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不知文中意,再读已是文中人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地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初读不知文中意,再读已是文中人


多美的一幅月下看瓜图,那奋力刺猹的便是少年闰土。这是小学语文课本《少年闰土》的开篇第一段,一位乡下少年便这样出场了,单纯而美好,淳朴而清新。

那时的作者,也就是小时候的鲁迅,在盼着少年闰土的到来,尽管鲁迅当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而闰土是他家下人的儿子,单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位少年的友谊,闰土给鲁迅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故事,什么下雪天捕鸟,去海边拾贝壳,在沙地看跳鱼儿,那是的鲁迅对这位见多识广的少年闰土充满敬佩和羡慕,对自己整天待在深宅大院充满了不满和抱怨。导致闰土回乡下时,鲁迅是急得大哭,闰土也是舍不得离开,我相信这时候他们的情感的真挚的。


初读不知文中意,再读已是文中人


但是,人世沧桑,世事变迁。小学课本写到两人分别戛然而止,这篇课文选自鲁迅的小说《故乡》,当很多年后,鲁迅回到故乡,再一次和闰土见面时,那场景令人唏嘘:

“这来的便是闰土。虽然我一见便知道是闰土,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闰土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这我知道,在海边种地的人,终日吹着海风,大抵是这样的。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一句”老爷“,便隔了千山万水!

《故乡》的前半段像极了我们小时候的样子,孩子们可以在一起无拘无束地玩耍,即使两家大人有矛盾,但往往不影响孩子们之间的友谊,甚至会因为孩子而缓和矛盾。孩子们的友谊,不会看对方的家庭,不会看对方的长相,更不会看对方的身份,只要两人聊得来,便在一起快乐地玩。但渐渐地,渐渐地,当各自踏实不同的人生之路,求学的,打工的,成功的,失败的,再难有交集,即使相遇,也不过寥寥数语,早没有了共同的语言,便只能沉浸美好的回忆。

这个社会,不可否认,每个人有自己的圈子,小时候的圈子再也回不去,长大后的圈子再也挤进不了,隔阂,也因岁月的磨砺而愈发难以打破!


初读不知文中意,再读已是文中人


当然小说揭示的主题比这要深刻的多,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渐渐都活成了中年的闰土。那个明媚的乡下少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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