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黃芷依 田雙雙
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地處江南的婺城，四月天一到，春江水暖，鶯飛草長，經過初春的蘊蓄，氣溫逐漸回暖。婺城人在清明的和煦春日裡踏青、賞花、思念故人，當然，也少不了吃上幾個糯韌綿軟，清香適口的清明粿。
春光易逝，清明粿卻能留下幾分草木萌動的光豔。清明粿是時令所饋贈的風物，帶給婺城的人們飽足和甜蜜。接下來，請隨著記者的腳步，踏上婺城塔石鄉，聽聽清明粿講述的那些關於春天的故事……
清明粿裡，藏著父母的拳拳思念“餡”
清晨五點半，晨光熹微，雨後初歇，76歲的葉壽生荷鋤上山，準備在山裡挖一批新鮮的春筍。
葉壽生是婺城區塔石鄉東嶺村的村民。古稀之年的他仍是山間找筍的一把“好手”，即使有些春筍還未冒頭，他也能從厚實的泥土中找到春筍的“藏身之處”。只見他找準方向後，朝著泥裡輕輕落下幾鋤，土裡的春筍就乖乖地露出了“尖尖角”。同行的村民稱，多的時候，葉壽生甚至半天就能挖200多斤春筍。
清明將至，春筍十分緊俏。葉壽生計劃將挖來的春筍用作三處：一部分送去山下塔石村的集市售賣，一部分烘乾成筍乾，另一部分用於自己家制作清明粿餡料。
記者走訪時看到，葉壽生家裡放置著數個用竹篾編成的“竹篩子”，裡面整整齊齊擺滿了做好的清明粿，據估計，大約共有兩百餘個。“這些不是用來賣的，是拿給兒女們的。”葉壽生說。他和妻子共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平時都在金華城區工作。前幾日，兒女們打來電話說清明節放假要帶著小輩們回家吃飯，葉壽生和老伴十分高興，早早地就備下了足量的清明粿，讓兒女們飯後打包帶回小家。記者注意到，葉壽生和老伴在挑選清明粿時，那些稍有破損、“露餡”的都被一絲不苟地挑出，剩下用於打包的都是完美、精緻、飽滿的。
“他們工作都忙，肯定沒時間做這些，所以我們就加上他們的份一起準備了。” 葉壽生說。他還打算這幾天再上山挖一些新鮮的筍，把筍烘乾成筍乾後，讓兒女們和清明粿一起帶回家。
清明粿裡，藏著街坊的地道手藝“餡”
來自東嶺村的新鮮春筍，隨著村民們的竹簍一路晃盪，到達山下的塔石村時，成為了“翠平小吃店”中招牌清明粿的重要餡料。
袁枚在《隨園食單》中寫道：“搗青草為汁，和粉作團，色如碧玉”，帶有芬芳青草香的清明粿是婺城的人們用味覺捕捉春天的絕佳方式。
作為已經開設了15年之久，並且是塔石鄉第一家開始銷售清明粿和麻餈的小吃店，翠平小吃店也有著自己招攬顧客的“絕佳方式”。“其實在清明前一個月，我們就開始慢慢購置材料了。早上六點半，我們這裡會有早市，都是本地的村民們在售賣自家種的食材，蔬菜、豆腐、魚、肉都有。碰到應季的製作清明粿的食材，我們就會囤一些準備起來。” 翠平小吃店的老闆娘張翠平說道。偶爾，她們也會自己去山裡田間採摘“青”，但是因為火爆的清明粿生意，常常不能實現。
清明粿最有特點之處，就是那“碧玉”色的外皮。“‘青’採摘回來以後，混著小蘇打一起用清水煮熟，洗淨以後跟一半糯米、一半粳米的米粉揉在一起，再一起放到石臼中，用木錘捶打至均勻，就是我們熟悉的那種綠色的麵糰了。”張翠平說，選用一半糯米和一半粳米的米粉和木錘錘打的原因，都是因為想讓外皮更有嚼勁和韌性。
麵皮完成後，下一步就是選擇內餡。清明時節，婺城人的餐桌上少不了筍丁、豆腐丁、雪菜結合的鹹味清明粿。荷清小吃店的老闆娘告訴記者，鹹味內餡要前一天晚上炒好後放到冰箱裡，第二天汁水微微凝固時再做清明粿內餡，口感最佳。“雖然現在清明粿的內餡也越來越多花樣選擇，‘網紅款’的鹹蛋黃肉鬆餡、馬蘭頭餡層出不窮，但是我們最拿手的還是‘經典款’的筍丁豆腐餡和豆沙餡。”張翠平說道。
縱然準備工作良久，但是在做清明粿時，張翠平的動作卻十分嫻熟麻利。將一塊青色麵皮用機器壓成“U”字型後，她在內填入滿滿的內餡，細緻地封口後，清明粿呈餃子狀。再在封口處沾上些麵粉，只見她的右手手指在清明粿的封口處如一隻蹁躚的蝴蝶般輕巧地左旋右轉，眨眼間，“餃子”上方就多了一道漂亮的褶皺。
將清明粿放到籠屜、蒸鍋裡蒸熟，蒸汽氤氳間，草綠色的外皮變成墨綠而油光滿溢，散發著濃濃的鹹香，趁熱吃下，清脆的筍和軟綿的豆腐相互交融，口中滿是鮮活的春天滋味。
清明粿裡，藏著村民的致富秘訣“餡”
清明粿的故事，同樣也見證了塔石鄉逐漸興旺的歷史。近年來，塔石鄉積極響應婺城區“花滿婺城”的戰略，助推全域旅遊和農產品展銷，促進鄉村振興。張翠平坦言，當初之所以選擇開小吃店，就是因為鄉里開發旅遊後遊客增多，她們才從中發現了“商機”。
小小的清明粿，讓塔石鄉村民們的生活愈發美滿。記者走訪時看到，不少村民都在道路旁邊開起了店面，賣起了清明粿、麻餈、灰汁糕等小吃。村民們紛紛說：“清明餜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效益，我們的日子越過越紅火了！”
像翠平小吃店這類手藝好的小吃店，還不乏有“回頭客”和“慕名而來”的顧客。“之前有義烏、孝順的遊客過來遊玩的時候覺得清明粿好吃，今年清明的時候又特地自駕來訂購，最多的時候一天能賣幾千個清明粿，經常四個阿姨都忙不過來。”來自婺城區新獅街道的金先生就是自駕過來購買清明粿中的一位，此次一共購買了約六十個清明粿。他說，塔石的麻餈和清明粿很有名，他已經是這裡的“常客”了，希望今後能買到更多類型的地道農產品。
不僅如此，為推動村民增收，更好地拓寬當地清明粿、麻餈等農產品的銷售渠道，塔石鄉積極發揮塔石鄉農業產業紅盟的作用，推出線上預定服務等功能。顧客通過微信、電話等方式提前進行預訂，農產品就會通過郵寄的方式寄送到家。
據瞭解，在塔石鄉農業產業紅盟的宣傳和代銷下，今年三月，塔石鄉清明粿銷量近3萬個，月銷售額超過1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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