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滄海桑田戰火硝煙,千年交河,時間不止生命不息

從呼和浩特到吐魯番一天有兩趟火車,我因為錯過出發時間,臨時改簽,到達吐魯番的時間是下午4點,正好趕上最熱的時候——43℃。站外萬里晴空,沒有了白雲和綠樹的遮擋,土地被完全暴露在太陽光下,人彷彿進入了一個大型蒸籠,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忍受直至太陽下山溫度下降。

火車從呼和浩特出發,一路西行,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雜草叢生的荒地、寸草不生的石頭山,最後停在塵土飛揚乾燥炎熱的黃土地。

任滄海桑田戰火硝煙,千年交河,時間不止生命不息

吐魯番有兩大故城分別是交河故城和高昌故城,交河小,但距離市區近,高昌大,但距離市區遠。貪圖方便,我選擇了距離較近的交河。吐魯番的幾大熱門景點,多以人文歷史地理著稱,去景點之前瞭解一點景點有關的知識,體驗感會更好一點。

公元450年,中國南北朝時期的北涼國王族沮渠氏,率軍攻下交河,延續了5百多年的車師前國就此滅亡。不久,高昌國建立,統一了吐魯番地區,曾經的車師王城交河也成了高昌國的一部分,但交河仍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城市,公元640年,唐太宗派軍攻下高昌,就是在交河設立的安西都護府。公元14世紀,蒙古人入侵,這片土地最終毀於一片戰火,成為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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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河城建在高達幾十米的高臺之上,奔騰的交河水,與河水沖刷而成的懸崖峭壁,成為這座古城的天然屏障。因為是絲綢之路要塞,成為兵家必爭之地,步行城內,狹窄的巷道,高聳的牆體,讓這座城更像是個軍事堡壘。

交河城內,一片廢墟,曾經的雕樑畫棟、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都隨漫漫時間長河消失殆盡,剩下殘缺破損的黃土,訴說曾經的繁華。古城地理位置高,離太陽更近了,城內沒有半點綠蔭,陽光似火山熔岩,自頭頂澆注而下。偶有陣陣熱浪,吹得拼命長出來的幾顆雜草左右搖擺,彷彿像人們炫耀其生命力的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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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遺址雖然號稱世界上保存得最完好的生土建築城市,但如果沒有導遊或者講解器,大部分的遺址單純憑肉眼觀察很難看出它的真實用途。城中的官署遺址地下室牆壁上有許多排列整齊規則的小孔。生土直接建造的牆壁,牆面不夠整齊,為了裝飾美化,古人會在牆上塗抹上厚厚一層泥土,再將一節一節的木棍插入其中,起到固定作用。14世紀蒙古人入城後,城內所有的木製品都毀於大火,只剩下大火燒不爛的黃土。此外,城中還有排列規則整齊的嬰兒墓,從幾個月到幾歲,墓坑呈八卦狀,但因為保存不當,長期暴露在風沙下,有些已經不是很明顯了。而曾經的生命就蘊藏在身旁的一節斷牆,腳下的黃土,手邊的小孔,前方的墓坑之中。

大佛寺前,人來人往,寺廟之中到處是前來祈福的居民,他們或為健康或為財富或為權勢。佛寺中的佛像,威嚴壯觀,香火縈繞,如在仙境。僧人的唸經聲,大人的祈禱聊天聲,小孩的歡笑聲,寺外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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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河城外,是綠蔭籠罩的河岸,在河水的滋潤下,綠意盎然,涼爽宜人。一個個農家小院錯落其中,寧靜悠然。河岸旁,有戶從市區過來野餐的維族家庭,爸爸、媽媽、姐姐坐在一起聊天說笑,正是調皮好玩年齡的弟弟,在河岸打水仗,玩笑嬉鬧,好不快活。巨大的樹蔭底下一條土路通往林中小屋,院子裡是鮮豔明媚的花,一口綠瑩瑩的小水池坐落在房間右側,旁邊是維族人最愛的納涼床,院子旁邊是蔥蔥郁郁的樹木,好似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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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河古村只有數百年的歷史,在繁盛了數千年的交河故城面前,實在太過稚嫩。但它是交河故城的延續,生命遠比我們想象得要頑強堅韌。

交河城雖消失在歷史的硝煙中,但潤澤萬物的交河水卻長流不減,王城也好村落也罷,偉大也好平凡也罷,他們是一樣的生命。在生命面前,無所謂平凡偉大,交河不息,生命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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