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後的段鏡煊按著簡函喻送過來的消息,直接來到了徐思源的家。
他進來時,徐思源剛將寫好的信裝封。
“什麼風將段老闆吹來了,思源真是受寵若驚啊!”徐思源將信塞進抽屜,陰陽怪氣道。
段鏡煊將他的動作看的清楚,也不同他計較,冷聲質問:“南月牙人在哪兒?”
“南月牙?她是您的妻子,怎麼倒是問起我了?”
“徐思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南月牙在哪兒!”段鏡煊眯著眼,緊盯著他的雙眼。
從宴會見到徐思源時,他便對他和南月牙間的親近關係不爽,而他幫著南月牙逃走這件事,更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徐思源也被段鏡煊的態度弄得火起:“月牙自是被我送出國了。段鏡煊,她那般愛你,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你不喜歡月牙,放她走便是,何必這麼折磨她……”
“誰說我不愛她?!”
段鏡煊的一句話將徐思源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他看著眼前男人眼中的赤紅,心中微微錯愕,更多的難以置信,也覺得荒唐。
“你愛她?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可笑麼……”
“西城的港口都有我的人把守,你根本送不走她。告訴我,南月牙到底在哪兒!”段鏡煊深吸了一口氣,徐思源對他話中深愛的懷疑讓他心間刺痛。
他甚至不敢想,過往這六年,南月牙每天是怎麼過來的,怎麼在他“不愛”的事實中撐著對他的愛,熬過了這六年!
“你真的想找到她?”
對於徐思源的話,段鏡煊沒有回答,他眼中的堅定已經給了他答案。
“好,我告訴你!”徐思源不知為何突然鬆口,而後拉開抽屜,將他剛剛塞進去的那封信拍在了段鏡煊眼前,“這就是她所在的地方,別怪我沒提醒你,去之前,可要想好!”
段鏡煊不解他的話,看著信封上的地址,目光頓了一下:“她為何會在那兒?!”
徐思源沒有回答,眼中的譏諷和可憐卻是越來越濃。
也讓段鏡煊有些不安。
“如果你敢騙我……”段鏡煊扔下句沒有說完的話,轉身快步離開,腳步有些急切。
站在門外的簡函喻看著段鏡煊一個人走出來,愣了一下迎上前:“鏡煊,你……”
簡函喻頓了一下,瞧見段鏡煊壓抑的神情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忙上了車,朝著西城醫院的方向開去。
一路疾馳,車子剛駛進西城醫院還未停穩,段鏡煊便跳下了車。
簡函喻心中一驚,忙跟上前去。
段鏡煊按著信封上的地址尋到了病房,卻未瞧見南月牙的身影。
不知為何,心中鬆了一口氣。
他轉身往著出去的方向而去,冷聲吩咐著簡函喻道:“將徐思源抓起來,務必將……”
段鏡煊的聲音徒然收起,直愣愣地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慢慢朝著自己走來。
簡函站在一旁,也是滿臉震驚,瞳孔裡映射出南月牙雙眼空洞地杵著柺杖,被護士攙扶著從段鏡煊身旁,擦肩而過……
段鏡煊腳下一晃,扶著牆壁才得以站穩,他啞著聲吩咐簡函喻:“跟上去。”
拍了拍段鏡煊的略微發顫的肩,簡函喻大步上前來到南月牙進入的病房,將走出的護士扯到一旁詢問。
護士當場低聲呵斥,然後領著他往辦公室走去。
段鏡煊走到病房門口,卻不知道要如何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看著她,渾身發冷的厲害。
不知何時回來的簡函喻來到段鏡煊身邊,神色有些沉重:“醫生說……夫人患了罕見的病症,病越嚴重,五感退化的更厲害,這病會把她慢慢折磨死。夫人如今只剩聽覺,而且時好時壞。剛剛你出聲,她應該是聽不見的。”
段鏡煊緊緊攥著病歷本,腦中一片空白。
空氣一片沉靜,簡函喻見他的狀態,嘆了口氣:“你冷靜一下,我進去看看。”
段鏡煊已經快說不出話,他啞聲叮囑簡函喻:“如果她能聽見,你告訴她,我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