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創業板改革倒逼A股去“散戶特徵”

近年來,A股市場化改革漸次推進,隨著一系列重磅政策的相繼落地,整個A股市場的生態也逐漸發生變化。

4月27日,《創業板改革並試點註冊制總體實施方案》獲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會議審議通過,隨即證監會發布4部規章,深交所出臺了7份規則公開徵求意見。其中備受關注的內容包括新股發行和再融資試行註冊制、未盈利企業上市空間、放寬了漲跌幅限制以及簡化退市程序完善退市制度等。

這些制度與去年7月設立的科創板頗為相似,且在創業板改革並試行註冊制,並非意料之外,去年以來就不斷有監管層發出聲音,如去年10月證監會主席易會滿調研深圳提出全力推進深圳資本市場改革發展,當時深交所上市審核中心的組織架構就基本搭建完畢,創業板試行註冊制箭在弦上。

而且,這類成熟市場的制度,未來還將向整個市場推廣。近年決策層不止一次提出,要深入推進A股市場化、法治化和國際化改革,今年3月實施的新證券法,就直接取消了在A股施行26年的發行審核委員會制度。相關政策持續推動的結果,就是A股成熟市場化,運行與國際成熟市場趨同。

雖說A股成熟市場化是積極正面的方向,但對於投資者而言挑戰不小,原因在於目前投資者散戶思維尚未根本性轉變。長期以來,A股的散戶化特徵主要表現在換手率高、愛炒小盤股、熱衷概念而非公司業績,以及相信新股不敗等。散戶特徵不僅表現在個人投資者身上,連機構投資者的換手率也遠高於境外市場。

這樣的思維恰恰與成熟市場不相吻合。以新股首日上市表現為例,這幾年在A股市場幾乎是100%上漲,區別僅僅是多少個漲停而已,但成熟市場並非如此。如港股市場2019年165只新股上市,首日破發率超過三成,到年底過半跌破發行價。

此次創業板改革的方向與舉措,同樣給A股散戶化特徵敲響警鐘。比如,此前A股熱衷炒殼,因為一旦資產注入借殼上市就能以小博大獲得不菲收益;呼籲了多年的退市制度,執行結果始終不盡如人意。不過,隨著註冊制及嚴格退市的推出,殼資源將急劇貶值——一方面,企業上市的前端監管要求逐步放寬,上市變得相對容易,供給增加;另一方面,退市程序簡化,取消暫停上市和恢復上市,一旦不符合上市要求直接退市。這樣的情況下,企業犯不著像此前一樣花高價“買殼”,殼公司也會變得越來越少。

與此同時,重概念不重業績估值這一A股市場多年以來經久不衰的現象,也有望隨著市場化改革而改觀。這是因為,成熟市場以價值投資為主導,隨著註冊制下A股市場不斷擴容,不少個股將失去流動性。如在港股市場,內資中小銀行多數日成交只有幾十萬元,不到兩地同時上市A股的一成,價格也低50%以上。未來,越來越多的個股將無人問津,投資者指望釋放流動性能帶動個股行情的想法,也將被驗證是不再可行的。因為在價值投資理念下,只有業績向好的上市公司,才能獲得投資者的青睞。事實上,過去兩年的A股市場,優質的公司更受追捧,炒概念、博重組極速降溫,已日益顯現。

一直以來,散戶特徵被認為是A股生態問題的主要表現形式之一,也成為各項改革的推進與落地的“絆腳石”。欲去除這一特徵殊為不易,宜緩難急。近年持續推動的市場化改革,讓投資者深感“散戶思維”立足空間越來越小,此次創業板改革的系列政策舉措,無疑將加速散戶特徵的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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