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為戛納黑馬

1997年過去了,我們都很懷念它。


電影設定的“好夢一日遊”業務,可算是新鮮玩意兒。人民群眾的願望千奇百怪,四個業務員為其跑斷腿,虛構了一場又一場的夢境。


法國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為戛納黑馬


22年後,一部和《甲方乙方》設定相似的法國電影橫空出世。它首映於去年的戛納電影節,雖是非競賽單元但收穫如潮好評。豆瓣和IMDb的雙高分,也證實了它的觀眾緣。


《美好年代》


法國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為戛納黑馬


心思活絡的安東萬,創辦了“美好拾光公司”,專門為客戶定製願望。


有人想體驗中世紀上流社會的舞會,有人想參與打倒希特勒的軍事活動……
統統能夠實現!復古佈景道具、專業群眾演員、攝影棚與打光,處處都彰顯著安東萬團隊的專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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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客戶多了,奇葩要求都來了。


安東萬好友的父親維克多聞訊而來,也來定製自己的私人願望。
他想回到1974年5月16日——與妻子邂逅的那一天。這樣一來,不僅要還原70年代,還要找合適的女演員扮演他妻子年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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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羅曼蒂克的請求,其實隱藏著維克多的苦衷。之所以想重溫過去的美好,是因為他與妻子的感情走到了盡頭。
他行事保守,固執己見,不願意接受新鮮事物;妻子卻緊跟潮流,開放通達,是最fashion的老太。兩人越過越鬧心,妻子便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法國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為戛納黑馬


安東萬在和女友卡蜜兒鬧彆扭,正好藉機勸她回來領銜主演維克多的這出大戲。從扮相、氣質、風度來看,卡蜜兒都和維克多妻子年輕時如出一轍。


但卡蜜兒熱衷於自由發揮,渾然不顧安東萬的劇本,按著自己的感覺演下去。這自然讓掌控欲極強的安東萬相當不滿,卻陰差陽錯地讓維克多煥發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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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攝影棚中牽手遊蕩、在俱樂部裡徹夜狂歡、甚至還到卡蜜兒的公寓內促膝長談。


一邊是舊夢難溫的出軌妻子,一邊是活力四射的年輕女孩,維克多難以抉擇,也逐漸混淆了真實與虛幻的界限……

法國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為戛納黑馬

雖同為“定製好夢”,但《美好年代》和《甲方乙方》還是存在一定區別。


馮小剛導演的《甲方乙方》以及多年後的複製版《私人訂製》,都有一個繞不開的名字——王朔。王朔在《頑主》中創造的幫人排憂解難的3T公司,也可視為馮版“好夢一日遊”的雛形。

法國人拍的《甲方乙方》,居然成為戛納黑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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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圓夢計劃,其底色是荒誕諷刺的,以黑色幽默觀照民生百態。影片的主角,不是客戶,而是開公司的人。



於是,我們看到《甲方乙方》以葛優和劉蓓的結合收尾,《私人訂製》以葛優、鄭愷等人的成長結尾。那些形形色色的客戶,只是讓主角們有所收穫的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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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好年代》的主調是溫情喜劇,把鏡頭聚焦於客戶維克多,“美好拾光公司”的服務只是他在萬念俱灰下的選擇。
通過插畫家維克多的人生困境,我們可以觀察到他經歷的老年危機:妻離子散、經濟窘迫、被新時代拒之門外。在重溫1974年這一事件後,他也得到了解決困局的密鑰,奪回了自己在兩性關係中的選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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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區別是:《甲方乙方》以戲劇造夢,《美好年代》以電影造夢。


《甲方乙方》的“巴頓將軍夢”、“英勇義士夢”都發生在舞臺劇腔調濃厚的環境中。葛優等人既是生產內容的創作者,又得時不時客串一把劇中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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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年代》中,安東萬團隊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影視團隊,從導演到編劇、從打光師到特效師,一應具有。片中不斷出現的漫畫(分鏡頭腳本)、監視屏幕都在反覆強調“電影才是造夢的終極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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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美好年代》成為了一部“反身性電影”(關於拍電影的電影)。此類電影更為極端的例子是片中片篇幅更大的《攝影機不要停》。


因為女友和維克多陷入曖昧關係,安東萬在片場咆哮道:“這是假的,這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他抵制的真實世界的情感,與虛構的圓夢影片,的確是相悖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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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年代》是年輕導演尼古拉斯·貝多斯的第二部長片,本片也延續了他的處女作《阿德爾曼夫婦》的主題——即

以一對老夫老妻為觀察樣本,在虛虛實實中探討愛情與婚姻的本質。


扮演維克多夫婦的演員丹尼爾·奧特伊、芬妮·阿爾丹在1986年合作過《自命不凡的庸人》,穿越33年的歲月再續前緣,倒著實有幾分老夫老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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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無比懷念1974年,因為那是他與妻子最濃情蜜意的歲月,當年他們都是意氣風發的弄潮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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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應新時代還是留在舊日子?戴著VR眼鏡的妻子選擇了前者,不願學習用電腦工作的維克多選擇了後者。


兩人因此產生罅隙,開始演遍世間情侶相看兩厭的模式:忽略、爭吵、出軌、冷戰。


爾後,維克多在重溫韶華中幡然醒悟,開始剃鬍子、換衣服、學電腦、去兒子的公司工作。當他開始重新生活時,夫妻倆的關係才回歸平衡,擁有了再度商量和選擇的餘地。


導演的創作意圖也隱含在了維克多的前後變化中——
1974年過去了,他很懷念它,但2020年的生活還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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