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為嫁山裡丈夫她和孃家斷關係,生完女兒後,她躺冷炕上後悔

故事:為嫁山裡丈夫她和孃家斷關係,生完女兒後,她躺冷炕上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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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剛到家,就感覺氣氛異常凝重。

外公和親戚們悶不吭聲的坐著,堂屋的中間掛著一道簾子,後面好像擠滿了人,不停的在誦讀著《聖經》。

我剛要掀開簾子進去時,卻被人一把拉了回來。

但是掀開簾子的剎那間,我看見小姨躺在媽的懷裡,頭垂下來。突然,簾子後面傳來了媽的哭聲。小姨走了,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你小姨啊,她心裡有四座墳墓,壓的她痛苦不堪,活著真累,活受罪!我是看在眼裡痛心裡,倒不如一死了之!”小姨在世的時候,媽經常這樣嘮叨。現在她撒手人寰,媽卻是最傷心最捨不得。

我反而寬慰媽說,“小姨解脫了,她到天堂那邊享清福去了。”媽紅著眼,含著淚,默默點頭。

1

1980年6月15日,小姨出生在清河市惠濟區陽光大道的一座獨家四合院裡。

她的到來使原本就人丁興旺的白家,更加熱鬧非凡。白家連擺三天宴席,宴請鄉親鄰里,轟動了整個清河市,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

小姨排行老么,備受寵愛,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摔,含在口中怕化。她從小聰明伶俐,討人喜歡,唯一的缺點是脾氣太倔,倔起來六親不認,像極了外公。

她是外婆七個女兒中長得最漂亮的,什麼身材高挑,膚若凝脂類似的話語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自然和傾城。素顏的她,隨意站在人群當中,回頭率絕不亞於某個電影明星。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轉眼間,年滿二十三的小姨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上門提親的人都快把白家的門檻踏破了,她卻無動於衷。

外公外婆心裡樂開了花,讓她選一個處對象,她都以工作繁忙為由,拒之門外,天天早出晚歸,免的他們在耳邊嘮叨。

端午節,小姨按時下班回家,手裡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正要偷偷摸摸的打開自己的房門,準備溜進去時,被眼尖的外婆逮了個正著。

“呦,你這小妮子,自個兒家,鬼鬼祟祟的幹啥?”突如其來的納悶聲,嚇得她手一抖,鑰匙“啪”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她慌里慌張的撿起鑰匙,右手拍拍胸口道:“媽,你嚇我一跳!”

“你才嚇我一跳,我以為家裡進賊了,原來是你個小妮子!”

“那沒事,我回房間了。”

“等會!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外婆盯著精美的禮盒,狐疑道。

“沒……沒什麼!單位發的。”她羞得滿臉通紅,趕緊把禮盒藏到身後。

“單位發的?你們單位不都是發粽子,大米,還有花生油之類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情調。改天我問問張家二丫頭。”

“媽……不和你說了,我回房間了!”

“你這妮子,你……!”

外婆還沒說完,房門就被關上了。只留下她站在客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小姨十有八九是談對象了。

書房裡,外公正在處理辦公文件,外婆就風風火火的闖進來,連門也沒敲。

“老頭子,大喜事啊!”

“什麼喜事?你論文又獲獎了?”外公繼續低頭看著文件,絲毫沒有理會她。

“不是,不是,是小丫頭!”

“小丫頭?提起她,我就來氣,那麼多門當戶對的,她偏偏沒有相中的,讓我得罪了很多老朋友,私底下說我們家自命清高,高攀不起,說我老白養了個好女兒,油鹽不進。”外公生氣的摘掉老花鏡,扔在桌上,雙手揉著太陽穴。

“老頭子,這麼多年你還是這副臭脾氣,跟火藥桶似得,一點就炸。小丫頭她八成是處對象了。”

“真的?誰家的?我給她參謀參謀。”

“你先別瞎摻和,趁晚飯人多的時候,我詢問清楚。”

“好,好,這小丫頭鬼精鬼精,竟然瞞著全家人,你說她像誰?”外公重新拾起桌上的眼鏡,喜上眉梢的打趣道。

“像你!”外婆白了他一眼,繼續出去準備晚飯。

晚上八點,全家人齊聚兩桌,熱熱鬧鬧的品嚐著外婆的手藝,天南海北的調侃著。待眾人都敬過外公的酒後,他就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頻頻的向外婆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詢問小姨。

外婆招架不住,望向小姨,只見她心不在焉的夾起一塊糖醋里脊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又重新放回自己面前的小蝶裡。

“小丫頭……小丫頭!”外婆叫著她的乳名。

“啊?媽,你叫我?”

“這大過節的,也不給哥哥姐姐敬酒,一個人發什麼愣?你是不是有心思?”

“沒,沒有,我在想工作上的事。”

“你處對象了吧!”

外婆的話音剛落,其他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小姨,臉上充滿不可思議,更多的是好奇,她竟然談戀愛了。

惹得小姨羞紅了臉,低著頭,恨不得鑽到桌子下面。許久,她才抬起頭,眼睛飄忽不定,小聲的否認道:“媽,沒有的事!”

“今天下午我都看見了,這是好事!爸媽,還有哥哥姐姐都替你高興,你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說出來,我們幫你參謀參謀,省的你被欺負!”

“媽……!”

小姨又低下頭,一言不發,氣氛瞬間變得極為尷尬。

“小丫頭,你媽問你話,聽到沒?”

她還是沉默不語,外公氣的把筷子丟在桌上,直接離開席位,其他人怎麼勸都沒有用。

原本一場歡慶團聚的端午節晚餐,由於小姨的緣故,大家鬧得不歡而散。

事後,家中排行老七,也就是我媽白安寧。她和小姨親密無間,無話不說,通過談心,得知她確實處對象了,叫趙海洋,家住白雲溝。

2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姨和趙海洋的事,終究被全家人都知道了。外公專門託人調查了趙海洋的家世背景,得知真相後,當場暴跳如雷,誓死反對這樁親事。

他把所有人都召集回來,準備開展一場說服小姨,迷途知返的家庭會議,時間定在七月的第一個星期天。

那天晚上,大家按輩分依次排開的坐在客廳裡,心裡都默默的為小姨擔心,害怕她倔強固執,和外公發生衝突,引發家庭矛盾。

“小定,你來,把這個念念!”外公手裡捏著一份稿紙,臉色鐵青。

小定是大舅的乳名,原名叫白安定,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排行老大。大學畢業後,聽從外公的安排在清河高中做一名教師,育人子弟。

立志做道路橋樑工程師的他,鬱郁不得志,只能將滿腔的憤怒和不甘訴說於妹妹們,卻在外公面前畢恭畢敬,隻字不提。

她們私底下取笑他,叫他“麻袋”,能裝。他也只是攤開雙手,笑笑,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他接過外公手中的稿紙,盯著上面,面露猶豫。抬頭迎上外公不怒自威的的目光時,瞟了一眼小姨,低頭念起來。

“趙海洋,男,25歲,1978年生於白雲溝,祖上貧農,父母健在,家中獨子,有三畝薄田……!”

“夠了!別唸了!”

小姨騰的站起來,氣的全身發抖,紅著眼看向外公:“爸,你也太過分了,沒經過我允許,私自調查他。”

“小丫頭,我未來的女婿,我這個做老丈人的,應該有知情權吧!”外公強壓怒火,語氣和善道。

“你這是侵犯他人隱私權,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還沒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說話。我這是幫你參謀參謀,省的你被人拐跑,丟白家的臉面。”外公的右手敲著桌子,情緒激動的站起來。

外婆見他快要動怒,便倒了杯水,扶他坐下來。轉身來到小姨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小丫頭,你爸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那麼多上門提親的,包括他多年的故交,你偏偏沒相中一個,卻相中這個趙海洋,嫁過去是要吃苦的啊。”

“媽你不是經常教育我們,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年輕人要多吃苦,多磨練自己,吃苦是福。”

“你這傻丫頭,成心氣我,是不?婚姻大事怎能與吃苦相提並論。”外婆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那我還教育你們,婚事要門當戶對,你怎麼不記得了。”

“媽,現在是21世紀提倡婚姻自由,戀愛平等。什麼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都out了。”

“我看你是鬼迷心竅,真是女大不中留,早晚你會後悔的。”

“媽,女大不中留後半句是留來留去留成仇。希望你能同意我和海洋相處……!”

無論外婆怎麼苦口婆心的相勸,小姨總能找出相應的道理來辯解。外公是越聽越氣,要不是幾個姨夫在旁邊勸解,他早就火冒三丈,拍桌而起。

接下來,她的幾個姐姐都嘗試著說服小姨,讓她考慮清楚再做決定,畢竟婚姻大事,關乎自己的一輩子,一步選錯步步錯。她都無比堅定的選擇趙海洋。

倔強固執的小姨終於惹惱了外公,他不顧家人的阻攔,起身來到客廳中央,環顧眾人後盯著小姨:“好,小丫頭!既然是家庭會議,那麼就舉手表決。同意你和趙海洋談戀愛的票數多餘不同意,我也毫無異議。”

雖然,小姨心裡非常抗拒自己的終生幸福,交由大家舉手表決來決定。但是,天真的她還是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和祝福,索性賭一把,賭哥哥姐姐們站在自己這一邊。

“除去我和你媽,還有你,現場共18個人。現在開始舉手表決,不同意小丫頭和趙海洋談戀愛的舉手。”

外公的話音剛落,大家都齊刷刷的舉起右手,只有四姨和我媽除外。滿心期待的小姨看到這一幕,心如死灰的低著頭,眼睛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16:2,小丫頭!大家都不支持你和趙海洋談戀愛,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註定是不長久的,他配不上你。”

彷彿一切都在外公的預料中,他面露微笑,語氣和善:“聽爸的話,放棄趙海洋。這些日子上門提前的人,隨便挑一個也比他強百倍。”

“爸!”小姨打斷他的話語,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我是成年人,有自己選擇的權利。這輩子我認準趙海洋了,非他不嫁。”

“你……你怎麼這麼固執,白家的臉面都讓你丟進了!”

“爸,從小到大你都寵著我,我從來沒求過你。這次女兒求求你,只要你答應我,以後我都聽你的。”小姨淚流滿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不行!你要繼續和他來往,我權當沒有你這個女兒。”外公吼完,氣沖沖的走向外面,把門重重的關上。

只聽“嘭”的一聲,敲碎了全家人的心。大家都明白,只要小姨不退讓,以後這個家就沒有安寧的生活。

3

中秋節過後,她瞞著家人在單位旁邊的幸福裡小區,租了一套一室一廳,不顧他們的阻攔,義無返顧的搬出去居住。

外婆經常路過幸福裡小區,想要去看她。她都以不在家為理由拒絕了。無可奈何的外婆,只能讓媽去看望她,順道探探小姨的口風。

媽心裡掛念小姨,擔心她在外面受委屈,便欣然前往小姨的住處。

“小妹,回家住吧!你一個人住在外邊,爸媽,還有哥哥姐姐都很擔心!”媽前腳剛進房間,就滿眼心疼的拉著她的手。

小姨低著頭,頭髮散落下來,遮住半張臉:“六姐,那個家,我只要一回去,就想起那晚的事,心裡就很痛。”

“那總不能不回家吧!”媽用手指攏開小姨額前的頭髮,看著她,責備道:“小妹,你太固執了。其實,我也不同意你和趙海洋交往,畢竟兩家地位懸殊太大。我是不忍心看到你傷心,才沒舉手。”

小姨愣了一下,兩眼望著她,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六姐,你知道我為什麼堅持和趙海洋談戀愛嗎?”

“為什麼?”

“你看大哥,大姐,二姐,四姐,還有五姐,她們幸福嗎?不是離婚,就是二婚,甚至是表面上夫妻,暗地裡已分居。”

“那三姐和你六姐我,不是過的挺好的嘛!”

“那不一樣,你和三姐估計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找到姐夫那樣門當戶對的絕世好男人,你就偷個樂吧!”

“小妹,你可以慢慢找,姐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當軍師,給你把關!”

“你這個軍師我可請不起,還是算了吧!和趙海洋待在一起,我更快樂,更有安全感。”小姨臉上洋溢著甜蜜的微笑。

“那好,姐祝福你!”

媽深知小姨已經中了趙海洋的愛情毒藥,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另一伴,別人無權干涉。如果再深究下去,她和小姨的關係也會變質,如同外公一樣,有深深的隔閡。

在媽臨走的時候,小姨告訴她,過完年趙海洋就要回老家白雲溝發展,他希望小姨也能跟著一起回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猶如晴天霹靂,打的媽措手不及。她匆匆忙忙的趕回家,把這個信息,告訴全家人。

好面子的外公,直接放下狠話,誰都不要攔著,讓她走,走的越遠越好,我們白家沒有這種孽子。

白家全家人的再三勸阻,也沒能留住小姨。最終,她辭掉自己的工作,和趙海洋海誓山盟的回白雲溝了。

4

白雲溝是一個偏僻小山村,交通閉塞,貧窮落後。

整個村莊沒有平地而起的樓房,村民們都居住在土窯洞裡。它們或是依山而建,或者是在平坦的土地上向下挖6—7米深,長l2—15米的長方形或正方形土坑做為院子,然後在坑的四壁挖幾個窯洞,俗稱地坑院。

小姨和趙海洋從清河市坐大巴,轉坐順風車,中午的時候趕到白雲溝。

當小姨真真切切的站在這片貧窮的土地上時,與之前的生活環境相比較,心裡不免會有很大的落差感。

為了不讓趙海洋擔心,她還是勉強擠出微笑,努力強迫自己適應這個陌生的新環境。

趙海洋帶回個城裡姑娘做媳婦的消息,在村裡不脛而走,眾人議論紛紛,那股興奮勁兒比過年還熱鬧。

元宵節那天,村民們都跟著趙海洋的爸媽,到村口的三棵大槐樹下迎接小姨她們。

即使見過大場面的小姨,也被鄉親們的熱情陣勢嚇懵了,羞紅了臉,小心翼翼的躲在趙海洋的身後。

“媽,趕緊讓鄰居們散了,嚇壞安靜了。”趙海洋護住小姨,一臉不悅。

“小海,你的叔叔嬸嬸們大清早都在這等候了,就是想看看城裡媳婦長啥樣。”馬翠蓮笑呵呵的面露喜悅。

“媽,有啥好看的!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

“小海,鄰居們也是一片好意,總要是見面的,害怕啥?”

“媽……!”

趙海洋顧及鄰居們的情面,沒有為難馬翠蓮,便轉身對小姨說道:“安靜,這是我媽,還有我爸!”

“伯父伯母好!”小姨站出來,大大方方的問候。

“好,好!”

馬翠蓮和趙永柱上下打量著她,滿心歡喜的回應道。

“爸媽,回家吧!”趙海洋催促道。

“好,回家!大夥都散了吧!”

議論紛紛的鄉親們,用羨慕嫉妒恨的的眼光,目送他們消失在村口。

初次見面,從他們二老的表現來看,內心是認可和接受小姨的。

自此,忐忑不安的小姨,懸著的心,如同巨石落地一般,踏實平穩。

5

初到趙家,吃的是黃白兩摻的饅頭(小麥和玉米),醃製的鹹芥菜疙瘩切絲用醋涼拌,配上白麵疙瘩湯,一日三餐都是如此。

住的是地坑院窯洞,經常有老鼠蟑螂出沒。趙家的地坑院一共有5口窯洞。最東邊是趙海洋爸媽居住的主窯洞;緊挨著是趙海洋居住的次窯洞;剩下依次為儲藏糧食的儲物洞,放農具雜物的農活洞和茅房洞。

現在,小姨居住在次窯洞,趙海洋只能把農活洞重新規整好,倒騰出巴掌大的地方,僅能擺一張單人床睡覺。

這些生活上的苦難,小姨都能默默承受。唯一讓她容忍不了,甚至精神崩潰的是洗澡。

趙海洋知道小姨愛乾淨講衛生,每個星期日的凌晨三點,趁看守貓眼井的老大爺犯困後,偷偷摸摸的從井裡取兩桶水,給小姨洗澡用。

他的無微不至,讓小姨心裡更加堅信,自己沒有選錯人,此生非趙海洋不嫁。

轉眼間,是五一勞動節,小姨來到白雲溝已有四個月。

她逐漸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只是心裡有點掛念爸媽還有哥哥姐姐,想念她的房間。

她也不曾告訴趙海洋,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淚,以宣洩思念之情。

期間,家人來電話噓寒問暖的問她過的怎麼樣,她都以過的挺好,微笑的搪塞過去。

可是,在掛電話的剎那間,情緒崩潰,嚎啕大哭。

讓她欣慰的是,趙海洋的爸媽,馬翠蓮和趙永柱待她如親閨女般,事事親力親為,不讓她下地幹農活和做家務。

馬翠蓮從小姨踏進趙家門的那天,也就是元宵節。她天天在趙海洋耳邊嘮叨,什麼時候娶小姨過門,她等著抱孫子。

這天中午,剛吃過午飯,小姨去次窯洞休息。心急如焚的馬翠蓮逮住機會,攔著趙海洋。

“小海,到底什麼時候結婚?”

“媽,你天天催,煩不煩啊!”趙海洋滿臉的不耐煩。

“小海,隔壁的建強,比你小三歲,現在孩子都會走路了。你說我不催你能行嗎?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等我和你爸都老死。”

“媽,咱們傢什麼都沒有,我拿什麼娶安靜?空手套白狼嗎?”他雙眼通紅,近乎發怒道。

“小海,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旁邊的趙永柱突然站起身來,右手指著他訓斥起來。

馬翠蓮急忙攔住他,害怕他們父子發生爭吵,讓隔壁的小姨聽到。

“小海!”她大步上前,面露陰森,壓低聲音:“咱們家是窮!以防萬一,你不如和安靜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她想反悔也來不及。”

“媽,安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給她幸福的生活。”

“傻兒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城裡姑娘,只有儘早結婚才能拴住她。不然,你被她騙了,還矇在鼓裡。前些日子,王家莊的李大根不是被騙了,真是丟人!還有宮前村的張富貴……!”

“你給個話兒,到底什麼時候結婚?”馬翠蓮,又開始蠻不講理的催促起來。

“媽,我和安靜商量商量!”

“好,我等你信兒!”

趙海洋無奈的笑了笑,總算是把她糊弄過去了。但是,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得不到答案的馬翠蓮肯定會無休止的追問。

他必須找小姨面對面的把結婚這件事提出來,和她共同商量。6月15號,小姨的24歲生日,他帶著小姨來到村南邊的情人谷,把自己戴了十多年的懷錶送給她,向她求婚。

歡呼雀躍的小姨,淚流滿臉的答應他,並把陪伴自己多年的心型吊墜送給他。

他們的婚禮定在明年的今天,也就是2005年6月15號。

6

婚禮當天,巴掌大的土窯洞院子裡,僅擺了五張破舊不堪的腐爛木頭桌子,東拼西湊的借了鄰居家幾張,掉漆發黑的木頭板凳。前來道賀的鄰居們,空手而來,除了只知道吃喝,就是羨慕二姨夫娶了個好媳婦。

沒有佈置的新洞房,沒有喜慶的禮服,沒有戒指,什麼都沒有。

洞房那晚,她哭了,哭得很傷心。什麼都沒有,甚至也沒有爹媽的祝福。因為,她斷絕了孃家的關係。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禮,就這麼草率的完成了。她越想越委屈,哭得稀里嘩啦。她的老公抱著她,不停得安慰她,說了一大籮筐好話。就這樣,他們在破舊的土炕上,相互依偎著,坐了一夜。

婚後,小兩口甜甜蜜蜜,十分恩愛。在這隻有100戶人家的坡頭村,被村民們當作是夫妻的模範,讓村裡所有的人羨慕嫉妒恨。

可惜,好景不長,她的婆婆求孫心切,急著抱孫子。但是,小姨的肚子死活是不給自己爭氣,絲毫沒有懷孕的兆頭。

時間長了,婆婆對她冷眼相看,甚至是破口大罵,恨不得吃了她。那天,婆婆實在是氣的咬牙切齒,就嘲笑她說:“這麼長時間,就算是母雞也會下蛋了”。她忍無可忍,回罵了一句。誰知,老太婆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就抓在了她的臉上,小姨伸出手去擋。正巧,被她老公看到,他二話不說就衝上去,抽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結婚這麼長時間,她老公第一次打她,深深打在了她的心裡。她坐在破舊的土坑上抽泣,哭了一整夜。知錯的小姨夫,在地上跪了一夜,求她原諒他。心軟的她,怕他累著,就選擇原諒他。

也許是感動了蒼天,小姨和她老公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懷上了。她的爹孃直誇小姨是個好閨女,好媳婦。

孩子出生那天,她婆婆,看著她懷中的孩子,不冷不熱的問道:“咋是個閨女?明明看你的飯量和肚子,應該是個大胖小子。”

從那以後,小姨和婆婆暗中較勁,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不蒸饅頭也要爭口氣,一定要生一個大胖孫子。

可惜,老天爺偏偏不隨他們的心。在第一個孩子是女孩後,接下來的四個孩子都是女孩。

一共有五個女孩。婆婆的臉都被氣綠了,惱羞成怒的她,雙手叉腰,指著她大聲罵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了啊!你這個喪門星,剋夫鬼!你這是要讓我們王家斷子絕孫啊!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大軍娶你,娶了個禍害。”。

其實,他們是相愛的。那曾料想,小姨的肚子也忒不爭氣了,這都過了幾年了,竟然生不出一個兒子來。

小姨不得不每天都以眼淚洗面,想想當初的選擇,自己選的路,到底是對是錯,無人回答。不管錯對,她已無路可走!

小姨自盡了,吞老鼠藥死的。

瘦弱的身體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她身旁左右兩邊放著的,保存完整的護士證和嶄新的結婚證。

為嫁山裡丈夫她和孃家斷關係,生完女兒後,她躺冷炕上後悔。

她的心裡有五座心墳,一座是孃家的,一座婆家的,一座是孩子的,一座是丈夫的,最後一座是自己的。(作品名:《小姨的心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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