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于虎之封建“避讳”

猛于虎之封建“避讳”

在封建社会里,凡遇到跟君主或尊长的名字相同的字或音,都要采取某种方法加以迴避,这就叫“避讳”。“避讳”大约起至周朝,贯穿整个封建社会。避讳的方法有:一是改字,凡遇到需要避讳的字,就改用与之意义相同或相近的字。《史记》为避汉高祖刘邦之讳,改“邦”为“国”;为避汉文帝刘恒之讳,改“恒山”为常山,改“恒娥”为“嫦娥”。苏轼的祖父名序,苏轼则改“序”作“叙”,其弟苏辙则改“序”为“引”。这是最常见的避讳法。二空格法,遇需要避讳的字,空其格不写,或用“某”、“讳”替代。三是缺笔法,为避唐太宗李世民讳,将“世”之所竖折改为竖。须知避讳是一极大陋习,然受害最重的莫过于唐代诗人李贺。

猛于虎之封建“避讳”

李贺与韩愈、柳宗元为同代人,适逢盛唐。李贺才华横溢,少年之时已乃驰名文坛,若考进士,几无对手。一批别有用心之文人,想了一个避讳的主意阻止李贺考进士。李贺父名李晋肃,“晋”与“进”同音,说李贺考进士,不避父讳,是最大的不孝。此风一出,对李贺而言无疑是天降横祸。为此韩愈作《讳辩》,以替李贺辩解:提出“二名不偏讳,即“晋”“肃”二字,讳“肃”不讳“晋”,列举古往今来的例子。同时提出同音不讳,即“晋”不讳“进”。若同音必讳,父名如叫“人”其子则不得为“人”乎!韩愈之论,可谓掷地有声,然而并不能改变李贺之命运。迫于舆论压力,李贺始终没有考进士,年仅二十七岁便郁郁而死,可谓终生遗憾。李贺在文坛有“鬼才”之称,雄才大略的毛泽东很少佩服什么人,然而独爱“三李”诗,这三李即李白、李贺、李商隐。毛泽东诗词中“一唱雄鸡天下白、“天若有情天恋老”均是李贺之原句照搬的。这则史实几乎近于荒诞,对当事人李贺情何以堪!即是今日之思,赤有不忍卒读之感。

猛于虎之封建“避讳”

避讳之风到宋朝时特盛。有一个叫田登的人为某州之太守,大概与今地级市的官员平级。正月十五放灯,田登自讳其名,“登”与“灯”同音。于是改“灯”为“火”。官方告示云:“本州照例放火三日。而百姓曰点灯则因不避讳太守讳而犯大不敬之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一语由是生也!

猛于虎之封建“避讳”

这则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记载于陆游的《老学庵笔记》。“避讳”是封建社会的产物,然而始作俑者,又非封建统治者,而是一批阿谀逢迎的无聊文人,此风一开而相沿成习,胜于法律胜过猛虎,实可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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