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沒有同性戀”,現在,ta們在爭取撫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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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前“沒有同性戀”,現在,ta們在爭取撫養權

文| 辛穎圖| 網絡、Giphy、Shutterstock

從“沒有同性戀”

到“國內首例同性伴侶撫養權案”登上熱搜榜首

25年間

同性戀從“不可見”到“可見”

這之間經歷了什麼?

近日,“國內首例同性伴侶子女撫養案”登上了微博熱搜第一名。


25年前“沒有同性戀”,現在,ta們在爭取撫養權

單在微博上,該話題總共有3.9億的閱讀量和2.4萬的討論量。

值得注意的是,熱度比較高的評論都表示支持同性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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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同性戀人群“被看見”的又一次標誌性事件。

“性”這個議題,隨著現代化和全球化的發展,能見度也越來越高。

著名的性學家李銀河曾在媒體訪問中稱:“人們對婚前性行為的看法是變化最大的,1989年北京(有婚前性行為)的隨機樣本是15%,2011年清華大學做過一個研究已經達到71%。”

而過去曾經因為“性”而被汙名的同性戀人群,也逐漸走到了大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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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在線關於李銀河提交同性婚姻提案的報道

2003年,李銀河老師第一次向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提交了《中國同性婚姻提案》。17年過去了,同性婚姻這個議題,有了什麼樣的改變呢?

同性戀群體:從暗櫃藏匿到陽光下行走

同性戀人群無疑在“暗櫃”中生活了很久:

1997年刑法改革,“雞姦罪”從“流氓罪”當中被刪除,“男性同性性行為”的非罪化才得以實現;

2001年,中國精神病分診手冊將同性戀從“性變態”當中刪除,同性戀的去病理化才得以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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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東宮西宮》中描繪了早期北京同性戀者在公園幽會,面臨警察“清洗”的情景。

儘管如此,許多同性戀仍然不得不戴著“異性戀”的假面具生活。這裡就不得不提到一個特別的年份——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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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星案”的律師郭建梅女士在世界婦女大會上

這一年,北京召開了舉世矚目的世界婦女大會。在非政府組織的論壇上,在各國女同性戀、跨性別、雙性戀和同志友好的公益人及政府官員的積極影響下,

大會批准了一個和“同性戀”議題相關的分論壇場地。

第一次,中國的女同性戀、生理女性酷兒們,和海外的同性戀者、酷兒們相遇,瞭解到了國際上的同志運動的發展狀況,生髮出中國同志公益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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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這一年,北京中關村出現第一個互聯網接入商,水木清華等BBS系統開放。

這改變了我們的社交和獲取資訊的方式和習慣,同性戀人群有了更多認識其他性少數群體、獲取多元性別資訊的平臺。這極大促進了同性戀社群的自我認同和線上社群的發展,也為線下社群做了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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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們在博客、網站上書寫自己的故事,希望能夠被看到,能夠支持更多的社群夥伴:

如1999年,廈門一對男同志開了一個名為“愛情白皮書”的網站,記錄兩人的愛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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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現任同性戀親友會負責人阿強開了名為“夫夫生活”的博客,記錄和呈現了自己作為男同性戀的生活和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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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學2002年建立的“同一片天空”BBS

同性戀人群開始受到越來越多的主流媒體關注:

2001年,崔子恩、石頭和李銀河一起登上了湖南衛視的電視訪談節目《走進同性戀》,崔子恩和石頭也成為了第一批公開出櫃的同性戀;

2005年,央視報道了一名感染了艾滋病的男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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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視《新聞調查——以生命的名義》中的一對同性愛人

2006年,成都的一位女同性戀“於是”在鳳凰衛視的《魯豫有約》上公開出櫃。

2005年之後,開始有許多關注同性戀社群的公益機構在各地成立。在這些機構的推動下,更多的同性戀選擇了出櫃,在陽光下做真實的自己。

據北京同志中心、北京大學社會學系和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在2016年發佈的《中國性少數群體生存狀況》顯示,有近15%的性少數者在家庭中主動或者被動出櫃;有44.5%的性少數者在學校中出櫃;有5%的性少數者在社會生活中全面出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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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平權:從學者領銜走向社群發聲

眾所周知的是,第一位在公眾視野為婚姻平權發聲的人,是學者李銀河。在90年代初期,除了李銀河之外,也有公共衛生領域的學者萬延海、張北川等,婦女領域的學者如劉伯紅、榮維毅、荒林,媒體人馮媛、呂頻等,在各自的領域為同性戀者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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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前,張北川教授在央視《新聞調查》接受柴靜採訪時提出美好願景。

同性戀群體相關的草根組織也在婦女權益、艾滋防預的領域當中得到了一些生長的力量與發展的資源。然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同性戀群體相關的草根組織還並沒有做好準備來爭取婚姻平權。

畢竟,在一個充滿對同性戀的歧視的社會環境當中,大多數同性戀尚未實現出櫃做自己的自由,婚姻平權聽起來還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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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南京彩虹馬拉松現場

然而,人們對於愛的嚮往是無法阻擋的。

1989年,丹麥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實現了同性伴侶民事結合的國家;2000年,荷蘭率先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在全球化背景下,同性婚姻議題逐漸成為更多人的關注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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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國家受到了鼓舞,紛紛實現了同性婚姻,如加拿大、南非、阿根廷等國,或者實現了民事結合,如捷克、瑞士、匈牙利、意大利等國。

2000年之後,國內開始有人用公開舉辦同性婚禮、甚至挑戰目前異性戀霸權的婚姻制度的方式,來表達同性戀社群爭取同性婚姻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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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視頻《以我之名》中,來自中國的7對同性戀情侶在西好萊塢公共圖書館舉行了婚禮。

2005年,四川就有一對男同性戀伴侶公開辦婚禮,並邀請當地媒體來報道,但並沒有在中國社會引起非常大的反響;

2009年,北京的一些同志機構合作,在前門大街舉行了一場高調的同性伴侶婚禮拍攝活動,一對女同伴侶著婚紗,一對男同著西裝,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大膽秀恩愛,在多家媒體的報道下,引起了世界性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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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依林在《不一樣又怎樣》MV中和林心如扮演了一對女同伴侶

2011年,在武漢的光谷廣場,有兩對同性伴侶舉辦了公共場合的婚禮;

2012年,福建一對男同性戀舉辦婚禮,引起公眾關注;

2013年,北京和廣州分別有兩對女同情侶前往民政局登記註冊,還與一些同志父母一起,呼籲人大代表關注和支持同性婚姻,得到了廣泛報道;

2016年,湖南的一對男同伴侶因試圖結婚被拒,將當地政府部門告上法庭,成為了中國同性婚姻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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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1日-11月29日,民法典婚姻家庭編草案通過中國人大網向社會公開徵求意見,有超過十萬網民提出了“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建議,人大法工委的發言人也首度公開回應“同性婚姻”的議題。這個話題也同樣登上了微博熱搜,成為歷史性事件。

未來的路:從提升能見度,走向多維度倡導

回到1995年,在世婦會上,有外國記者向世婦會的工作人員詢問關於女同性戀的問題,得到的回答是“中國沒有同性戀”

2018年,在聯合國人權普遍定期審議機制的大會上,中國外交部副部長樂玉成帶領的中國代表團,則在對其他國家代表針對中國LGBT議題的公開回應當中表示:

中國保護LGBT,即同性戀、雙性戀以及變性人群體的健康權,向所有公民免費提供基本衛生服務,允許自願開展變性手術,尊重他們的隱私。根據婚姻法,中國只承認一男一女之間的婚姻關係,同性婚姻不被承認,這並非是因為歧視,而是基於歷史、文化和價值觀等因素。

”雖然沒有承認同性婚姻,但是表了國家對於同性戀人群的健康權等方面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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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河著作《同性戀亞文化》中提到:“中國的同性戀現象是一種真正的事實,不能對它視而不見,必須採取實事

在這13年當中,整個同性戀社群經歷了一個從“不可見”與“不被承認存在”到“可見”與“被承認存在”的過程。

同性戀社群在婚姻平權的議題的策略上,也從“提升同性婚姻議題的能見度”為主,發展為結合“面向不同受眾的倡導工作”。

1. 針對社群的倡導和賦能工作

目前,仍然有大量的同性戀進入了和異性戀的婚姻關係,或者是進入了“形式婚姻”。根據2016年的研究顯示,在進入婚姻關係的性少數當中,84.1%與異性戀配偶結婚,另外有13.2%為“形式婚姻”5 ,2.6%在國外登記同性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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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再見 南屏晚鐘》中,主人公的父親選擇隱瞞取向與異性結婚,母親成為了“同妻”。

因此,需要同性戀社群有更多人站出來,表達自己與婚姻相關的權利訴求;也需要同性戀相關的公益機構,去做更多的社群的教育工作。

如果同性戀社群無法實現比較好的自我認同和社群認同,內化了恐同,大量的人不出櫃,始終躲在和異性戀的婚姻當中,同性戀是不可能爭取到婚姻權益的。

與此同時,產生的大量的“同夫”和“同妻”帶來的問題,會使社會進一步歧視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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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再見 南屏晚鐘》

2. 針對專業人士的倡導工作

在李銀河提出了“同性婚姻法案”之後,同性戀社群越來越多的開始重視對於專業人士的倡導工作。

在過去十年當中,曾經有同性戀機構組織同性戀親友去聯絡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支持“同性婚姻提案”;也有同性戀機構去發掘和維護對同性戀群體友善的律師,這些律師為許多同性戀社群的夥伴提供了和婚姻權相關的法律援助,有的律師成為了同性婚姻權訴訟案的辯護律師,成為了同性婚姻權的積極支持者和倡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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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同性戀社群也積極與部分法學家們產生了互動與合作,在法學領域探討了中國實現同性婚姻的可能性與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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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年,許多公證員也加入到支持同性伴侶權益的隊伍當中。

2017年,長沙一對女同性戀伴侶辦理“意定監護”,兩人在一起已經有10年之久,打算用“A卵B懷”的方式來養育自己的寶寶,兩人希望回國生產的過程當中,對方能夠為自己的手術簽署同意書,因此考慮到採用“意定監護”的方法。正趕上2017年民法總則修改了意定監護制度,她們順利的完成了“意定監護”的辦理。

2019年,更多同性伴侶希望通過“意定監護”來保護自己的伴侶權益,更多的公證員參與到相關的培訓當中。在同性婚姻尚未合法的今天,“意定監護”也不失為同性伴侶保護自我權益的一種現實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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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oveMatters2019年文章《我拿到了全國第一份LGBT意定監護公證》中,作者成功辦理意定監護公證。

如今,“迪迪”和“達達”的撫養權案還在繼續。

在現實生活當中,還有無數的“迪迪”和“達達”困擾於能否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孩子能不能像異性戀家庭的孩子一樣合法的擁有兩個爸爸或媽媽、感情一旦破裂又是否能像異性戀者一樣得到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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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我們可以預測會有更多類似的案件發生;我們也可以預測,這些同性伴侶組成的“彩虹家庭”的孩子,未來一定會面臨身份認同的問題,甚至是面臨被歧視的問題。

這不僅僅是這些家庭需要去面對和解決的問題,是整個社會需要去面對和解決的問題。


[1]http://www.chinadevelopmentbrief.org.cn/news-17268.html

[2]https://news.un.org/zh/story/2018/11/1022202(聯合國新聞)

[3]https://new.qq.com/omn/20190809/20190809A0IVX100.html(騰訊網)

[4]https://news.ifeng.com/a/20160419/48511752_0.shtml

[5]https://www.france24.com/en/20191001-same-sex-unions-turn-30-in-den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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