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見證財富
一個月以來，全球新冠疫情兇猛肆虐。一個多月以來，原油市場風雲突變：先是沙特在3月掀起原油價格戰，布油跌至30美元低位，WTI價格跌至20美元低位。然後是OPEC+減產協議艱難達成，原油價格有所回升。但這一切與4月21日開始實物交割的WTI 5月原油期貨合約的創世紀暴跌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據路透報價顯示，紐約NYMEX WTI 5月原油期貨結算價收報-37.63美元/桶，歷史首次收於負值，下跌55.9美元，跌幅305.97%，這已遠非油價不如水價的問題了，抄底原油的多頭不但損失巨大還要每桶倒貼30+美元，這個世界怎麼了，已經徹底的瘋狂了？
2020年3月石油戰爭的背景是：在冠狀病毒大流行的情況下，沙特要求歐佩克(OPEC+)實施每日150萬桶的進一步減產。俄羅斯沒有同意這一要求，導致雙方長期以來的協議破裂，沙特阿拉伯宣佈對4月外銷原油價格下調5-8美元/桶，大幅高於市場預期的1-2美元，幅度為20年來之最。3月9日，布倫特原油期貨開盤即跌25%，隨後跌幅超31%，報32.14美元/桶，WTI原油期貨跌幅也一度下跌11.8美元至30.07美元/桶。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稱，這是國際油價在1991年海灣戰爭後的最大跌幅。挑起原油價格戰的沙特小薩勒曼沒有料到的是全球的連鎖反應，油價暴跌帶動全球股市和債市暴跌，美國納斯達克指數跌7.2%。這是美股史上的第二次熔斷。
之後便是俄羅斯方面以5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面對沙特2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的強硬反擊，價格戰只持續了一個月的光景，當油價跌到了20美元的時候，誰都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挺不住的還是沙特，既沒有達到擴大市場份額的目的，也沒有打擊得了美國的頁岩油產業，還是率先提出了召開OPEC+限產協議。經過11個小時的談判，墨西哥的40萬桶日減產的目標竟成了能否達成協議的勝負手。墨西哥的條件是日減產10萬桶，而做為三大產油國之一的美國，以及加拿大、巴西和挪威等國不屬於“歐佩克+”石油聯盟，在談判過程中墨西哥能源部長納列中途離席也是該次會議的插曲。4月10日，墨西哥總統洛佩斯宣佈了一個出人意料且極不尋常的解決方案。他說，美國總統特朗普已允諾參與減產並承擔墨西哥在“歐佩克+”協議框架下應承擔的一半以上減產額度。至此石油輸出國組織（歐佩克）4月12日晚宣佈，歐佩克與非歐佩克產油國當天達成石油減產協議，將從5月1日起日均減產970萬桶，首輪減產為期2個月，這份據稱史上最大原油減產協議達成。
在美國沒有開發頁岩油成為三大產油國之一的時候，美國是喜歡低油價的，也對中東石油頗為重視。對於所有的原油消費者而言，也是喜歡低油價的。但產油國們不這麼想，美國成為了原油三大產油國之後，也不這麼想。歐佩克（OPEC+）實行石油生產配額制。如果石油需求上升，或者某些產油國減少了石油產量，歐佩克將增加其石油產量，以阻止石油價格的飈升。為阻止石油價格下滑，歐佩克也有可能依據市場形勢減少石油的產量。但在美國和俄羅斯的原油產量已經和沙特不相上下的時候，歐佩克（OPEC+）的發言權和影響力下降了許多，特別是當新冠疫情肆虐，人們出行急劇減少的大環境下，OPEC+減產協議也未必能夠提振油價，所以原油期貨的暴跌也是有其必然性原因的。在每一個月份的原油期貨交割日似乎都存在著多頭合約狂拋的可能性，因為世界範圍內油庫儲存已趨飽和的情形在短期內是不會改變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此次的暴跌只是拉開一個序幕而已，只是有些過於誇張，到了某種極致。
美聯儲可以狂印美元直接購買美股和美債，但還無暇顧及原油期貨市場，此次暴跌證明了世界經濟進一步走壞的趨勢，從而對美國的走勢也會產生影響。特朗普總統剛剛提到美國要購買7500萬桶原油的消息，也就是幾天的原油產量，不會改變原油市場供過於求的現狀。還沒有執行的減產協議幾乎成為了廢紙，恐怕許多國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產能問題，期貨合約暴跌損失的金錢，而原油產出過量後，影響的是本國的環境問題，不像牛奶那樣可以簡單的倒掉。據《紐約時報》4月11日報道，隨著餐館、酒店和學校的關閉，美國人現在幾乎每頓飯都在家裡吃，導致美國許多大農場被迫銷燬數以百萬磅賣不出去的新鮮易腐食品。美國最大的乳品合作社“美國奶農”估計，農民每天傾倒的牛奶多達370萬加侖。一個雞肉加工廠每週要搗碎75萬個未孵化的雞蛋。
看來，巴菲特是不關注原油期貨市場的，否則又要感慨了，活了89歲，還能看到原油期貨跌到負值，還能有什麼奇葩的事情不能發生呢？期貨合約是可以無限開單的，一個存在的疑問就是：無論賣出價格多少，如果沒有相應的買單接盤，最後無法平倉的到期多單怎麼辦？而原油期貨到期合約能夠跌到-37美元，就是此類情形吧，-1美元沒有買單，-5美元沒有買單，-10美元依然沒有買單，針對此類情形，恐怕要探討修改期貨交易規則的可能性。
國內的成品油價格機制設定了調控上下限機制，上限為每桶130美元，下限為40美元，即當國內成品油價格掛靠的國際市場原油價格高於每桶130美元時，汽、柴油最高零售價格不提或少提；低於40美元時，最高零售價格不再下調。所以燃料期貨受國際市場的影響被制約，無論即將到期的2005燃油，或者主力2009燃油，今日開盤微跌，收盤僅跌5%，走勢相對平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