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記憶之老冰棍兒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一說起童年,值得我記憶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是有一種味道,隨著成長深埋在那段童年記憶中將要被塵封的時候,不經意間又使它又重回到我的生活中。那是因為前幾天在網易雲音樂上無意間聽到一首《童年夏日裡的那支老冰棍兒》,一下子沖塌了記憶的閘門,頓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頃刻間就讓我浮想聯翩,我居然如此輕易的就被感動了,點滴過往的碎片便以黑白照片的形式於歲月深處垂釣出童年關於夏天老冰棍兒的故事……

依稀記得那時候,一到夏天,賣冰棍兒的就會如期而至,也不知他們來自哪裡,估計大多是鄰村的。走村串戶賣冰棍兒的騎著自行車,後座上馱著四四方方(方型)白漆的冰棍箱子,那種箱子是用木頭自制的,內外兩層木板,中間夾層是塑料泡沫,箱蓋上面留有一個圓形的棉蓋兒,以便於取放冰棍兒,外面包著厚厚的棉被,用以防止冷氣溢出使冰棍兒化了。伏天高溫,烈日當頭,從這個村子轉到那個村子,從近的村子轉到遠的村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賣冰棍兒的通常頭黃色的戴草帽遮陽,脖搭毛巾擦汗。

那時候, 往往是在晌午時分,村子的上空就會準時傳來叫賣聲:“賣冰棍兒了(嘍),又甜又涼的冰棍兒啊”圓潤的聲音穿過鄉村彎曲的土路,穿過許多屋簷,蒞臨我的耳朵。一聲聲的叫賣聲總是那麼誘人,弄得人心裡熱熱的,癢癢的,在昏昏欲睡的熱汗中想起冰棍的清涼甜美,禁不住吞口水,慌亂的看向爺爺,希望爺爺能夠讀懂我的心聲。還好,爺爺沒有讓我失望,每一次都給我一毛或者兩毛錢,於是興奮得一躍而起,緊緊的攥著錢衝到外面,尋找那騎自行車的身影。

童年記憶之老冰棍兒

那時候,我有靈敏的耳朵和矯健的身形,但凡聽見這種帶有鄉間氣息和泥土味道的叫賣聲,說時遲,那時快,把頭探出窗外,用十多歲的超元氣大嗓門喊一句:“買冰棍兒”!跑到大門口把賣冰棍兒的叫住,然後才跑回來跟母親要錢,惹得母親一頓責備,我只能垂頭喪氣地打發賣冰棍兒的走,坐在大門口的石磙上,委屈得直掉眼淚。村裡的人都是在土裡刨食,掙的全是辛苦錢,每一分都要用到實處。一毛錢一支的冰棍兒,可是能吃到一毛錢一根的冰棍兒,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也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對於我來說,那個時候爸爸每月三、四十元的工資來說,這一毛錢雖然不多,可對於勤儉半生的他們來說,也是不能隨便亂花的(那時候,大人們通常管小孩子買零食叫“亂花錢”)。

那時候,我們這些小孩子中午也不睡午覺,就在大街上玩。只要我們看到有賣冰棍兒的,總能掀起我以及同年齡段玩伴無比亢奮的悸動,一下子玩心全無,大家呼啦散了口中喊著,“賣冰棍兒的來啦!”都高興的跑回家,要錢買冰棍。不管父母平時如何嚴苛,如何吝嗇小氣,只要這時候能夠給你買上一根冰棍兒,在夥伴們的面前就足以證明父母對自己的愛了。要到錢後,撒腿就往外跑,臉上冒著汗,嘴裡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著:“等等...買...棒冰兒...”賣冰棍兒的一掀開那厚厚的棉被打開蓋兒,一股涼氣就撲面而來,緊接著傳出一種好聞的味道,我們就會“哇”的一聲驚歎,對那箱子更是好奇。我總禁不住要抻長脖,總想將腦瓜探進箱子,看看冰棍還有多少,怎麼個排列。賣冰棍兒的伸進手去,總是馬上從裡面拿出冰棍,然後蓋緊箱子。買到涼涼的、甜甜的冰棍兒的玩伴們,都是很小心地拿著,怕它掉了,臉上是汗水和炫耀的笑容。捨不得大口大口地吃完,也許是因為買一次不容易,都先是舔舔冰棍兒,讓舌尖感受一下冰塊的清涼,然後讓香甜瀰漫整個舌頭,然後再一點一點慢慢吸吮,等吸完了裡面的甜水,剩下那點冰塊才小口一小口地吃掉,最後就連那根小棍兒都會吸吮幾口才捨得扔掉。其實那時候,小棍兒也捨不得扔掉,通常洗乾淨收集起來。(小棍兒在那個年代是我們的一種玩具,遊戲名叫“挑棍兒”。扁的圓的小棍兒在手巧的玩伴手中還能編成扇子形狀的小工藝品。)

童年記憶之老冰棍兒

那時候,就盼著開運動會,在開全鄉運動會的炎熱季節裡,母親會大方地給個塊八角錢。看到火熱的時候,眼睛就總離不開那些推著冰箱的賣冰棍兒的……站在樹蔭下,舔著冰涼甘甜的冰棍,那種快意與愜意的避暑方式,是運動會上最美的享受。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冰棍兒的種類也越來越豐富了,五顏六色的包裝讓人眼花繚亂。奶味的,水果味的,巧克力味的……但是吃起來總感覺甜膩膩的,再貴的也吃不出童年冰棍兒的那種味道。懷念童年的冰棍兒,那單調的冰涼甜美的滋味一直都是我難以割捨的夏天的味道。

每當夏天到來時,還常憶起冰棍兒來,耳邊迴響起一聲聲悠揚的叫賣聲!那一聲聲叫賣在童年的記憶裡包含了多少幸福與辛酸啊……

“冰棍兒,冰棍兒,一毛錢一根兒”,這樣的叫賣聲,曾經勾走了許多孩子的心。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能吃上一根冰棍,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在20多年前,手裡一旦有了一毛錢零錢,總會被大街上吆喝兜售冰棍的吸引,童年的冰棍兒,用一張四四方方的蠟質薄紙包著,一根只要一毛錢。當又甜又冰的感覺被舌頭捲入肚子裡,沒有什麼比這更有滿足感的了!

——後記

(圖片來自網絡,侵刪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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