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 財主家的餘糧
#中國銀行“原油寶”爆虧客戶300億，投資者虧完本金還要倒貼500萬#的新聞刷屏了。
很多賬戶原油投資者，都在聲討中國銀行“原油寶”的規則，但我關心的卻是，中國各大銀行的賬戶原油，與紐約商業交易所（NYMEX）5月WTI原油跌至負值的關係。
傳說，幾年前的某一天，某國內大銀行的海外部經理，和某華爾街大佬交流的時候，大佬提議，為什麼不能把原油給做成黃金那樣的標準產品出售給大眾呢？而且最好是和當時各大商業銀行的“紙黃金”一樣，根本就不用交割實物的那種……
該經理一聽，果然是高招啊。於是立即讓手下去設計產品，於是就有了“賬戶原油”這種產品——他也不想想，這麼好的東西，為啥華爾街自己不搞？
投資原油，原本是高風險期貨交易，但中國的賬戶原油設計出來，特別適合普通人投（跳）資（坑），它只有最近期的2個月的期貨合約，價格緊跟NYMEX的WTI原油期貨和ICE的Brent原油期貨（可以以美元或者折算對應的人民幣來購買），100%保證金購買——但又不需要真正交割，大家就只用在銀行裡買賣一個數字就行。
該產品在2013年推出，很快就大火起來——中國人從小就被教育，石油是不可再生資源，我們國家每年要大量進口原油，所以一直覺得原油應該很值錢，再加上原油價格波動比較大，而且又不帶槓桿，沒有爆倉風險，可以看多，也可以看空……無數人就覺得，這是個投資原油的好產品，於是一步步入坑。
有人問了，如果原油價格暴漲，那銀行豈不是會賠大錢呢？
你這想法，圖樣圖森破啦！
人家可是專業金融機構，怎麼會承擔這種風險？
普通投資者的看空和看多倉位，會互相抵消掉一部分，如果還有剩下的多單或者空單，銀行就會直接拿到NYMEX和ICE上去開相應的多單或者空單，風險全部都轉移到了這兩個全球最大的原油交易所的投資者那裡去了！
真是個聰明的設計！
——豈止是聰明，這個產品更是源源不斷給銀行下金蛋的金鵝！
——為什麼華爾街自己不設計這種玩意兒，是因為他們如果這麼搞了，會被美國的投資者給告上法庭搞得傾家蕩產！
賬戶原油緊跟國際原油期貨價格，而期貨每個月都有到期日換倉，這就意味著，不考慮不同到期日原油期貨價格差（專業術語叫“升貼水”）的情況下，每個月銀行都會面對所有投資者擼一遍佣金（為了用戶感受，人家不叫佣金，叫買賣價差），大約是購買總金額的1%——這相當於，所有用戶把真金白銀送給銀行白白使用（注意，銀行就是賣給你了一個數字），還額外每年上貢12%的資金給銀行……
我估計，全世界的金融機構裡，恐怕沒有誰擁有比這更好的“金礦”了。
簡單來說，賬戶原油，就相當於銀行在經營一個原油基金（內部多空倉位抵消之外），而且是隻持有最近2個月看多原油期貨的基金，到期就進行換倉，移倉成本或利潤（換倉價差），均歸投資者所有，而銀行只是每年收取12%的管理費。
其實，國際上有一隻緊跟WTI原油價格的基金，叫做USO（美國原油基金），它也是隻持有最近兩個月的原油期貨，而且到期就換倉，不持有任何實物原油——可以說，中國各大商業銀行的賬戶原油，各自在本質上都是一個隱形的USO，就是基金管理費忒貴了點而已。
為什麼說是隱形的USO？是因為根據美國CFTC的規定，USO信息完全透明，每個工作日都公佈自己的持倉情況，但我們各大銀行的賬戶原油規模，從來不公佈，公眾如果想要了解賬戶原油的規模，只能靠猜——所以，對公眾而言就是隱形的USO。
賬戶原油推出2年多之後，就遇見了2015年底國際原油價格暴跌，很多小白投資者，都利用這個產品抄底原油，雖然涉及到移倉、轉期等因素，但原油價格還是在2016年3月就開始快速反彈，在低位的時間還不到3個月，抄底原油的小白們，都大賺一筆……
經此一役，無數普通投資者，對賬戶原油這種產品，也變得特別認可——雖然長期來看，因為銀行擼得實在太狠，幾乎沒有人能賺錢（要知道，你去澳門賭場的勝率大概是49% VS 51%，投資賬戶原油，銀行每年給你擼走12%，按照普通人50%的判斷正確率，投資者的勝率降低到了只有38%）。
很多人也意識到了這個，所以，大家一般都是趁低價才會大肆買入——就像2016年初。
還有，就是2020年3月底以來。
新冠疫情來襲，沙特價格戰開打，WTI原油從50美元/桶以上的價格暴跌，很多普通散戶，前赴後繼購買賬戶原油，銀行的賬戶原油的成交量屢創新高，持倉量更是越來越大……
因為各大銀行都不公佈自己的賬戶原油持倉量，我根據其業務開展早晚和營銷力度大小推斷，目前持倉量最高的，應該是工商銀行，其次，是中國銀行和建設銀行，民生銀行、農業銀行和交通銀行的規模再次一級。
這個持倉量到底有多大呢？
根據坊間傳聞，3月底以來，僅工商銀行每日賬戶原油新增量就達到了600萬桶，特別是4月3日因憧憬PPEC+減產協議達成以來，增量更快；如果考慮到原有的存量，截止到4月14-15日工商銀行5月WTI原油合約轉期前夕，僅工商銀行的賬戶原油持倉總規模很可能已經超過1.5億桶，這其中絕大部分是5月份到期的WTI原油。
進一步考慮國內其他銀行所持有的賬戶原油，截止4月20日，國內賬戶原油持倉量應該超過了3.5億桶——這其中，95%以上賬戶原油的方向是看多原油，80%以上的賬戶原油，是跟隨WTI原油價格（這些數據均為本人通過多個渠道瞭解之後的推測）。
按照1張WTI合約代表1000桶原油來計算，這意味著28萬張WTI的原油期貨合約。
這是個什麼規模呢？
就在我寫文章的時候，6月的WTI原油期貨合約（主力合約）的總持倉量為46萬張，7月的WTI原油期貨合約總持倉量為39萬張，加起來也僅有85萬張合約（其他月份的合約量都遠遠小於這兩個月份），類比下來，28萬張合約佔據最近期兩個合約量的1/3。
特別、特別、特別要強調的是——因為中小投資者的賬戶原油而衝到NYMEX對沖的這28萬張原油多單合約，都是沒有原油實物交割能力的！！！
你以為，市場上只有這28萬張原油期貨合約沒有實物交割能力麼？
當然不。
全球最大的互聯網券商——盈透證券昨天公佈，該公司的客戶，持有5月份WTI原油期貨未平倉合約的15%，這15%基本上都是中小投資者，也都根本沒有實物交割能力。
並沒有完，還記得我前面提到的USO麼？
下面的截圖，就是USO展示給大家的一個透明公開的原油基金所披露的數據（查看網址：http://www.uscfinvestments.com/holdings/uso ）。
截止4月21日，USO作為全球最大的緊跟原油價格的基金，根據其最新的披露數據，其持有NYMEX大約14.3萬張6月WTI原油合約，3.3萬張7月WTI合約，5.3萬張ICE的6月WTI合約，0.5萬張7月WTI合約，此外還持有大量美國國債以及42.3億美元的現金。
顯然，僅USO的6月份合約，就佔了NYMEX的6月WTI合約的30%以上。
為什麼USO基金規模現在這麼大？就是因為隨著油價的暴跌，不斷有散戶進來“抄底”原油，而根據USO基金的規定，它要緊跟原油價格，所以它就只能選擇買入，所以，“一不小心”持倉規模就達到了當期合約總量的30%……
全球緊跟原油價格的基金，當然並不止USO一家，但其他原油基金的規模都相對比較小，加起來大概有5-10億美元的樣子。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國人抄底以原油本身為標的的那些基金如易方達原油基金、南方原油基金、嘉實原油基金等，主要是以購買USO、USL等海外原油基金為主，不需要重複計入NYMEX的倉位。
粗略算一下，無論是賬戶原油購買者，還是盈透證券的客戶，或者是國際上一系列原油基金的購買者，從本質上說都是沒有實物原油交割能力、也不可能交割實物的小散戶，而這些人合計起來的倉位，佔到了WTI原油期貨多頭倉位的70%以上……
沒有交割能力，倉位佔比如此之重，這些散戶“被收割”的結果早已註定——
區別，只是攔腰截斷還是連根拔起。
和一般的期貨只有在約定的交割日期交割不一樣，WTI原油期貨雖然有最後的交割日限制，但主力合約其實是隨時可以選擇交割的，我將WTI原油期貨的這個特點總結為：“期貨即現貨，隨時可交割”。
要命的問題，是WTI的實物交割方式。
——根據WTI原油期貨的交割規定，你要麼選擇平倉，要麼選擇實物交割。而實物交割的方式呢，是由期貨的空頭，將原油送至交易所指定的管道入口（桶是真的比油貴，空方沒有提供油桶的義務），而多方則是要麼找到油罐車或油桶來接原油，然後再找庫存來存儲，或者直接運走——相比之下，交易量僅次於WTI原油的全球第二大原油品種Brent原油，採用了現金交割的方式。
如果多方根本沒有實物原油的交割能力，只是想著投機賺錢，那很簡單，你及早平掉倉位，換到下一月就是了。
實際上，這正是從上週開始，05合約暴跌，而06合約的價格卻依然高高在上的原因——因為，包括工商銀行、包括USO，所有這些沒有實物交割能力的投機者，都在購買06、07的合約，大家都在賣05的合約，自然就把05的價格賣了下去……
針對USO基金不斷有人抄底的情況，週一的時候我特意寫了一篇收費文章，詳細指出了原油暴跌的邏輯。
（具體請點擊：“越多人抄底，原油價格越會暴跌！”）
USO倉位透明，就成了大家圍獵的最好標的。
週一下午，寫文章花了半天時間，下午我發出來文章，晚上就是05合約的持續暴跌；接著，週二開始了06合約的暴跌；
……
因為我寫文章的時候，USO已經完成了5月份到6月份的轉期，05合約暴跌，甚至跌至荒唐的負值，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不過，我很快明白過來了，中國各大商業銀行的賬戶原油，大概率也是被圍獵的對象——因為沒有像USO那樣透明的數據，沒法子討論，所以我就忽視了這一塊兒。
正是05合約暴跌至最低-40美元/桶，讓中國銀行“幫助客戶”鉅虧300億元人民幣，很多的個人投資者，投入“原油寶”的資金虧完不說，額外還倒欠了銀行幾百萬……
具體的過程是怎麼發生的呢？
4月初，NYMEX所屬的CME集團，發現在WTI近期期貨合約中（05合約），沒有實物交割能力的投機性客戶佔比太高，尤其是瞭解到，這些客戶基本上都是中國的大型商業銀行和USO基金（很大一部分是國際投資者購買，中國資金應該佔相當比重）。
注意哈，中國那些大銀行的賬戶原油規模，對我們普通公眾是隱形的，但對人家CME來說，可就完全是透明的，因為你必須在人家那裡下單對沖。
也許是為了懲罰那些沒有實物交割能力的投機者，也許是為了警惕空單施加的壓力，或者就是為了幫助美國那些負債累累而又身處困境的石油生產商（NYMEX上的WTI原油期貨空頭，以美國石油生產商為主）大賺一筆，總之，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和思路，CME決定調整報價規則，將整個系統改為支持“負價格”。
注意，這是非常荒唐的行為——
幾千年來，在正常的商品交易中，約定的商品價格是不可能為負值的，最多也就是商品變為0，賣方不必真的將貨物運過來，交易也就結束了，交易所當然也一直都遵循這個原則，將0設置為價格的極限。
不可思議的是，我看到有人在誇，CME修改系統支付負價格，恰恰體現了專業性。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事後諸葛亮式的行為，他們還拿出來幾天前西加拿大的原油負報價的案例，以此來說明CME設置WTI負價格是合理的——搞清楚，西加拿大那是原油生產地，因為生產商原油已經生產出來，進不了管道，而加拿大環保又極其嚴格，原油生產商不得不找人運走原油，所以才會出現負價格。
在NYMEX交易的原油，都還是一紙合約，根本沒有形成交割，大不了價格是0，賣方不把這個油運過來就行了，說什麼設置負價格體現了專業性，這不荒謬麼？要這麼說的話，過去5000年人類的商品交易都太不專業了？如果設置負價格真的是體現了專業性，那現在所有的商品交易所、股票交易所以及數字貨幣交易所，全部都應該增加上負價格，這才體現專業性？我賬戶裡一分錢沒有，也可以負價格買100萬億的東西，這才叫專業？
再退一步來說，相比較於設置負價格所引起的爭議和震動，修改交割規則，規定價格到0就可以不用交割了，難道不更加簡單實用一些？明顯是CME不顧現實的一個刻意設置，非要給它按上一個專業和先見之明的名頭，就有點搞笑了！我自己猜測，最大的可能就是CME的決策者，為了讓市場中的傻多頭來補貼美國的原油生產商而搞出來的決策。
4月20日，WTI原油的主力合約已經切換到6月份，但還是有大量的05未平倉合約，特別是居然還有一個沒有交割能力的超大型投機多頭，賴在5月份的合約上沒有走。
CME和WTI的空頭終於發現了誰是確鑿無疑的傻瓜——
這，這，這，這難道不是招待空頭們最最最肥美的烤全羊麼？
空頭的群狼，都開始盯著這位遲鈍的傻多頭，肥肉終於明白過來，現在必須平掉自己的倉位了，不然就得去交割實物原油了。
但是，因為體量太大，而且05合約已經不是主力合約，它的賣單根本沒有人接盤，而且，還總有空頭，用很小的倉位，賣出比它的報價更低的原油，就這樣，原油價格從17美元，滑落到15/14/13/12……到北京時間晚上10點左右的時候，價格已經滑落到11美元了……
現在我們知道，這一頭最蠢的肥羊，是中國銀行的WTI原油多單。至於它為什麼要等到4月20日才想著一下子全部平倉，而不是像工商銀行、建設銀行一樣，選擇在05合約還是主力合約的時間逐步平倉——
可能是因為覺得前面的原油價格實在太低，不想平倉（這個應該與中國銀行關於交易這塊兒的激勵機制有關），也可能是因為中國銀行本來給賬戶原油投資者約定的就是4月21日轉期，反正我就按照這個日期轉期就行了。
以往，因為原油合約的交易量還比較大，而且可能中國銀行賬戶原油的量也沒那麼大，所以還是能夠及時平倉的。但這次可不一樣了，新冠疫情之下，原油消費萎靡不振，CME的倉庫也都爆滿，沒有誰想買下這些原油。
前面的邏輯依然持續，原油價格繼續滑落，10/9/8/7/6美元……
當價格在6美元前後的時候，也許是覺得可以點火燒烤了，CME官方特意發了一個聲明：
交易所已經為負價格做好了準備，允許原油出現負價格！
空頭們頓時明白了，CME真是他們的親爹親媽啊！
接下來，這頭蠢羊拋出的任何賣單，再也沒有空頭選擇平倉，反而都“誘導”著它越來越低，直到0的出現，因為超出人類歷史的認知，這頭蠢羊那個時候應該已經“石化”，不知道該如何操作了。
然後，某個空頭用很小的倉位，賣出了一個負價格；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很小倉位的負價格空頭報單開始出現；
一直到-40.3美元/桶！
到了當日收盤時刻，結算價停留在-37.63美元。
這頭最肥美的蠢羊，就按照這個價格，結算了7.7萬張多單：
總價值-29億美元！
如果從4月17日（上週五）收盤18.12美元/桶的價格計算，考慮所有多單，不考慮手續費，就4月20日這一天，這頭蠢羊為空頭們貢獻了可能高達40-50億美元的利潤！
看著這份裝模作樣的公告，我覺得痛惜而又好笑：
“積極聯絡CME，確認結算價格的有效性和相關結算安排”！
堂堂的掌管國內散戶數十億美元資金的國內頂級金融機構，在國外的原油商品交易中，竟然連基礎的很多規則和原理都沒搞清楚，像個蠢羊一樣被人家包了餃子，吃幹榨淨還倒貼29億美元——可是呢，一旦轉過臉來面對國內這些可以隨意被魚肉的散戶投資者（每年12%的基金管理費啊），又擺出這麼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好像沒有它任何責任似的……
看著這頭蠢羊活生生被坑了29億美元，CME和所有空頭估計笑得嘴都裂開了！
大家可能想象不到的是，05合約在4.21最後結算日的終極結算價又重新回到正值，而最後結算的時候，只有1萬多張合約。
額外補充下，WTI原油每個合約的最終結算日都是確定的，但在最終的結算日之前，只要沒有更接近當前日期的原油期貨，你可以選擇任意一天結算。這就是我前面說到的WTI “期貨即現貨”的含義。
有人可能會想，這頭蠢羊為什麼不多等一天，就可以按照正價格結算了？
——長得不美，你想得倒挺美。如果4月20日它的這7.7萬張合約不結算的話，多等一天，按照CME和空頭的設計，說不定敢把結算價給打到-100美元/桶。
——正是因為已經把你這頭蠢羊烤熟吃完了，然後，人家價格自然就恢復正值了。
老實說，我個人倒不認為這次CME的規則修改是針對中國銀行，因為修改的規則對所有的參與者都是一視同仁，USO這隻純種的美國基金，還有工商銀行、建設銀行等，基本都已經在4月15日之前進行了轉期和移倉，自然就不會被“負價格”悶在火堆裡。
為什麼空頭們如此肆無忌憚地逼倉，硬生生給逼成了5000年未見的負價格，其實與交易所指定的原油庫容都已經爆滿了有關。美國的原油生產商們生產出來的原油，已經把庫容佔了個差不多——據說，為了避免“肥羊”逃跑（選擇實物原油交割），生產商早已租下交易所指定的交割地點周圍所有的倉庫，即使空頭真的把油給你，因為沒有庫容你也接收不了。
對於中國銀行鉅虧300億這個事情，我個人認為還有一個特別可嘆可悲的地方在於——
在上海能源交易中心成立並順利運行1年多之後，目前的原油交易量，已經僅次於WTI和Brent，即便是這些銀行還想繼續收割賬戶原油投資者的佣金，它們也應該把賬戶原油對應的價格，以及對沖的倉位，都切換到上海能源交易中心。這一方面有利於活躍上海能源交易中心的交易量，另一方面資金均在國內，相對而言風險更為可控。可惜的是，幾大商業銀行貪戀海外原油的巨大波動、美元計價（銀行還要賺匯兌手續費）和高交易量，鼓勵用戶投機，瘋狂收割轉期佣金，最終釀成如此大禍，把散戶們幾十億美元的資金白送人不算，還催生出負價格之類的荒唐交易。
最後要說的是，沒跑掉的中國銀行被包了餃子，的確很悲催，但5月份成功跑掉的USO、工商銀行、建設銀行等，也沒什麼可慶幸的。
獵殺了中國銀行這一隻大肥羊，空頭們現在已經磨刀嚯嚯，開始圍獵06合約……
WTI 06合約現在總持倉是46萬張。前面大致算過，即便中國銀行這個大蠢羊已經出局，因為這兩天原油暴跌，又有很多人衝進來買USO（USO這兩天的流入量連續創歷史記錄，以至於它不得不宣佈停止流入，不再出售份額），或者買工商銀行和建設銀行的賬戶原油，導致的結果就是：
現在，這些沒有實物交割能力的總投機倉位，恐怕還是佔到了06合約總量的70%%以上。
接下來的邏輯，不過是5月份邏輯的重演，只要空頭們不平倉，在5月20日之前，多頭們為了平掉06的WTI合約，不得不拼命壓低價格出售，然後再把原油價格向0推進。
這正是我週一文章“越多人抄底，原油價格越會暴跌！”中所談到的邏輯：
在全球疫情傳播沒有得到控制、產油國沒有更高幅度減產的情況下，越多沒有實物交割能力的散戶進來抄底原油，越會讓原油價格暴跌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北京時間週二下午開始，6月份的WTI原油合約，已經開始遭遇軋多，最低時候曾跌至6.5美元/桶，接下來若疫情繼續，諸如USO、工商銀行、建設銀行等不具備實物原油交割能力的機構，不能找到有交割能力的機構合作，或者找到合適的倉儲，或者國家出面給它們協調儲運設施，它們大概率還是會成為5月份被圍獵的“大肥羊”。
因為有了中國銀行這個前車之鑑，也許USO等機構不會落得倒貼幾十億美元這樣荒唐的下場，但現有倉位的資金被吃幹榨淨恐怕還是在所難免……
原油負價格，你可能以為這是白日見鬼的事件，但實際上——
不過是CME和原油生產商合謀，精準圍獵沒有實物交割能力的散戶原油投資者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