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春秋:春秋一出好戲,春秋小霸鄭國的割麥子戲碼

上回我們說到周平王東遷到洛邑,稍微穩定些了局勢,但仍有一堆遺留問題等待著他處理。除了西邊那個“假朝廷”,還有一個就是崛起了的鄭國似乎越來越膨脹了,越來越不聽話。所以周平王決定要動手辦一辦這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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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鄭國,其實和周平王還是親戚關係,而且還是比較近的那種。往上數兩代,周宣王和鄭桓公是兩兄弟,算一算周平王和鄭莊公至少也是個表兄弟,然而對他們來說,什麼感情都不頂事。鄭國從立國開始一直都作為周室輔佐的卿士,當年犬戎之亂時,鄭桓公恰巧也在鎬京,和周幽王一道被砍死了。周室東遷之後,鄭國憑藉這一身份為本國謀取了不少利益,但無疑這也加劇了鄭國與周室的矛盾。所以周平王找準機會趁鄭莊公在料理家務事的時候,開始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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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鄭國權勢頗大,加上鄭國發展也蒸蒸日上,鄭國就變得有些傲慢了。於是周平王想要撤了他的職,打算培植一個自己的勢力,把他的位子讓給虢國國君虢公忌父。鄭莊公畢竟是朝廷權勢人物,很快便得知這一情況,鄭莊公是那個氣啊,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給老闆你打工,老闆居然趁火打劫,揹著自己搞小動作。於是鄭莊公風風火火的趕往都城洛邑。見到周平王就做作的請罪了,還一齣戲演到底,順便打了個口頭上的辭職報告,表鄭國從天子繼位開始,就一直掌握著朝中大權,至今已經四十多年。既然現在您有合適的人選,那我就把自己手中的權利交還給天子!至於自己,就回到自己的封地,好好做自己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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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周平王就知道自己消息洩露了,鄭莊公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於是笑著對鄭莊公表示,自己絕沒有要把他換掉的意思,只不過是見你長期不來處理國事,自己怕荒廢了政務,想暫時安排虢公忌父來協助一下而已。兩人心照不宣的演著,鄭莊公又笑著問道:“那我一路上聽到的有關您想任命虢公忌父的事情,也都是謠言了?”周平王連忙表示,就是謠言,自己也是非常痛恨這些沒有依據的言論啊。說完偷偷看了看鄭莊公,只見他不說話,低著頭,眼睛斜視著看向兩側,一臉的質疑。這明顯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嘛。為了擺脫這一尷尬的局面。周平王做了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決定,讓太子狐到鄭國去當人質!這話可驚到鄭莊公了,因為自從開天闢地以來,歷朝歷代還沒有天子讓自己的太子前去臣子的封國去當人質的。如果自己接受了,那就頗有點“挾天子”的感覺,周邊的諸侯國想打你都不用找藉口了。鄭莊公當即表示不需要這麼麻煩。但周平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如果鄭莊公不接受,那就更加說明了自己不忠心。於是,鄭莊公只好也讓自己世子忽先來周朝為質,然後再讓周太子狐跟隨自己回國。

本來事情到此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周平王也差不多算是敲打了鄭莊公,鄭莊公也知道該收斂一些了,但事情卻並未向這個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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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周平王去世,質子太子狐回國為父發喪。但是太子狐回到都城沒多久,由於悲痛交加,很快就一病不起,幾日後便跟著他老爸走了。 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雖說太子死了,但是還好,太子還有個已經成人的兒子名叫林,可以繼承王位。於是,太孫姬林登基稱王,是為周桓王。周桓王對這發生的一切可都看在眼裡,對於鄭莊公那是相當不滿的。於是,年輕氣盛的周桓王在一次朝會上公開開嘴炮懟了鄭莊公:鄭候雖是先王的重臣,但是我這兒廟小,養不起你這大神,請你自便吧。這話一說,鄭莊公知道這年輕的天子是容不下自己了,於是只得返回封地好好經營自己的鄭國。只是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氣,這小子當著那麼人說這事太羞辱人了。於是,鄭莊公想找個機會出一出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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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鄭國是有想法,就有人想辦法的。所以鄭國第一謀士祭足站了出來,他給鄭莊公出了一個主意:挑釁搗亂!眼看著今年莊稼就快熟了,咱們可以去周朝邊界搶收他們的莊稼,然後看看周王啥反應!鄭莊公一聽,這主意不錯呀。不僅能出口惡氣,還能逼周王表個態。就算怪罪下來,我們也可以說“邊庭小事,鄭君不曾得知”給矇混過去,簡直完美。

鄭莊公同意了祭足的建議,並給了他一支人馬,准許他靈活行事。祭足一行來到了兩國的交界處,並把周王室一方的邑宰(相當於現在的市長)叫了過來。告訴他,今年自己的國家遭遇到了自然災害,收成不好,特來此地“借”糧。 當然,在沒有經過周天子批准的情況下,一個小小的市長,是不會答應任何諸侯國的請求的,更何況祭足只是一個諸侯國的臣子。於是,這位市長告訴祭足,這事自己做不了主,得上報天子。要是天子答應了,我二話不說,隨你們搬取。聽完那位市長的回答,祭足笑了:我們不要你們那陳芝麻、爛穀子,我們要就要新的。現在正好是新麥收割的時候,你們今年可以歇歇了,麥子就讓我們來收了! 說完,祭足朝自己的大隊人馬一揮手,只見一半的士兵們當即就把自己身上早就準備好的傢伙式拿了出來——口袋和麻繩。祭足告訴士兵,咱們只要麥頭,麥稈留給他們做飯燒火去吧!言外之意,我們並沒有把事做絕,最起碼還給你們留點東西。面對數倍於自己的人馬,而且有組織,有紀律,有預謀,那位市長也知道自己出去硬拼的後果。於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鄭國士兵割走了自己城外的麥子。這還不算完,祭足在帶領著士兵送回糧食之後,又一次出來巡遊來了。這一次,他把動手的地方選在了成周洛邑天子的腳下。這次祭足這次壓根連當地的政府官員都沒有通知,就把自己的人馬化整為零,讓他們化裝成做小生意的小販,潛伏在周圍的村落裡,等到半夜三更時分才一起出動——和上次一樣,這裡種的稻子,我們只要稻頭,不要稻杆。五更時分,聽到鼓聲,立馬撤退,不許留戀,違令者斬!就在當地政府官員被一陣沉悶的鼓聲驚醒之後,他們很快便得到了可靠情報——自己轄區內的很多稻田都遭到了鄭國人的偷割,損失慘重! 於是,他們立即集結兵馬,準備奪回鄭人手中的糧食。 但是,鄭國割麥大軍已經早早地撤退滿載而歸了。

讀史春秋:春秋一出好戲,春秋小霸鄭國的割麥子戲碼

這次的割麥事件是春秋戰國時代絕無僅有的離奇事件,也從另一方面說明,周王室真的喪失了宗主的地位,徹底淪為那個時代的一個小小的配角。但周王室並不認輸,他要打一場硬仗來證明“我還是主角”。但他的對手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這就是下次我們要說的“繻葛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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