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的《桃花庵歌》:顛覆世人對富貴貧賤的認知


唐伯虎的《桃花庵歌》:顛覆世人對富貴貧賤的認知

唐伯虎點秋香

朋友們知道:自古東南出才子——提起明代蘇州的風流才子唐伯虎(1470-1524),大家想必耳熟能詳。因為他不但書畫了得,在東南一帶與沈周、文徵明、仇英並稱“吳門四家”;在詩文方面更是與祝允明、文徵明、徐禎卿並稱為“吳中四才子”。而在他傳世的書畫和詩歌作品中,尤以“仕女圖”和“桃花詩”最為有名——說到桃花詩,不能不提到他於正德二年(1507)在老宅築桃花庵別業以及為己取“號”為“桃花庵主”之事。大家知道:古代官宦和富貴人家為子弟起名非常講究,需要有名、字、號三項——“名”和“字”多為父母所取,“字”意多為“名”意的補充。而“號”則多為孩子成人後自己所取,或表明身份、愛好和志向等。比如“唐伯虎”的“名”叫“唐寅”。“寅”字原是十二地支之一,而“伯虎”是他的字。“伯”為“伯仲叔季”之首,排行老大,“虎”是他的生肖。而在十二生肖與十二地支的對應中,“寅”與“虎”對應,被稱為“寅虎”。所以,其“名”和“字”的意思是相輔相成的。而在他成年之後,之所以為自己取“號”為“桃花庵主”,與他科考之路坎坷,於正德二年(1507)37歲時在老宅築桃花庵別業及夢墨亭,寄情翰墨書畫的“獨善其身”有關......


唐伯虎的《桃花庵歌》:顛覆世人對富貴貧賤的認知

仕女圖

大家知道:古人讀書,“十年寒窗,一朝成名”——所謂“成名”,當然是指金榜題名後當官為宦,在實現個人價值的同時,“達則兼濟天下”,為老百姓謀求福利。否則的話,“窮則獨善其身”。被人總結為“進可為儒,退可為道”......唐伯虎自然也不例外。而說到他的科考之路,則是充滿了坎坷和曲折的。他原本出生於商人之家。家境富裕,才華出眾:15歲即以第一名的成績補蘇州府府學附生,成為秀才;28歲中應天府鄉試第一名,成為當年的解元(人稱“唐解元”)。卻在弘治十二年(1499)30歲時因與同窗徐經入京參加會試,受到徐經科場案的牽連一度下獄,從此斷了仕途前程,以賣文鬻畫謀生......37歲時築桃花庵別業,自號“桃花庵主”,過起消遙自在的詩酒人生,並作《桃花庵歌》表明自己的人生志向。現將詩歌節錄如下: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換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唐伯虎的《桃花庵歌》:顛覆世人對富貴貧賤的認知

桃花塢

全詩明白如話,筆者只作簡單翻譯:桃花塢裡有一座桃花庵,桃花庵裡有一位桃花仙。桃花仙整日不辭勞苦地種桃樹,桃花開時又不失時機地折下桃枝賣酒錢。酒醒了坐在桃樹前盡情地賞花,醉酒了躺在花下酣暢地睡眠;這樣時醒時醒地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但願有朝一日我能老死在花酒間,也不願摧眉折腰在達官顯貴的車馬前;權貴們整日醉心於車馬華蓋投機鑽營,我則沉醉於酒盞花間逍遙自在流連忘返。如果把富貴與貧賤作以對比,人們自然認為“貧賤”在地“富貴”在天;如果將平民與權貴作比,權貴們以有車馬馳騁為榮而我則因閒適倍感逍遙自在。別人笑我太瘋癲,我則笑他們看不透世道人間:君不見西漢時五陵原上一座座豪傑的墓冢,如今已無花無酒,被人們剷平種了莊稼成為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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