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坐海鸥号去看东京湾的自由女神

在日本,坐海鸥号去看东京湾的自由女神

海鸥号

看完自由女神

坐海鸥号离开台场前往银座

我靠在车厢的接合部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

对面是一个看上去很时髦的女人

两个男人都穿着长袖

拎着包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听见了

但没有听懂一句

女人

一直在看手机

我们几乎是挨着的

就像我们身处的位置

一节车厢挨着

另一节车厢

就像1945年老美投下的炸弹

一颗挨着另一颗

1945年东京上空呼啸的炸弹

是空前火热的

是可以毁灭掉一个城市的

但是前后两颗炸弹

却互不相识

我们也是

当然两个男人是互相认识的

他们是同一颗炸弹

————

东京的自由女神

我看见了她

一开始是远远的侧面

然后是各个角度

距离也越来越近

我把她放进手机框里

这样

我差不多就可以留住她

至少和她的关系

能变得更加具体

我知道

在美国也有这么一座雕像

和她一模一样

比她更大,更悠久

也更有名气

她手里的火炬

也照亮过更多的地方

但是在东京

她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几乎所有人

都举着手机

很多年轻的中国游客

冲着她按下快门

或许,或许是吧

他们也需要一种关系

在某些暗淡、无力

濒临崩溃的

时刻

————

嫉妒

我一直有一个念头

把格里耶的《嫉妒》重写一遍

写一个不出场,但始终都在的人物

比如在东京的上野公园

我们去了两个美术馆

一个展出的是西方艺术,一个

是当代日本画家的作品

导游说上野公园最有名的是樱花

但樱花在春天都落光了

我们走在长满叶子的樱花树下

想象它盛开的样子

上野公园里还有一个有名的棒球场

它空关着,像一个半新古迹

我当然知道这里有个动物园

上野动物园

它比这里的任何东西都要有名

甚至很经典,有很多故事

但是我们没有去

我们知道它就在附近

只要我们看看指示牌就能找到它

但是我们并没有为此做出努力

当我们满头大汗地坐在星巴克门口

大口咀嚼冰块的时候

也没有把这个动物园

把这个公园的灵魂放在眼里

————

在日本看到老吴写的一首诗

在日本的一个小镇醒来

看到老吴在凌晨写的一首诗

他在一条河边坐了很久

也想了很多东西

否定,肯定,然后继续否定

形成了一个缝隙狭窄的闭环

像是南大的四百米跑道

又像是一张摆满酒菜的饭桌

老吴坐在河边

喃喃自语,或者望着河水发呆

他的酒精已经散发了

否则缝隙会更大些

会掉落更多的否定,同时

一些肯定也停留不住

掉进河里,与黑暗中的垃圾

一起奋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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