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代明院士:要用扭秧歌的哲理治療腫瘤!有一些腫瘤不但沒消滅,患者卻被治死了,抽出來的癌細胞還是活的…

據數據估計,美國新發腫瘤病例數為166萬,死亡病例為59萬;而中國癌症發病率及死亡率呈持續上升趨勢,新發病例為429.16萬例,死亡病例為281.42萬例。龐大的數據警示我們:抗癌之戰,前路漫漫。


回顧人類50年抗癌之戰,美國小細胞肺癌療效無改善,非小細胞肺癌患者5年總生存率僅提高4%,腫瘤治療目前已達瓶頸狀態,對腫瘤的治療處於“盲人摸象”的現狀,不得不認真反思:如何選擇腫瘤的治療方案,才能使患者的受益達到最大化?我們要不僅考慮患者的生存率、局部控制率,也要考慮生存質量及治療方案的經濟學毒性,致力於治療方案的有效、低毒、經濟,將複雜的治療簡單化,而非單純追求治療技術最先進、治療方案最豪華。最大限度提高患者生存質量,應開展整體化、以患者為中心及多學科綜合實施癌症防控,保障社會支持網絡:配偶、朋友、家庭、醫護人員、諮詢顧問及援助團體。



ECOG4599研究結果顯示,應用貝伐珠單抗,患者總生存延長了2個月,但患者的花費卻增加了11.5萬美元/年。CheckMate-017研究中,免疫治療明星藥物Nivolumab將患者中位生存提高3.2個月,花費卻提高到14萬美元/年。Keynote028研究也報道了PD-1單抗應用於PD-L1陽性的進展期結直腸癌治療的陰性結果。


基於眾多的數據,2016版NCCN指南提出:在規範治療前提下,早期腫瘤的治療要以治癒腫瘤、同時保證患者生活質量為目的;而對於晚期腫瘤患者,治療的策略則應側重於如何延長患者的生存期,如何改善患者的症狀,讓患者活得更好。這就強調了姑息治療對晚期腫瘤患者的重要性,相較於不計代價的“趕盡殺絕”,與腫瘤和平共處可能是更好的治療選擇。早在1892年,William Osler就提出:好的醫生治療的是疾病,然而,偉大的醫生治療的是得病的患者。我們要越發關注“人”,而不僅僅是“病”。



發表於《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的一篇文章開啟了姑息治療的新時代。結果顯示,早期姑息治療可改善晚期非小細胞肺癌患者的生存,其較放療將患者的生存延長了2.7個月,在治療費用上卻遠遠低於化療/放療。因而對晚期的腫瘤患者,應考慮基於患者自身情況的姑息治療,並將其貫穿腫瘤治療的全程。腫瘤的治療模式由最初的循證醫學發展為個體醫學,又由個體醫學發展為今天以生物樣本庫、基因組學、分子影像及大數據為基礎的精準醫學,但無論哪一模式,都要考慮到患者的個體情況。


腫瘤的治療應依照個體、精準、全程、整合、系統的新原則,將個體化精準醫學與整合醫學完美結合,努力明確腫瘤及其複雜的基因網絡,瞭解每位患者的腫瘤基因,並與患者的症狀、腫瘤情況、系統功能變化及患者的基本現狀進行整合,拒絕病因未知、檢測方法不精確、監測不到靶點、及藥物有效率低且價格昂貴等不精準及偽精準現象,最終達到患者治療的最優化。


樊代明院士:要用扭秧歌的哲理治療腫瘤!有一些腫瘤不但沒消滅,患者卻被治死了,抽出來的癌細胞還是活的…

樊代明:以退為進


第四軍醫大學西京醫院樊代明院士他強調醫學遠比科學複雜,不可以籠統地用科學的範律來解釋醫學,也不可以簡單地用科學的標準來要求醫生。


對於姑息治療,樊院士給出了一番妙論。關於癌症,我們通常視其為敵人。外科醫生用手術刀切;內科醫生用化療藥殺;放療科醫生用放射線照,都是以殺滅癌細胞為目標,越徹底越好,越乾淨越好,生怕不能致其於死地。但切來切去,殺來殺去,照來照去,總有一些病例,腫瘤不但未被消滅,患者卻被治死了,推到太平間,死“透”了8小時以後,肚子裡抽出來的癌細胞還是活的,有的還能長期培養、傳宗接代。


小時候,我看別人扭秧歌,他們一個個進退自若。先是低頭前跨兩步,然後是後退一大步,退時伴以仰身、露面、雙手揚綢。歡喜極了,漂亮極了,既自喜又眾喜。如果他們一直躬身前行,不僅不好看,還會發生危險。如果前面有障礙,那會碰壁的。如果前面是懸崖,那會跌身的。所以,他們安全,他們漂亮,關鍵是後退的那一大步,退出了境界,退得了境界。他們存,是存在退那一大步;他們勝,是勝在退那一大步;他們美,是美在退那一大步。


世上萬物的哲理是相通的,也許最終都是相同的。我常在想,對那些殺不全、殺不到、殺不死的癌細胞,我們能否換一種方式,不要去動它。因為動它不僅毫無作用,反倒傷了自身,到頭來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還不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各種方法與腫瘤長期共存。


腫瘤姑息治療用的就是這種理念,用各種現存的醫療技術,改善患者的病理狀態,提高患者的生活質量,達到長期帶瘤生存的目的,是一種“以靜制動”的治癌方法,事實證明可以獲得良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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