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叵测,玩家里的真真假假

玩家,这是一部地道的京味儿大戏,讲的是上世纪80年代北京城里逐渐兴起的收藏故事。每个人都自称“玩家”,喜欢收藏个瓶瓶罐罐,“玩家”里有真有假,有懂行的,有好凑热闹的,有投机的,有图乐呵的,故事便由此展开。

人心叵测,玩家里的真真假假

故事开场便是在靳家小院,院子的主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真玩家,亦或是行家——靳伯安。这个小院很是热闹,邻里邻外、亲朋好友,都愿意淘换着点好东西,拿来给靳老瞧瞧,看看是真是假。

有位寿五爷,拿着一幅祖传的八大山人的作品来找靳老,表面上靳老一边迎合着说这是好东西,一边拿了50块钱买了下来。结果,寿五爷刚走,靳老扭头儿就让自己的老伴儿把这幅画烧了。其实这是个赝品,之所以花50买就是为了烧掉,以免画再流传出去欺骗世人。结果,末了,老伴儿把这幅画留了下来,给了一个收废品的。

靳老有个徒弟,叫齐放,齐放虽然是个大学生,但也是沉迷于古董收藏,家里全是瓶瓶罐罐。父亲是个国家干部,对儿子这种收集“四旧”的东西嗤之以鼻。自己的妻子也抱怨他,全部的精力都是在这些破瓶子破罐子上。

人心叵测,玩家里的真真假假

然而这种平衡被一个香港的商人也是玩家的林少雄打破了。起因是靳老有个祖传的元青花瓶子,林少雄就想出钱把这个瓶子买了归为己有,无奈靳老这边始终是冷眼相待。于是林少雄就“曲线救国”,绕过靳老,直接交锋靳老的徒弟齐放。一个歹毒的计谋正式开始……

林少雄化身成为一个大老板,带着一个自称是康熙年间的官窑瓶子来拜访齐放,齐放看了爱不释手,并商定好用10万元买下来。二人君子协定,齐放不用急着给钱,瓶子在他这里先放着,有个识货的主人才是瓶子最大的价值。林少雄表示,这个瓶子如果能转手卖了,到时候再给钱也不迟。如果卖不出去,过段日子自己再来收回这个瓶子。(仔细想想,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啊,这也太局气了吧。)

这个时候有人提醒靳老,林少雄惦记着这个元青花,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趁着齐放跟妻子吵架之际,靳老给齐放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九方皋相马的故事,告诉齐放看人、事物要看到本质。另一个是老人烧一个假瓶子,跟真瓶子配一对的故事……

说从前啊,有个老人,手里有个祖传的真瓶子,这个老人真的喜欢,但是又觉得一个瓶子太孤单了,于是就烧制了一个假的,假的烧得是真的好,到最后,真的看着像假的,假的看着像真的,最后老人自己也分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到临终的时候,老人把这两个瓶子分别给了自己的儿子……可能你会问,那到底哪个是真的呢?靳老曰:不知道,反正这两个儿子都觉得自己得到的那个瓶子是真的。

这个故事究竟是啥意思我们稍后解读,先把话剧情节捋完了。

总之,靳老苦口婆心地跟齐放聊了很多,就是一个意思,以后要千万小心。

这时候,齐放小时候的发小宝二领着一位老板来拜访,表面上是拜访,其实是来落实之前提到的计谋。看了齐放留下来的康熙年间官窑的瓶子,这位老板表示要出100万来买,资金周转紧张,目前先付2万现金当作定金,剩下的钱后续补上。齐放激动得不亦乐乎,于是找程立伟借了10万买了瓶子,然后就在家等啊等,等着这个98万的到来。

结果,靳老的儿子下海经商做买卖赔了,欠了程立伟4万块钱。程立伟派人到靳老家要债,齐放扬言替靳家还。靳老觉得事情蹊跷,就去齐放家看,结果一番鉴定之后,那个康熙年间的官窑瓶子其实只是个高仿,齐放打眼了。于是98万来不了了,一边是替师傅家还钱,一边是自己家欠的那10万。这时候宝二来了,给了齐放两条路,要么赶紧还钱给程立伟,要么把他师傅的元青花交出来。齐放此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宝二、程立伟(话剧中从未露面)还有林少雄合伙给齐放下了个套。而且还牵连了师傅一家,四面楚歌,最后逼得靳老只得给出了自己的宝贝元青花。

第二幕开始,时间便跳转到了90年代,元青花的瓶子被林少雄拍卖,齐放玩儿收藏发家致富,花了980万买了下来还给了师傅。这个年代的收藏已经不再被人嗤之以鼻,而是让人另眼相看,大家还是彼此往来,淘换的好东西请老玩家们上上眼,宝二在投机中也赚了钱,当年那个收废品的小伙儿,凭借那幅本应该烧掉但是没有烧掉的画换成了第一桶金。在插科打诨的聊天中,齐放得知林少雄还惦记着这个元青花。

人心叵测,玩家里的真真假假

第三幕一上来就是21世纪,齐放开起了博物馆,年老的林少雄前来拜访,才吐露了一个实情,靳老当初给的那个瓶子是个赝品,瓶底是真的,瓶身是赝品。他之所以想要在拍卖后千方百计再收回这个瓶子,就是不想在欺世,也算是临终前的良心发现。

随后在靳老88大寿的时候,林少雄虽然没有来,但是却带来了一个跟元青花一模一样的赝品,来讽刺他自己收藏的那个假瓶子。在大家的一片质疑中,靳老终于拿出了真瓶子,然后,他发现这个真瓶子其实也是假的……

人心叵测,玩家里的真真假假

最后,在三个瓶子面前,靳老决定了三个瓶子的最终命运↓↓↓

林少雄送来的假瓶子:有钱没眼,砸了;

靳老一开始收藏的瓶子:有眼没钱,砸了;

靳老最后拿出的“真”瓶子:有钱有眼,但是没缘呐,砸了。

你可能会问,那到底哪个是真的啊?是啊,真的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作为玩家,把假的都砸了,真的就来了!

剧情此起彼伏,吊足了观众的胃口,虽然是一个真真假假的故事,但是里面值得思考的却有很多。

1、老人烧一个假瓶子,跟真瓶子配一对的故事

故事不再赘述,大家可能都关注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其实,真假还重要吗?反正两个儿子都觉得自己手里的是真的就足够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才是真的”这个美好念想,总要比知道自己手里是假的要好吧?这就好比一个男生喜欢一个女生,男生单相思,想着女生可能也会喜欢自己,这总比女生告诉他“我不喜欢你”要好吧?大家可以细细品味这里面的微妙感觉。

2、说了半天的玩家,那究竟什么才是玩家?

我个人觉得,这个玩家如果仅仅定义为收藏古玩里的玩家就太狭隘了,玩家,其实正是生活里的玩家。这里靳老是一个典范。他教育年少、阅历浅的齐放,真正的玩家,看家本领不是瓷器本身,不在于你有几个真货,而是眼力。换言之,你收了一辈子的瓶子,真真假假,没有用,你也收不过来,你的境界也只是收瓶子,机械的辨别真伪,不断重复留下、扔掉、留下、扔掉……没有丝毫的乐趣。而当你一个瓶子都没有,有了好眼力,那全世界的瓶子都是你的,因为全世界的瓶子只有在你的眼力才能得到自己应有的价值,所有瓶子的生杀大权都在你的手里。你虽然没有瓶子,但是你却有标准,有鉴赏力,所以你的境界是欣赏,欣赏真的,也欣赏假的,知道假的才能更好地去欣赏真的。

生活里的玩家也是如此,何必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有鱼不如有渔。一个人的心有多宽,就能容纳多大的世界。

3、玩家,最看重的是什么?

人心。

人心叵测,玩家里的真真假假

眼力也好,人心也罢,我想都统统归于人心二字。“古玩行里人心叵测,表面上玩儿的是古玩,实际上是人心”。你看到的月亮是美丽的,但是另一面却是你看不到的黑暗。人心背后是一个“贪”字,古玩背后是一个“利”字,所以大家玩儿古玩都是基于人心的贪性去追利,所以有的人投机取巧,用见不得人的勾当、卑鄙的手段发家致富,如剧中的宝二、收废品的魏有亮;有的人一心想着发家致富,走火入魔最后疯了,如剧中的小民,抱着垃圾桶说它值1000万;也有的人如靳老、齐放,他们超越了古玩表面上的“利”,学到了“眼力”,他们超越了人心表面上的“贪”,得到了永久的平静——平常心,不再患得患失,他们居高临下,看透了每个玩家的内心世界,看透了人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作为一个玩家,享受着辨别真假的乐趣,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玩家!这也恰恰是靳老给齐放讲九方皋相马的故事的本意——要看到事物的本质,好眼力不仅要看到瓷器的真假,更要看到古玩行的人心!

生活中的玩家,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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