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真的存在吗?

上帝,本意是指道教的昊天上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在基督教引入中国后,作为同义词,将其用作犹太教、基督教信仰的创造宇宙的神。被视为宗教信徒至高无上的信仰,在基督教中,上帝是永恒的存在,他创造和治理着整个世界。

那么上帝真的存在吗?

对于无神论者来说,这个问题都是荒谬的。但是有无数的西方学者,都试图证明上帝的存在。其中影响最大的要数托马斯·阿奎那了。

上帝真的存在吗?

托马斯·阿奎那

托马斯·阿奎那于1225年出生在今天意大利的一个贵族家庭,他的名字其实是托马斯,阿奎那是他家乡的名字,不过如今人们通常都用“阿奎那”来称呼他,他5岁就被送进修道院学习神学,一辈子除了学习神学,就是教授神学和写作神学,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

阿奎那的人生经历虽然乏善可陈,但是他的思想绝对是博大精深。他是那个时代最博学、也最勤奋的学者,广泛吸收了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古典哲学的思想资源,在不到五十年的人生里,写下了数量惊人的著作,他的全集如果都翻译成中文,大概要有三千万字。1274年,阿奎那死后,天主教会因为他的博学和对神学的杰出贡献,把他封为圣徒,大约300年后,又封他为“天使博士”,是所有天主教教育机构的守护圣人。

在阿奎那的所有作品里,《神学大全》篇幅最大、最有名,也最有影响力。1545年举行的天主教大公会议,也就是天主教最高等级的会议上,《神学大全》享受了和《圣经》并排放置的殊荣。这本书的影响力不仅在天主教内部,它对整个西方的思想文化影响深远,在《神学大全》里,阿奎那就用了大量篇幅来证明上帝的存在。

上帝真的存在吗?

在阿奎那之前,关于上帝存在最有名的证明是11世纪的神学家安瑟尔谟提出来的。他的这个证明其实想说,上帝的存在根本不需要证明,只要我们理解了“上帝”这个词的意思,就同时知道了上帝必然存在。安瑟尔谟的这个证明只有两个很简单的前提:大前提是,“上帝”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你不能想象比他更伟大的东西”。小前提是,如果一个东西既在现实中存在又在思想中存在,那么它就比仅仅在思想中存在更伟大。好比说,现实地拥有100块钱比仅仅在思想中拥有100块钱更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了:上帝作为那个不能想象比他更伟大的东西,一定同时存在于思想和现实之中,所以上帝是存在的。

不过阿奎那认为这个证明并不成立。在他看来,这个证明里的两个前提都存在问题。首先,只要不信仰上帝的人就不会同意大前提,他们肯定不认为上帝就是最伟大的东西。那个小前提,现实中存在的东西比仅仅存在于思想中的东西更伟大,也不是确定无疑的。因为我们不能用思想本身来证明现实,比如我们可以设想一个完美的公园,但是这个公园并不一定能够在现实中存在。

随后阿奎那提出了自己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他的证明不依靠概念分析,而是要通过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经验观察,从身边非常熟悉的事实出发,来证明上帝的存在。而且阿奎那不是提出了一个,而是一气给出了五个这样的证明。这也是阿奎那想要把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和基督教神学完美结合的一个典范。

上帝真的存在吗?

第一个证明是从运动的角度提出的。

我们可以看到,世界上的事物处于运动之中。阿奎那像亚里士多德一样,认为所有运动的东西都是被推动的,A运动是因为B的推动,B运动是因为C的推动,等等,这个序列不可能无穷倒退,所以就必然要有一个“第一推动者”,这就是上帝。

第二个论证是从原因的角度给出的。

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原因和结果的序列,原因必然先于结果存在。比如说那个经典的问题: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一个事物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否则它就必须要在自身之前存在,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同时,就像运动一样,原因的序列也不可能无穷倒退。这样就必然存在“第一原因”,它仅仅是原因,而不是任何东西的结果。这个第一原因就是上帝。

第三个论证是从可能性和必然性的角度给出的。

我们看到,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物既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在,比如说假如没有我父母的结合,我就不会存在,所以我的存在不是必然的,而只是可能的;跟这些可能存在的事物相反的,就是必然存在的东西。如果世界上的一切都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那么就有可能存在一个时刻,世界上什么都不存在。假如有一个时刻什么都不存在,那么现在也不会有任何东西存在,因为从不存在里面不可能产生存在。但是现在这个世界显然是存在的,所以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必然存在的,这个必然存在的东西就是上帝。

上帝真的存在吗?

第四个论证是从不同事物的等级出发的。

我们看到有些存在比另一些存在更真实的、更好,比如健康比疾病更好,一个完美的建筑比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房更好,而每一类事物里面最高的就是这一类事物的原因和标准。上帝就是真、善、美这些序列里面最高的那个。

最后一个论证是从事物的目的出发的。

按照他的看法,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运动都是有目的的,而不是随机的,不管是水火土气这些基本元素,还是植物、动物和人,比如说水总是往低处流,而人总是追求他们认为好的东西。如果没有预先的设计和指引,万事万物不可能全都按照确定的目的行动。所以一定有某个设计者创造了它们,这个设计者就是上帝。

现在看来,这些论证如果仔细推敲,其实都不难发现问题,比如说第一个论证里的前提“一切运动都是被推动的”,早已经被牛顿定律否定了;再比如第二个论证里,就算一个事物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就算原因和结果的序列不会无穷倒退,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所有的原因最终都归于同一个呢?为什么不能存在好几个第一原因呢?此外,这五个论证还有一个整体性的问题:就算它们能证明宇宙里有第一推动者,有第一原因,有必然的存在,有最高等级的存在,有万物的设计者,但它是不是基督教里说的那个全知全善全能的上帝,那个关心人类救赎的上帝呢?又或者只是一个外星人呢?这个用哲学的方式推论出来的上帝,是不是就是神学家关心的那个上帝呢?

上帝真的存在吗?

不过就算阿奎那的这些论证在今天看起来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它们还是对西方思想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它们在中世纪神学里,开创了从自然入手来证明超自然的上帝的一整套思路,这就是所谓的“自然神学”的思路。这套思路不仅没有被后来的现代神学和哲学讨论放弃,甚至还影响了包括牛顿和巴特勒在内的的很多现代科学家和哲学家,即使是今天,依然还有神学家和哲学家在争论阿奎那的这些论证是不是成立,是否有其他方式可以完善他的这些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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