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中醫理論的疫情應對

文/如  剛

中醫講究天人合一,天人相應,人和大自然是一體的,人的健康深受自然環境與氣候的影響。中醫將影響人健康的自然界氣候歸納為六種,謂之六氣,過之,為淫,即六淫。

所謂六氣,是指風、寒、暑、溼、燥、火六種正常的自然界氣候。六氣的運動變化稱之為六化,決定了一年四季氣候的不同,即春風、夏暑(火)、秋燥、冬寒、長夏溼。機體通過自身的調節,對六氣有一定的適應能力,一般不會使人體發病。當氣候變化異常,超過了一定限度,如六氣太過或不及,以及氣候變化過於急驟(如急驟冷、暴熱等),機體不能適應,可導致疾病的發生;或當人體的正氣不足,抵抗力下降時,風、寒、暑、溼、燥、火乘虛而入,導致人體發生疾病,這種情況下的六氣,便稱為“六淫”。

六淫的“淫”有太過和浸淫之意,“六淫”亦可理解為六氣太過(或不足)。由於六淫是不正之氣,所以六淫又統稱為“外邪”。六淫致病,多侵犯肌表,或從口、鼻而入,故又有“外感六淫”之稱。所致疾病,也統稱為外感病。

因此,風、寒、暑、溼、燥、火是六氣還是六淫,主要與機體是否發病有關。

《瘟疫論》與戾氣

中國從明末開始進入了一個小冰河期,歷史學家考證,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冷的時期。特殊的氣候讓明朝天災不斷,崇禎年間,華北、西北、長江中下游等地區旱災不斷,隨之而來的是大面積的蝗災。饑荒數年,人口銳減,流民遷徙。人畜死亡引起的瘟疫隨著流民帶到了其他地區。文獻統計顯示,明代276年中大疫病流行64次。

這個時期,有一個非常活躍的名醫,吳有性,字又可,號淡齋,江蘇吳縣人。吳又可親歷了多次疫情,積累了豐富的資料,推究病源,潛心研究,依據治驗所得,撰寫成了一部影響深遠的醫學著作《瘟疫論》,由此,開創了我國傳染病學研究的先河。

吳又可以畢生的治疫經驗和體會,大膽提出“戾氣”致病的學說,在世界傳染病學史上也是一個偉大的創舉,由此開創了“溫病”學派。

吳又可《瘟疫論》裡面,一語道破瘟疫產生的根本原因:“非其時而有其氣”。一句話就講清楚了。我們現在講的傳染病,流行病,以前都叫瘟疫,狹義的說,也叫溫病。

我們知道,春夏秋冬換季的時候,都容易引發流行病,但是春節前後,冬春之交的時候,瘟疫是最嚴重的,也是最多發的。而且,溫病治不好,會到夏天,轉化為熱病。夏天還治不好,就一直病下去,變成大病。

溫病和熱病,致病原理都是一樣的。《黃帝內經》雲:冬不藏精,春必病溫。冬不藏精,有自然的原因,比如暖冬。在現代社會,也有人為的原因。比如常年整個冬天吹暖氣,使用空調暖風,使用地暖,住恆溫房。這就是人為的給自己製造出來了一個局部氣候環境的小暖冬,導致精氣洩掉了,也會冬不藏精。

冬天保暖是為了不被寒冬所傷,不被凍壞了,但是有個度,要權衡,不能因為防住了嚴寒,把自己的精氣都洩出去了,反而搞出來了溫病。還有一個問題,濫用抗生素,把人體內的有益菌都殺死了,人也沒法藏精。很多細菌都會參與食物的消化,把食物變成精氣,把它們都弄死,食物消化也跟著出問題,便會出現精氣不足。結果外邪入侵,便不堪一擊,根本抵抗不了。

在古代,很少有冬天爆發群體性傷寒感冒和溫病的,為什麼現在,一到了冬天那麼多人都感冒?因為現代人對天地和人體的認知和行為,違背了自然的規律,而天人是合一的,天氣異常,人的身體自然也就會出問題。因此,瘟疫出現,並造成大範圍的流行性傳播,很大的原因,在於暖冬。

“非其時而有其氣”,通俗地講,就是冬天該冷的時候不冷。天氣亂了,整個生物圈的生命節律也跟著亂了。

古人一看到暖冬,就會進行預先的防疫工作。因為暖冬,十有八九總是要出點問題。而且,哪一年是暖冬,哪一年不是暖冬,是可以根據五運六氣的規律,精確推算出來的。

冬天不冷,直接造成的一個問題是,冬天不藏精,生長了一年,攢了一年的精氣,全開洩出去了。家裡沒有錢糧和兵馬了,邪氣就趁虛而入打進來了。邪氣打進來,身體要抵抗,抵抗是需要消耗正氣的,形象的說,你得用自己的錢糧和兵馬,來打敵人。肝氣要帶著陽氣升發出來和邪氣作戰。

為什麼同樣到處都是戾氣,有的人染上了,有的人沒染上呢?《黃帝內經》雲:正氣存內,邪不可幹。這個和邪氣作戰的正氣,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被俗稱為免疫力。因為正氣多的人,打贏了邪氣,它就進不來。身上正氣少的人,打不過邪氣,邪氣就會進來。

疫情的應對

在瘟疫爆發的時候,仗很難打,大家都虧欠不足,主要靠拼老本了。為什麼用激素副作用那麼大?原因就在於此。暖冬已經造成了精氣外洩,老本本來就不多了,再被激素過度調用,陽氣想生髮,都沒有了根基,必傷其根本。這就是為什麼用激素治療容易留下“肺部損傷”、“股骨頭壞死”、“心腎衰竭”等人體難以自愈的後遺症。

雖然我們通常認為,風寒感和病毒性的流行感冒,都是感冒,但是他們的病機截然不同。一個是傷寒病,一個是溫病。

傷寒病,也就是我們人被冬天的寒氣傷到了,被凍到了,被寒風吹傷了。冬天該冷的就冷,這是天地正常的氣,被這種天地常氣傷到,用傷寒的理論來治療,是對症治療。而且,這種傷寒感冒,通常是不會傳染人的。

比較麻煩的是溫病。因為溫病是人被天地之異氣,也被叫做“戾氣”的所傷。“戾氣”在空氣中到處瀰漫,從人的口鼻中侵入人的身體,這個被吳又可稱之為“戾氣”的東西,其實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病毒”。

人被空氣中傳播的“戾氣”所傷,得了瘟病,這種致病方式,吳又可稱之為“天受”。溫病除了天受致病之外,還會傳染致病,從而造成大面積的流行病,也就是瘟疫。

針對“天受”和傳染這兩種瘟疫致病方式,有兩種不同的解決方案。

要預防“天受”(空氣傳播)致病,就要養精蓄銳,平時好好休息,不能太勞累,尤其不能熬夜,切勿房勞,也不要吃太多肥甘厚味的東西,給自己的身體造成負擔。換句話說,錢糧省著用,攢起來,把自己的身體調理的正氣充沛,兵強馬壯起來,這樣雖然天有戾氣,也不會把強大的人打倒。一句話,預防天受,最好,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提高自身的免疫力。

要解決傳染的問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隔離,尤其是從疫區回來的人,一定要做好自我隔離。另外,不要聚會,且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出門一定要帶口罩,還要養成勤洗手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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