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牧場》這本書從作者到故事背景到書名無一不在吸引著我。

有這麼一句話形容李娟:李娟屬於以天賦寫作的性靈作者,而她最大的天賦就是真誠。李娟的阿勒泰,有讓人驚歎的藍天白雲,也有狂風大雪、滴水成冰,惡劣得不適合生存的時候。哈薩克族人們善良熱誠,也有狡黠、笨拙、或其他各式各樣的毛病。一切那麼順理成章,生活同時在現實中和她筆下存在著。李娟,一個在新疆長大成人的漢族女子,骨子裡保留著農耕基因的含蓄內斂,卻在跟新疆哈薩克族同胞的共同生活中,“跟大自然的貧瘠、孤獨、漫長和解,瘦小的軀體內,有了遼闊的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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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寫好自己生活的新疆大地,她跟隨著牧民追逐風雪、陪伴牛羊,在荒無人煙的北疆牧場,生活了小半年。不得不說,這本書對於我的吸引有一部分是我對她所生活的地方的嚮往,在高中的地理課堂上老師也有給我們普及遊牧民族冬夏牧場的轉場活動,也曾經在青海地區看到過那一群群悠閒的羊群還有慢慢悠悠的犛牛群,他們在公路邊上走著,甚至悠哉悠哉的過著馬路,還有因為他們趴在路中間幾輛車停車等待,那樣的環境裡,大家的等待也是友善的。在我閱讀這本書時,我所感慨的是在那裡人與萬物隔離後與大自然的親密接觸,那裡貧瘠寒冷但卻觸發了“人與大自然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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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跟隨自己的新疆哈薩克族鄰居來到了北疆牧場深處。他們一起趕著牛、馬、羊群和駱駝,走過四五天的長路,從荒原到沙漠,才能到達離縣城300公里外的冬牧場,在這段路途中,李娟也初步接觸了遊牧的生活,在路上的感受中,她寫到:隊伍在茫茫曙光中朝著西南方向沉默前行。漸漸地,東方發紅了,並且這紅色越來越濃厚,寬廣,愈演愈烈。東面的天空從南一路燃燒到北。六點半,太陽從紅色雲海中央平穩升起,陽光平直地掃過大地,把我們的身影在曠野上推的無比遙遠。在接下來的漫長時間裡,這影子漸漸收回來,漸漸回到我們身後,又漸漸回到我們身後,又漸漸投向東北方向。於是一天就過去了。我彷彿看到了在一片廣闊的大地上,一隊人影默默的前進,腳下是自己的影子,遠處是黎明時的日光,在那樣乾淨的地方,大自然總會有各種意想不到的美麗展現。“同樣在滿天星斗的濃濃夜中,我們朝著沉入地平線一半的獵戶星座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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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月亮彎彎地掛在東方。同樣還是在行走中伴隨著太陽緩慢而威嚴的出升。太陽未出時,全世界都像一個夢,唯有月亮是真實的;太陽出來後,全世界都真實了,唯有月亮像一個夢。”在這樣的環境裡,會帶給人更多的思考,“前後無人,四顧茫茫……那感覺既非淒涼也非激越,說不出的悵然,又沉靜。千百年來,有多少牧人們以同樣的心情孤獨地經過這同一片大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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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大雪覆蓋的荒原,除了牛、馬、羊、駝、貓與狗,幾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影。他們的住處,就是一個簡陋的“地下室”,是由經驗豐富的牧民,在草原上挖出來“地窩子”。他們挖出一個一二十個平米、兩米左右層高的地穴,裝個門、搭建一個房頂、留一個天窗透光,再把生活用品搬進去,安裝一個門,那就是他們在牧場裡的家。“這個小小的窩,黑暗,溫暖,把冷空氣嚴嚴實實隔絕開來,是宇宙中的宇宙,蘋果中的子核。在這個冬窩子裡,依然有著對生活的認真態度,正如文中所說的:哪怕生活在如此侷促的地坑中,生活也絕不能馬虎。寒冷的日子意味著寒冷的“正在過去”。在四季的正常運行中,寒冷不是晴天霹靂,不是莫名無災,不是不知盡頭的黑暗,它是這個行星的命運,是萬物已然接受的命運。一切總會過去,“人之所以能夠感到幸福,不是因為生活的舒適,而是生活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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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牧場的生活正式拉開帷幕時,需要相處的不僅是惡劣的天氣環境,還有各種的動物們。李娟文字裡“脾氣倔強”的牛犢、隨性的馬兒、“膽小又缺少方向感”的羊群、還有經常“離家出走”的駱駝,讓牧民們跑的筋疲力盡,人和動物經常上演著“圍追堵截”的劇情。書中有一段描寫到李娟和鄰居的女兒加瑪在沙丘上看著遠方,她們看到了一隊人從遠方走來“我和加瑪高高站在沙丘上,長時間目送他們遠去,默數他們的駱駝數量,判斷他們的財富,什麼也不為,什麼也不說。他們的行進真是驕傲又孤獨卻。在荒野中他們最倔強。加瑪判斷到:沒有馬是因為他家昨夜駐紮時,馬跑散了;只有一個人前進是因為其他人都去找馬去了。在我的想象中,廣闊的一片天地中,荒無人煙,冰天雪地,尋找一群跑散的馬該是多麼的困難。李娟感嘆到:無論如何,那情景讓人看了很是心酸,這裡是荒野,什麼樣的挫折都得接受,什麼樣的災難都得吞嚥。在往後的日子裡也有從很遠的地方跑來他們的冬窩子尋找駱駝和羊的牧民們,他們會一起吃飯互相招待,一起在寒冷的冬天裡度過一個溫暖的夜晚,再繼續啟程尋找。除了這些羊群馬群駱駝群之外,冬窩子的主人居麻的家中和隔壁鄰居的家中也有一些家養的貓和狗,梅花貓在想法子調整出最舒服的姿勢睡覺,熊貓狗在無所事事,費盡心思的打發時間,四處尋找假想敵。這些一起生活在冬窩子裡的一個個小生命,是生活中的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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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窩子的生活中,充滿了無限的孤獨,在穿過一片曠野,爬上狂野盡頭最高的山丘,看到的仍是另一片曠野,以及這曠野盡頭的另一道沙梁,無窮無盡……在這樣的荒涼、貧瘠、寂寞與無助中,一場大雪帶來的驚喜和水源,因為一位客人而有的一次熱鬧,一起生活的人幾句惹笑話的話,一頓美味的食物,一杯熱騰騰的奶茶都可以為這大地隱秘的角落中的冬窩子的生活帶來了一些希望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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