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作家方方【李劼】
我既沒罵過她,也沒贊過她。
問題並不在於她寫得有多真,多好還是多假,多渣,僅僅是因為我們跟她不是一路人。
關鍵點是她有否造謠嗎?
顯然不是。
她的命門不在這裡。
她心裡門兒清,就算細節與具體個例對不上又如何?
“從宏觀上而言”,誰又敢否認武漢(湖北)的慘烈和犧牲呢?
她只需要站住“確實慘”這個基本盤,你再怎麼糾結“具體如何慘”也打不穿她。
死亡患者三千多,絕大多數在湖北,其中又有一大半在武漢。
封城導致城市幾乎停擺,附加傷害駭人聽聞(比如因無法透析而自殺的老爺爺,因家人被隔離而死亡的腦癱兒)。
這些都是事實,甚至官方新聞都有報道。
我跟我老婆,都有病,都要吃藥,都差點斷藥,一家老小六口人,最困難時一頓飯只吃3個素菜,這也是事實。
我外婆去世了連喪事都沒法辦,只能眼睜睜由“有關部門迅速處理”,都是事實。
我們從不否認,也不掩蓋。
誰家還拎不出幾件慘事?
有沒有“殯儀館滿地手機”,“我一個醫生朋友給我發了照片”這些細節很重要嗎?
那麼,為什麼明明在“慘”上面是有共識的,我們最終還是沒有跟她一路呢?
因為,我們不能靠哭喪過日子,正如同不能靠躺在功勞簿上過一輩子。
人民群眾是人,會有情緒。當然會因慘而痛。
人民群眾是人,也會有脾氣,也會因痛而怒,會批評,會監督,會聲討,會呼籲追責。
但是!當人民群眾集合起來,還是一股偉大的力量,更會痛定思痛!
我們跟方方(們)的區別就在於:他們止步於倚靠著觸目驚心的現象賣慘,哭喪。
而我們受慘狀刺激,會進一步採取行動,為了防止悲劇一再發生而拼命自助,自救。
而這種拼命,方方(們)是不寫的。
他們會寫醫院裡沒有空床位,病人只能躺在走廊的地上,但火神山,雷神山,方艙醫院,應測盡測,應收盡收,應治盡治,寧可床等人,不能人等床,他們不寫。
他們會寫“我一個醫生朋友(或殯儀館熟人)告訴我又死了多少人”,但更多的醫生朋友冒著危險插管救人,想盡一切辦法探索有效診療手段(從俯臥位更有利於病患到風聞瑞德西韋可能有效而火線上臨床試驗),他們又不寫。
他們會寫“有兩口子面臨斷藥風險”,但藥店從總庫調貨,又給續上了,以及開通網絡問診平臺,為疫區提供求醫問藥服務這些後續,他們還是不寫。
他們會寫“物質匱乏,生活無著”,但小區業主自發搭建團購群,拉菜販子進群,絞盡腦汁謀物流,保供應,一直撐到形勢好轉,愛心肉,愛心菜,愛心魚,愛心水果,愛心雞蛋等援助到位這些變化,他們依然不寫。
他們會寫“無助的人在陽臺上敲鑼”,但社區自查自糾,轉變工作作風,深抓細節(比如微信群服務青壯年,紙質小本本統一登記彙總求購信息服務用不慣微信的中老年人),指揮部陸續開通專門針對其他病患(如尿毒症等)的醫院,他們總是不寫。
他們會寫“孕婦忐忑的摸著肚子”,但社區統一登記孕產婦信息,想辦法安排產檢和婦產醫院(有些條件好的社區乾脆還安排專用車輛),省婦幼保健院絕不接受新冠肺炎患者,連發熱門診都不設立,專門為孕產婦及小生命保留一方“淨土”,他們照樣不寫。
不寫不要緊。畢竟言論自由,畢竟是真的慘烈,寫悲劇又不犯法。
但他們只允許自己寫悲慘,卻不讓別人寫悲壯。
他們寫悲慘,要誇,要贊,要捧場。叫良心,吹哨。
別人寫悲壯,要反對,要批判,叫喪事喜辦,粉飾,粉紅。
她的命門,不在造謠,在於講故事只講半截,然後,依據半截來篩選受眾,劃分立場。
這還有得談嗎?
還能合得來嗎?
我們跟這樣的“半邊人”,永遠沒辦法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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