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丈夫带妻子出席家宴遭家人刁难,总裁霸气回应:我非她不娶

“都在说什么啊,这么热闹。”身穿银蓝色鱼尾裙礼服的锦雉精贝大小姐手挽斛澜大妖联袂出现。

祝氏本家觉得这事儿丢人,齐齐沉默,其他有几个想借故跟贝大小姐攀谈的,还没凑上去,就见贝大小姐满脸欢喜,踩着十一寸高跟鞋奔过来,“夭夭,你在这儿?”

于是,剩下几个想说点闲话的人也闭紧嘴巴。

“嗯。”白夭夭懒懒挥手,算作打招呼。

“你们围着这儿都聊什么呢?”锦雉精永远看不懂人类如调色盘一样的各种表情,于是,兴致勃勃地问。

众人:“……”

白夭夭:“没说什么,夸我三十多岁的年纪二十多岁的长相,年轻貌美有魅力。”

围观的祝家人嘴角抽了抽,脸色越发难看。

“我们天生丽质嘛!”锦雉精咯咯轻笑,“走了,夭夭,陪我去那边说话。”

白夭夭点点头,刚随着锦雉精走两步,背后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她回过头,见那名身穿吊带长裙的直言小姑娘蓦地摔倒,额头撞在摆放糕点的长形木桌上。

“疼,我的指甲断了。”祝融母亲低声尖叫。

“哎哟,你踩到我了。”

“别、别退了,我手里端的是热牛奶。”

就像多米诺骨牌,牵一动百,几乎所有冷嘲热讽过白夭夭的人都倒了小霉。

斛澜站在一群东倒西歪的人中间,身披月色,侧首,朝白夭夭轻笑。

“大人威武,大人神骏,大人好好看!”锦雉精眼冒红心。

“大人真仗义。”白夭夭补充。

“那必须的。”锦雉精骄傲道。

锦雉精和斛澜的到来,让白夭夭度过一个还算不错的晚宴。

祝融被温柔君和体贴君附了身,一晚上端水果倒红酒拿烤肉拌沙拉,各种安排让她舒舒服服。

“你说贝大姐知道斛澜是妖怪吗?”草坪角落,祝融小声对白夭夭说。

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带着阵阵酥麻的暧昧。

白夭夭不自然地躲了躲,说:“知道。”

祝融因机缘巧合,至今就知道白夭夭和斛澜是妖精。不是他道法厉害看出他们原形,全是由于各种意外猜出来的,所以并不知道贝大小姐也是妖怪,夭夭自然不会告诉他,免得他哪天兴致一来,去斩妖除魔。

“贝大姐很爱斛澜。”祝融又说。

白夭夭摸不清他想表达什么,含糊道:“可能吧。”

“不是可能,是肯定。”祝融用双臂将白夭夭圈在怀中,嘀嘀咕咕说,“你想,如果不是深爱,怎么能忍受自己老去而爱人永远年轻,忍受对方非我族类,忍受最终只成为爱人的一段回忆,而不是全部。”

“不过,她也算幸福了,即使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她爱上的妖愿意回应这份感情。”

白夭夭沉默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深究祝融话语中的深意。

明月高挂,繁星点点,以天为幕,不远处柔和的灯光、晃动的人影仿佛活动背景,凉风渐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和着交谈时的轻声软语,若有似无,隐隐约约,如同大地奏响的乐章。

“你可真会躲,跑这儿来了!”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祝煌不愠不火的声音也穿了过来。

“四叔、四婶。”祝融拉着白夭夭从草坪上站起身。

白夭夭继续保留性失声。

祝煌轻轻颔首,然后将视线投向白夭夭,客气问:“白夭夭小姐,在祝家可还习惯?”

“习惯。”夭夭简短利落地回答完,便又不作声了。

祝煌扬眉:“你适应力倒是不错,多数人第一次来总觉得房子旧了,有种压抑感。”

白夭夭笑了笑,没作声。

“四叔找我什么事?”祝融见场面有点冷,横插一言。

祝煌深深地瞥了眼他,不动声色道:“本来只是过来随便问问,不过这会儿倒真有事找你了,走,我们别处谈,让你四婶陪白小姐聊聊?”

“好。”祝融答得爽气,转头对苏月月说,“四婶,夭夭我交给你了,她脸皮薄,开不起玩笑,你可别逗她。”

“我脸皮也薄。”苏月月故意板起脸,“走你的吧,居然怀疑四婶会欺负你媳妇儿?”

媳妇儿?祝融微微笑,用力看了白夭夭一眼才离开。

白夭夭仔细打量眼前四十多岁的妇人。

昏黄的光线中,依稀可见脸上岁月经过的纹路。

二十二年了,当初那名清丽动人温柔如水的学妹也步入中年,陪祝煌一起从青年步入中年。

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有点愤怒,有点受伤,有点欣慰,更多的是羡慕。

苏月月喜欢祝煌,从祝煌和她在一起前就开始了。但她从没把苏月月当作对手,即便有时爱娇地对祝煌提起,也是故意吃点干醋给祝煌看—“我多么在意你!”

那时候,苏月月是沉默的,如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静静忧伤,静静远望。

而现在,二十二年过去,她和祝煌已成陌路的今天,陪祝煌走过十七年春秋的苏月月却如一簇蔷薇,明媚灿烂。

“夭夭,我能这么称呼你吗?”苏月月细声问。

白夭夭掩去眼中复杂的神色,轻声道:“当然可以。”

“我比你大十一岁,你唤我苏姐就行。”苏月月笑着说。

这是暗示她跟祝融年纪辈分差老多吗?白夭夭心里默默叹气,“那怎么成,你是祝融的婶娘。”

“原想让你把我叫年轻点呢。”苏月月软语浅笑。

白夭夭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安静笑笑。

“夭夭家是哪儿的?”

“杭州梅家坞。”

“那可是风景区,家家都有茶园,户户都懂制茶。”

“嗯,不过我父母去得早,我是孤儿,靠政府资助读完大学的。”

白夭夭淡淡地道。此身份是早就融入人类社会的斛澜大妖帮忙办理,有完善的出生证明、入学证明、户籍证明,不怕调查,不用担心穿帮。

“抱歉、抱歉。”苏月月小声惊呼,“我没想到……夭夭,你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很多。”白夭夭说。

“你是个能吃得苦的好姑娘。”苏月月感慨道。

这对话……实在煽情啊。

白夭夭抽抽嘴角,默然。

“夭夭。”苏月月似有话说,喊了她名字后却迟疑了,顿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般,又叫道,“夭夭。”

“嗯?”

“虽然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交谈,但我很喜欢你。”

“谢谢。”

“人与人的缘分就这么奇怪,我对你一见如故,主要是每每看到你和祝融,就想起我和祝煌当年。”苏月月微微笑着说,“我家境小康,但祝家在S市却有些头脸,所以周围很多人不看好我们,说我高攀,骂我不要脸,就如同你今天的遭遇。我痛苦过,彷徨过,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要不是祝煌早早取得婚姻自主权,要不是他一路相陪鼓励我,夭夭,我真坚持不下来。”

“这样啊!”白夭夭眯起眼,意味深长地道。

或许她的反应太不上道,苏月月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平复下来,继续声情并茂讲述过往。

“其实我并非受不了别人说,而是……齐大非偶你知道吧,深入了解后,我对嫁入祝家有了恐惧感,我家境只是小康,见识有限,跟祝煌的朋友聊天总是接不上话题,我经常弄错礼仪,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很辛苦。”

迂回十八弯,终于说到正题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听他们的幸福了!

白夭夭无声无息地笑笑。

她从来不知道苏月月讲话这么有技巧。

明面上句句鼓励,话里的意思却引人深思。

“对了,祝融的婚事到现在还捏在老爷子手中吧?”苏月月状似不经意地问。

“不清楚。”白夭夭回答。

“他还小,老爷子也是怕他不懂事胡闹,才把持着婚姻权不放,你放心,祝融会解决此事,会比他四叔做得更好。”苏月月安慰道。

又来了。

若非她跟祝融本就是假凤虚凰,这种安慰会让她越听越没信心,越听越糟心吧。

白夭夭听得懂,却懒得说,她索性低头作深思状,拒绝发表任何看法。

白夭夭淡定地不予理会,有个耳朵很尖听进去不少话的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祝融又拿了盘夭夭爱吃的水果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四婶的话我爱听,我将来是要比四叔做得更好,四叔能做到的我会做到,四叔做不到的我也会做到,比如—非她不娶。”

他将果盘递给夭夭,淡淡地说:“我非白夭夭不娶。”

白夭夭一下子怔住了。

多少年前,似乎也听到过这样的话。

我只要你,只会要你,祝煌非温烟苒不娶。

时过境迁,满满的感动变成了深深的遗憾。

余光中,她看到祝煌身影微微一晃。

月色惨白,照得苏月月脸色很难看。

“走了。”祝煌在不远处招手。

苏月月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祝融和白夭夭点点头,掉头离开。及近前,祝煌沉沉地道:“你不该对白夭夭说这些。”

“我也是想帮他们。”苏月月委屈地说。

“是吗?”祝煌不置可否。

沉默着走过一盏路灯,看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祝煌开口:“月月,你心思太重了。”

心思太重?跟谁比呢?苏月月面上小心翼翼地解释:“老爷子年纪大了,我不希望他为了小融伤心。”心里却冰冷而得意地笑了。

不重的话,怎么能做你的伴,怎么能走在你身边?

祝煌,祝煌,你曾经千宠万爱的温烟苒,她单纯,可是呢?她死了,死在你们婚礼前一个礼拜。

“以后,不要再说那话了。”白夭夭拿起叉子吃了块奇异果,含糊地说。

“怎么,你怕自己感动?”祝融托着盘子,懒洋洋地问。

白夭夭停下动作,抬起头,静静地道:“我怕……自己永远不会感动。”

她活着,是个死心眼的人,死了,成了缺心眼的妖。

她永远不会感动,就算祝融再好。

她是被记忆捆绑住的温烟苒,不是真正而纯粹的桃花精白夭夭。

祝融挺直脊梁,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沉声道:“你所谓的永远大约是我这一辈子吧?白夭夭,我不信你漫长的妖生都不会感动,但是我信你说的,你不会被我感动,因为,我的时间太少……”

他低下头,喉咙发干,嗓子忽然就有点沙哑:“太少了,我只有短短数十年。”

生与死的距离,天与地的距离,不是跨过万水千山,不是走过沧海桑田就能到达。

从祝家老宅回来,被讽刺挖苦的白夭夭没多大改变,祝融倒是消沉了许多。

他认真咨询了白夭夭的修炼方法,开始鼓捣。

研究得斯人独憔悴,眼眶发红,俊脸发青,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祝融更加沉默了。

“白夭夭,我过两天回道观找师父。”他斜躺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说。

“我就不去了。”

“嗯,我师父就是小时候帮我卜卦说我命格奇特要放道观寄养十年的人,他……据说很厉害。”

“比你厉害?”白夭夭来了兴致。

“自然。我其实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捡到一本天书……”祝融斜睨了白夭夭一眼,忽然笑了,“说起来,这本天书还是跟着你找到的。”

白夭夭有点茫然,想了一会儿,才忆起墨漓曾提过,大还丹旁边还有本蛟龙皮做的法术书,她当时以为墨漓记错了,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漏了东西。

“被你捡漏了。”白夭夭酸溜溜地说。

祝融哈哈大笑。

“给你也没用,这本书要有缘人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他得意洋洋地起身,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线装古书。

白夭夭不动声色,这本《商·捉妖手札》上次打雷时祝融拿出来过,当时他以为她要过雷劫,拿出来的自然是最珍贵的东西,于是白夭夭惦记上了,不过,正如祝融所说,她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白夭夭无数羡慕嫉妒恨。

“你能让它显示内容给我看吗?”她问。

“大约不能。”祝融蔫了,“不过……”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振奋起来,“给你看个把戏。”

祝融右手一挥,一团橘色裹银白的火焰出现在《商·捉妖手札》下面。

凡火加三昧真火,上天入地什么材质应该都能烧毁吧!白夭夭有点高兴,烧了最好,省得祝融将来学到更高级的法术,虽然她能离开,但是斛澜大妖和锦雉精还在呢!

很有同类爱的桃花妖暗自祈祷。

谁料,书皮封面的右下角忽然浮出两个大字,发出耀眼的金色,眨眼就逼退了祝融的火焰。

“看到了吧,这书是宝贝。”祝融神秘兮兮地说。

白夭夭早就傻眼了,她看得分明,刚才出现的两个字分明是—墨漓。

那个万年妖怪的名字。

祝融怀着某种期望去少华山了。

白夭夭揣着满腔郁闷回温家后院了。

“墨漓。”她风风火火冲进去,凶悍地揪住墨漓的衣领,摇着问,“《商·捉妖手札》是不是你写的?人家之所以混得这么惨,一路被祝融欺负都是你的缘故?你为什么留下那本很黄很暴力的书籍?”

结果,墨漓身影微微一晃,白夭夭抓住了他的腰带,用力一扯,飘逸的广袖长衫逶迤落地。

墨漓着月牙白中衣飘在半空,笑得贵气迷人:“别急,我自己脱。”

白夭夭终于暴躁了,她怒发冲冠:“脱毛啊!”

墨漓优雅要求:“脱毛器我要用飞利浦牌。”

白夭夭顿了一下:“你又在我爸妈看电视时飘去偷看了?跟你说多少遍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墨漓无辜道:“我有敲门,也有询问过,可是没人回答,我就当他们默许了。”

她泪奔着飘走了,走了老远才发现被万年妖怪忽悠得什么也没问出来。

白夭夭懊恼了会儿,就慢慢淡定了。

墨漓遇到不想说的事儿,向来回避话题,再说了,这事儿还真不能怪墨漓,如果不是她回来,如果不是她心急母亲的昏迷决定去盗丹,或者如果她仔细些不给祝融捡漏的机会,一切都会不同。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始于因果,终成结果。

祝融从少华山回来后,振作许多。

“你师父教你人类怎么修炼啦?”白夭夭好奇地问。

祝融摇摇头。

“那你欢乐什么?”白夭夭嘀咕。

祝融伸出拇指和食指在白夭夭眼前得意地晃晃。

“我师父说我跟旁人不同,无须修炼,时候到了就知道怎么做了。”

“你师父说话这么玄幻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我自小就能控火,搁在其他人眼里算玄幻了吧。”

白夭夭想了想也是,所以,不奇怪人家祝融对灵异神怪类的事情接受度高。

她低头思忖了会儿,觉得祝融师父同墨漓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祝融总有一天无师自通去降妖伏魔。

他要收回下界时四散的先天灵气。

白夭夭决定去提醒斛澜及众妖,务必离祝融这颗定时炸弹远些。

还没等她开口,斛澜和锦雉精贝大小姐就找上门来,要认她作义妹。

锦雉精:“夭夭,人类社会无数复杂,你不懂,总之,你要是不拜我当干姐姐,别人随意欺辱你时,我也找不到名目替你出头。”

斛澜:“背靠大树好乘凉。”

斛澜:“过几天你找个机会出去转转,我会安排你邂逅熊熊全球保全公司总裁、救下飞天快递老板、被天媚娱乐CEO看上,还有……”

斛澜:“这些都是咱们妖族的杰出人士,你都认成干亲吧!相信小小祝家人,往后见到你,大声说话都会再三考虑。”

敢情斛澜大人是来帮她找各种靠垫撑腰了!

白夭夭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是拥有人类记忆的妖,很想却不敢靠近人类,又无法融入妖类,总觉得有隔阂。她一直没有归属感,将懂的法术教给斛澜,是因为斛澜强大,她反抗不了,并不是所谓的同类之情,可现在,她受了人类的委屈,妖类却来替她出气。

白夭夭眨眨眼,将眼里的感动滑入心间。

“大人,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她说。

斛澜挑眉,示意夭夭继续。

白夭夭停顿了一会儿,组织下语句,才接着慢慢说:“大人想必知道,祝融是我的契约人,虽说他当时契约住我是靠运气,但却也有一定的实力在内,而这些年,他的能力又增长许多,大人,我是这么想,趁现在他对妖类还没有恶感,我们不妨交好于他。”

“怎么说?”

“我想带他参与妖族活动,让他知道,妖类也像人一样,努力而认真地活在世间。”

“好,下周咱们妖族运动会,你带他来吧。”

“谢谢。大人,我保证,你将来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那可是上古大神呢,咱们妖类道行膨胀可全是占了人家便宜!白夭夭默默想,故意忽略心头的一丝愧疚。

她在祝融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将他和妖族联系在一起,那么等他知道真相就不会对斛澜他们下狠手!她求的不多,只是想—认识的妖们,她还能在千年之后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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