人類的遺骸,在一座不足18平米的房址內,有近百具人類屍骨疊加擠壓在一起,還有被大火燒過的已經坍塌的保存尚好的房屋木構樑架。面對這罕見的原生態的場景,考古學家、古人類學家,運用現代科學技術,對聚落廢棄原因,人骨遺骸進行檢測和深入分析研究,他們排除了戰爭因素,因為在屍骨上沒有發現砍痕、傷痕、斷痕、裂痕,也排除了地震、洪水等自然災害的原因,因為哈民忙哈這個地方自古氣候相對乾旱,雖有河流、湖泊,但發生大地震、大洪水的可能性不大,大家趨向一致的看法,就是突然遭遇了急性流行性疾病或者瘟疫,發病急、傳染快、死亡率極高,這對生命極其脆弱的古人類來說,無疑是一場帶有毀滅性的災難。當時,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突發事件?

科爾沁先民:本來,我們生活得很愉快,也很愜意,每天種地,打獵,捕魚,撈蚌,無憂無慮。突然間一段時間,不斷有人發病、死亡,後來,得病的人越來越多,死亡的人也接連不斷,根本來不及掩埋,我們就指定了一間房屋來放屍體。我們把死去的人抬來放到裡面,後死的人就堆放在先死的人的上面,層層疊疊的,靠裡面放不下了,就逐漸堆到了門口。外部落的人知道我們這邊有傳染病啦,也在堵截和隔離我們。為了我們聚落的人不致滅絕,我們忍痛放一把火把聚落燒了,外部落的人也過來燒我們的房舍。我們僥倖沒得病活下來的人,被迫遠走他鄉,去尋找和建立新的聚落。


文化探秘 | 哈民文化——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文化探秘 | 哈民文化——地球北緯43度以北線上的第一個人類文明強音

結束語:哈民忙哈遺址,是迄今在科爾沁地區最大規模發掘的史前聚落遺址。據考古專家稱:該聚落遺址保存完整,出土遺物豐富,文化內涵鮮明,遺址房屋結構、墓葬形制和疊肢葬等喪葬習俗具有明顯的地域考古學文化特點。陶器的基本組合,尤其是富有鮮明特點的麻點紋、方格紋及施紋方式,都區別於遼西地區已發現命名的新石器文化,由石耜、石鑿、磨盤、磨棒、盤狀器、石杵、骨錐、骨匕、蚌刀等構成的生產工具組合,也與周鄰已知考古學文化不同,比如出土的肩部有耳的小壺、還有淺腹大圈足盆或缽,都是紅山文化所不見的,因此,將這一獨特的遺存,命名為“哈民文化”。 博友/劉學通


來源:通遼日報·西遼河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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