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石榴花

又是一年石榴花

#唤醒好春光# 南风徐徐,上元的灯谜还未从庙街的回廊撤去,不远处高山上的白雪还未消融,一场摩梭的小雨,淅淅沥沥地的下了几个夜天。早晨起来,打开窗户,当第一缕清新的气流打窗檐边溜进,院子里晾衣的绳子上,几只燕雀梳理着羽毛,那羽毛细腻,柔滑,想是年前新生的燕雀已经长成。在暖和的阳光下,屋檐上的几只,已忙开了活,它们多是两只一起,其中一只一个箭步朝远处的泥地里飞去,在半空靠近泥土的上方轻轻掠过,一块泥土已上了角噱,再往屋檐下飞去,此时的另一只带着枯草或者干的松毛早已等候多时,原来他们在筑巢,为新婚燕儿铺设新房。我看得入神,又一缕风打脸畔悠然而过,暖暖的,不再有冬的冷意。原来,是春天悄悄到来了!

又是一年石榴花

初春的早晨,满院的春色早已关不住,许是院子太小,而这里春色正撩人。这满院的春色,除了燕雀的呢喃,梨花的娇羞,桃花的粉艳,还有就是池塘边的那棵石榴树。在一片粉艳中,只有这石榴树沉眠未醒,光白的枝干上,粉红的嫩芽还未长成,几只麻雀在枝头歌吟唱,许是呼唤着来日的伴侣,在一片花海中分外的显眼……

又是一年石榴花

我的家乡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巍峨的高山,绵延起伏;有蜿蜒的河流,曲折回肠;青山绿水间,蜿蜒的河流两畔,是一个个村落,青瓦白墙,檐角高高翘起。我的家就在这里,前面的池塘掩映着背面的青山,房子就坐落在这青山与池塘的合抱间,一池春水,掩映得青瓦白墙,满院的春色,一派诗意。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在屋前的院里栽一棵石榴,以慰“多子多福,千子同膜,千子如一”的美好愿景,千百年来即是如此。院里的石榴树,树冠高大,立在石塘边上,每到仲夏时节,她便枝繁叶茂,绿叶如荫。而此时,她还在沉眠,麻雀的轻吟,飞燕的呢喃,亦唤不醒她的沉眠-----这就是她的习性,等枝繁叶茂之时,她那娇羞的花红才在绿叶间掩映。鲜花也许只有在绿叶的衬托下才能显得格外的美,石榴也不例外,她不同与梨花、杏花,李花、桃花,她们总是在春天里迫不及待,不及春风一到,绿叶如荫,便群芳争艳,搔首弄姿。而待桃李枝头满果时,她花红正艳,鄙夷她们的早熟。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从记事开始,我便知道了石榴,那时的孩童,没有什么玩具。夏天的时候,总是几个小童一起,爬上自家树去,摘几个未及成型的“石榴果果”,我们都叫它是“石榴蝈蝈”(音),因为大人这样叫,小孩也这样叫,不知何年何月,大家也都还这么叫。通常是几个人把小石榴摆在一起,一字排开,在那学着中元节时大人祭拜祖先的样子,在摆“老祖祖”。这样的游戏,大人也不反对,小孩也很乐意, 通常这样一玩可以是一个下午,待得夕阳西下了,各家的大人在门口一顿大吼,就各自回家去吃饭了。在我的家乡,石榴是中元节祭祖必备的供果,因为这个时候,石榴已经成熟,早上往树上一摘一大个,剥去胭脂红的外皮,那晶莹的籽,粒粒饱满,露了出来,如同珍珠般晶莹剔透,馋得我们这些小孩直流口水。而在此时节,桃李早已凋零,石榴成了供桌上的珍馐圣果,摘下几个新鲜的放在供桌上,大概祖宗们也会欢喜,虽然孩子是一样的馋,但没有大人的允许,是不会去拿的。

又是一年石榴花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后来祖父和父亲盖了新房,搬了新家,老宅里再没有人居住。搬家后的头几年,我每年都回去看几次,每当盛夏时节,她还是那样的枝繁叶茂,绿叶如荫。再后来,大概又过了两年光景,当我再次回去的时候,路旁的杂草已至膝处,道路已再难觅其踪,而石榴树也早已干枯,高高的树冠上,唯有蜘蛛还在忙碌地爬来爬去,忙着修补雨后的破网。原来,她也是有生命的,她的生命有着灵魂!当年常在树下玩耍的孩童已经长成,而如今,陪伴她的生灵去了,她也随之而去吧,我常常这样想。

又是一年石榴花

她,无意与群芳争艳;她,一任群芳妒;她,待到群芳烂漫时,她在从中笑。这就是她,花红的石榴树,她娇羞、并且高贵,我似乎遥遥见到她又在远处开花,枝叶正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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