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南陽2】誰是真正的南陽人

說到山陝會館,我們不能不提山西商人。在當時的條件下,山西人從“走西口”開始原始資金積累,繼而把票號開到全國各地,把店鋪鋪到大江南北,沒有一種健全的商業人格是不可能的。

能跟當時的山西商人相媲美的,恐怕要數今天的浙江商人。我們要講南陽,少不了要說浙江人。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浙商已經在南陽的非公有制經濟中佔據了重要位置,有的甚至在南陽已經數十年,早已成了南陽通,我們今天再稱他們為“蠻子”,被笑話的可能是我們。浙江商人,包括在南陽紮根的揚州人、福建人已經成了新南陽的一部分。說到這裡不妨打個比方,你現在要在南陽找真正的南陽人,只能到要拆遷而尚未拆遷的都市村莊吧。和上海一樣,真正的上海人找來找去只能找到郊區的一些菜農。一個城市要發展,就要具有包容性,本土居民如果只知道抱著土地吃老本,很可能會被邊緣化。南陽有一個有名的民間鋼筆畫家叫楊保國,他的畫很有意思,可以說是一種紀念也可以說是一種懷舊,他畫的大多是舊時風景,其實是老南陽人最後的風光。

楊保國生活艱辛,但他做了一件對南陽很有意義的事情,他騎著自行車跑遍了南陽十三個縣市區的角角落落,用鋼筆畫記錄了即將逝去的南陽曆史風情。他的畫作只能在公園裡、馬路邊展出,最終楊保國落魄而死。對待楊保國的態度 也體現了我們這座城市 對待歷史傳承的態度,心酸而無奈。

言歸正傳。南陽的浙江商人、福建商人都成立了商會,他們的商會在全國各地到處都有,有點像舊時的山西商會。浙江溫州人正在全世界打造品牌溫州,把一個城市當作一個品牌來經營,這還是首開先河,給我們南陽很多啟示。不過前幾年溫州人在國外遇到很多麻煩,他們的鞋被別人燒燬,他們的工廠受到攻擊。溫州人在不斷地在反思著,從經營假貨、仿製品到打造品牌溫州,簡直是一次脫胎換骨。

溫州只是浙江的一個縮影。馬雲的出現讓浙江成為新興經濟的代表地,而杭州也一下子把西湖美景的標籤換成了互聯網經濟,一座旅遊城市和文化名城能夠成為互聯網經濟的發源地,並自豪地成為2016年G20峰會召開地,這並不是幸運,而是創新思維的結果和城市軟實力的體現。

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虛心學習那些走在前列的城市,並感謝那些在南陽創業的外地人,他們教會了我們很多,他們幹了很多我們不想幹、不敢幹、幹不到的事,他們幾乎涉獵了關乎我們日常生活的所有領域。我認識很多溫州人和揚州人,他們身上最可貴的品質便是勤奮。

在這個風雨不侵的寶地裡(曾經因為水土的原因,南陽一個縣培養的飛行員超過了別的一個省),帝王之鄉的後代過著平靜的生活,只是在有人覬覦諸葛武侯的躬耕地時,我們才群情激奮。在我上中學時,我的語文老師為了一句話“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講了一節課,現在回想起來,他大概是我最早的人文啟蒙了。南陽人太注重人文了,也許是被厚重的文化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吧,我們忘記了今世何世了。直到一個溫州商人把買到的網絡實名獻給孔明故鄉,直到河南電視臺播放了襄陽諸葛故地的廣告,直到我們的城市廣場上展出了襄陽的旅遊廣告,我們才恍然大悟:說得多不如做得早做得好,上帝在你睡著的時候絕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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