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兩點鐘,小米10正式發佈,更美的拍照、更好的散熱、更強的性能。作為雷軍的粉絲,這理所應當地會引發一點腎上腺素的翻湧,但對於一個血統純正的理工男,這隻能算是常規的線性成長罷了,不能有更多心動的波瀾。不過,小米發佈會於各大互聯網平臺常規上線的同時,竟然在深圳衛視直播,著實讓我興奮了一下午。
想想那個場景,我們不能去現場,日常只能握個小手機,盯個傻電腦,文藝一點會倚在窗前,泡杯咖啡,把ipad立在茶几上,然後聽著從1.5英寸小喇叭傳出的雷鳴般掌聲浸透的宏大發佈會,怎一個尷尬了得。如今,卻可以在電視上看直播,這什麼概念?你終於可以坐在沙發上、聽著環繞立體聲、望著大屏幕、興奮的時候可以起身蹦躂兩下,跟看球賽似的……
我們總說媒體是人感知器官的延伸。電話讓人有了順風耳、電視讓人睜開千里眼,互聯網讓我們腳蹬風火輪……可這只是為了寫課本不得不用的書面語。要知道,人的感知是講究體驗的,拿著手機去沉浸360度全景照片,除了頭暈目眩的秀下科技,還剩什麼?同樣,發佈會最注重的是現場感,日常手機直播,小屏激盪著洶湧澎湃,手邊的真實世界卻一直提醒你歲月靜好,這應是和平時代最和諧的大煞風景了。
因此,小米發佈會在電視直播,是一大步。
直播技術早就非常成熟了,在時速300多公里的高鐵上移動機位都做的跟春晚似的,一場室內發佈會直播怎麼就特別了?
重點就在,深圳衛視,一個傳統電視媒體,花了2個多小時,直播了一場科技私企的商業發佈會。
你印象中,電視播的是啥?新聞、黨政、文藝晚會、電影電視……對,當然有廣告,但是你看過2小時的赤裸裸硬核廣告嗎?
真有,深圳衛視就這麼幹了,還不止第一次。
1、為何是深圳衛視?
近十年,電視觀眾在逐漸老齡化,並且出現向互聯網偏移的大趨勢。各家衛視為了挽留觀眾,早已打破地方衛視服務本土的格局,做起了特色鮮明的垂直媒體。這其間,湖南衛視率先試水,撐起“快樂中國”的大旗,依賴中國電視湘軍,以地方臺“湖南經視”開刀,從本土瀟湘文化崛起,把中國的電視文娛節目做出了新高度。其後,浙江衛視打造了以“奔跑吧”領銜,“好聲音”唱戲的新綜大舞臺;江蘇衛視則從《非誠勿擾》嗅到了商機,大出相親感情牌;北京衛視攥著雄厚的人才和市場資源,卻因戴著首都政治中心的帽子喘不過氣,如今以家門口的《上新了故宮》為起點,在國潮文化中成功突圍,坐穩了傳統文化新潮風的寶座……各大衛視百花齊放,一時間紛紛找到了護身底牌,蛋糕留下的部分越來越少,越來越不甜,年輕的深圳衛視怎麼辦?
2、深圳衛視怎麼做的?
深圳,有個中國老百姓家喻戶曉的標籤:改革開放的試驗田、中國第一個經濟特區。“敢為天下先”已是城市精神,並由此衍生出“深圳速度”、“中國硅谷”等嶄新名片。清華北大在這裡設研究生院,騰訊、華為從這裡走向世界。因此,深圳骨子裡就有科技、知識、新商業的基因,這一點在深圳衛視也得到體現。
2016年12月31日跨年夜,當各大衛視在明星歌舞大比拼的傳統賽道上廝殺時,深圳衛視卻選擇和互聯網大v羅振宇搞了一場聲量極小的個人演講《時間的朋友》,與其他衛視鑼鼓喧天不同,羅振宇一人站在舞臺上布拉布拉地講了4個多小時……跨年夜是多麼黃金的時段,做出如此決定,不知深圳衛視需要懷揣多大的勇氣。事實證明,人不但做了,還每年都做,不但電視直播,還現場收門票。幾年後,2019年12月31日夜裡11點的電視收視大數據表明:深圳衛視憑藉《時間的朋友》一人知識類演講節目,以絕對優勢,領先各大衛視花重金打造的小鮮肉跨年演唱會,奪得同時段收視率第一名的寶座。
現在看來,《時間的朋友》只是起點,4年時間,深圳衛視先後為天貓、釘釘、錘子、聯想、海爾、松下等科技品牌搞過發佈會直播,今天,又多了個小米。
2020年1月24日除夕,當各大衛視再次圍剿文藝春節聯歡晚會時,深圳衛視同樣又不按常理出牌,搞出了“知識春晚”:聯合幾十位各領域知識達人,就過年一家人最常關注的話題,開啟了長達12小時的“嘮嗑性”直播。其間,如何向父母解釋不想相親、如何教父母玩自拍、節後如何跳槽做職業規劃等話題,在推杯換盞的年夜飯中,得到最接地氣的討論與解答。作為知識性內容傳播,深圳衛視不浮於艱深晦澀的理論層面,而是將鮮活的家庭、職場、感情知識溫暖落地,讓不同行業、不同階層、不同生活方式的中國老百姓,在面對新時代的知識焦慮時,於新春佳節,以一種耳目一新的方式,有所樂、有所思、有所獲。
“互聯網+群眾+知識+有趣”
有如此勁頭的深圳衛視,直播一場粉絲文化濃厚、高速成長的科技企業十週年產品發佈會,理所應當。
3、深圳衛視模式可否借鑑?
這個問題應該是最有意義的。深圳衛視敢於吃各種口味的螃蟹,一個不可迴避的現實是:人家有雄厚的財力、高智商的人力作為背書。他每一步試錯,都有人為其買單。其他衛視,尤其地方小電視臺,怎麼比?工資都發不下來,還琢磨創新?
先講個故事吧。近幾年,唱衰廣播電視的學界、商界人士大有人在,電視觀眾嫌棄互聯網玩家只知道打遊戲,互聯網新貴又鄙視電視用戶只懂得跳個廣場舞、唱個樣板戲。可一次春節假期、一場《知識春晚》,卻讓兩個媒介、兩種生活方式的兩代人,坐在一塊,討論起了共同話題。原來電視也有新潮、而且儀式感超強的“身份認同”類節目,原來電視觀眾也有跳《舞蹈風暴》的小鮮肉、有聽《聲入人心》的大學校草……
新一輪的電視傳媒洗牌,似乎跟只會歌舞昇平的節目以及老齡化的觀眾沒關係。
那跟地域跟當地經濟有關係嗎?
你知道嗎?在縣級電視臺普遍陷入困境的當下,新冠疫情爆發以來,一個排不上“幾線城市”名次的小城電視臺,在封城的路上逆行,每天還能夠編寫近一個小時的原創抗疫新聞。各路記者衝到醫院、鄉村、隔離區等疫情一線,以勇敢的腳力、透徹的眼力、敏銳的腦力、堅定的筆力為疫情防護阻擊戰的小城大義留下深刻的歷史註解。
而這所小城的電視臺,就在我的家鄉。
它甚至沒有小米加步槍的補給,卻書寫了縣級傳媒非常時期新聞報道的奇蹟。原因在哪?因地制宜,新聞立臺,集中力量做一檔好節目,去人民群眾最需要的地方,說人話,做人民群眾愛看的電視節目。這和從當年各大衛視廝殺的裂縫中突圍生存的深圳衛視,何其相似。
傳媒改革,或許從不挑行業,從不看地域,從不在乎先來後到,從不聞趨勢使然,它青睞的永遠是那個“敢為天下先”的初心,以及“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的定力。
“有志者,跟我來。”
這是深圳衛視的口號。
或許也是一代迷霧中求生存的傳媒人一直尋找的方向。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身在何處,
請以先鋒媒體的姿態,
風雨兼程,日暮不賞,
跨過山和大海,
為愛的她(他),
乘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