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口趣話:冬末春初黃縣三大食用野菜屬它最厲害

龍口趣話:冬末春初黃縣三大食用野菜屬它最厲害

龍口,歷史悠久,古風濃郁,既嘗風氣之先,又襲千年古韻。世代相承的方言,珍存了先祖的遺蹟,“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讓我們循著方言這個時光隧道,回溯久遠的世界,探尋祖先的生活,感受這片古老土地的文化根脈。《龍口趣話》,說古談今,方言俚語,世道大千,誠徵稿源,歡迎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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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丁

兒時有則謎語:“小傘兵,滿天飛,落在田野裡,再也飛不起。”答案是“蒲公英”,因為它“四時常有花,花罷飛絮,絮中有子,落處即生”。何以稱為蒲公英?《本草綱目》:“名義未詳。孫思邈《千金方》作鳧公英,蘇頌《圖經》作僕公罌,《庚辛玉冊》作鵓鴣英。俗呼蒲公丁,又呼黃花地丁。淮人謂之白鼓釘,蜀人謂之耳瘢草,關中謂之狗乳草。案:《土宿本草》雲,金簪草一名地丁,花如金簪頭,獨腳如丁,故以名之。”《植物名實圖考》卷十四“蒲公草”條:“蒲公草,《唐本草》始著錄,即蒲公英也。《野菜譜》謂之白鼓釘,又有孛孛丁、黃花郎、黃狗頭諸名,俚醫以為治腫毒要藥,淮江以南,四時皆有,取採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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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則民間傳說故事,說是一員外之女未婚即得乳癰,被人疑為清白有汙,憤而投水,被蒲公及其女兒所救,煎一藥草服下,乳癰遂消,後來就把這種藥草稱為蒲公英。當然這故事附會的成分居多,不過蒲公英對熱毒所致的乳癰腫痛、疔瘡有良好的效果,可單獨煎汁內服或外敷局部,這卻是確鑿無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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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黃縣話裡,蒲公英稱作“bubu丁”,有寫作“布布丁”的,有寫作“補補丁”的,我覺得寫作“步步丁”較好,《南史·齊紀下·廢帝東昏侯》:“(東昏侯)又鑿金為蓮華(花)以貼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蓮華(花)也。’”南北朝時南齊的東昏侯蕭寶卷在宮裡為他的寵妃潘玉兒造金蓮花貼在地上,讓潘玉兒行走在金蓮上,世人稱之為“步步生蓮華”。蒲公英塌地而生,狀如蓮座,稱之為“步步丁”倒也契合步步生蓮的典故。至於稱為“丁”,則是因為其根直長,如同一枚釘子楔在地上,黃縣話稱苦菜為“苦丁兒”也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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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丁屬菊科蒲公英屬植物,多年生草本,根圓柱狀,黑褐色,粗壯,擘開裡面粉白粉白的,有少量白湯流出,與外皮形成鮮明對比。初春時節,剛萌發出兩片小葉,山裡人即掘挖其根蘸醬食用,和苦丁兒的根一樣吃法,只不過步步丁的根沒有那麼苦,微甘,也沒有那麼艮,要脆爽得多。葉基生,排成蓮座狀,葉片長圓狀披針形,邊緣具波狀齒或羽狀深裂,葉柄及主脈常帶紅紫色,疏被蛛絲狀白色柔毛。花梃兒自葉中心長出,一至數個,上部紫紅色,密被蛛絲狀白色長柔毛。和大多數菊科植物一樣,生有頭狀花序,舌狀花鮮黃色。瘦果暗褐色,一端具小刺,一端有白色冠毛,排列緊密的瘦果成熟後膨成一個白色絨球,風一吹即漫天飛起,御風而行。小時候我們喜歡玩的一個遊戲就是折一枝步步丁的花梃,站在高處順風用力一吹,看誰的能飄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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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丁全草入藥,有清熱解毒、消腫散結之功,在過去一般僅用於乳癰、瘡腫。近年來隨著在臨床上的廣泛使用,發現它除了有良好的清熱解毒作用外,尚有很好的利尿功效,也因此被冠以“尿床草”的諧名。它不僅可用於外科瘡癰,且可用於治療內科疾患,如配金銀花、魚腥草,可用於痰熱鬱肺、感冒發熱;配板藍根,可治咽喉腫痛、咽炎、急性扁桃體炎;配忍冬藤、車前草,可治小便熱淋、尿路感染、盆腔炎;配決明子、黃菊花,可治目赤腫痛、眼結膜炎;配梔子、茵陳,可治溼熱黃疸、肝炎、膽囊炎。此外步步丁還可用於治療胃炎、腮腺炎、淋巴腺炎、闌尾炎、牙痛等等,其用途之廣泛,在中藥材中罕有其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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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丁不僅可用於藥療,也可用於食療。它的根葉富含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粗纖維、微量元素及維生素等,是營養豐富、藥食兼用的野蔬。步步丁的食用歷史相當悠久,明初《救荒本草》卷八“孛孛丁菜”:“又名黃花苗,生田野中。苗初塌地生,葉似苦苣葉,微短小,葉叢中間攛葶,梢頭開黃花,莖葉折之皆有白汁,味微苦。採苗葉煠熟,油鹽調食。”

在黃縣民間,薺菜、苦丁兒和步步丁是冬末春初三大食用野菜,步步丁在薺菜之後,比苦丁兒也要略晚一點,葉初生時可食根,葉長成後可整棵掘起,洗淨蘸醬生吃,有一點微苦,嚼到後來會有淡淡的野菜香。將步步丁用開水料一下,撈出過涼水,箍幹後放入盤中,澆上蒜泥、食鹽、香油,用筷子拌幾下,一盤青綠誘人的涼拌步步丁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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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料好的步步丁餷小豆腐,也是常見的吃法,步步丁和萋蛛兒菜是春初餷小豆腐最好的兩種食材。開過花的步步丁沒那麼好吃了,不過料一下,拌上玉米麵兒蒸菜糰子,也是可以果腹的。再老一點的步步丁,可以洗淨陰乾入鍋炒制,炒成步步丁茶,泡出的茶湯紅鬱郁的,喝著有一股焦香味,不難喝,而且有消炎祛火之效,對降血糖也有幫助。步步丁的根在二戰時期還被歐洲人當做咖啡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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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丁生性潑辣,頗耐瘠薄,山坡草地、路邊、田野、河灘,種子飛到哪裡就在哪裡安家落戶,再惡劣的條件也會頑強生長,遇到水土肥美的地方也會長成蒲團大的一團。黃縣南部山區有一些山塂薄地澆不上水,成為半撂荒的地塊,完全可以人工增播步步丁的種子,讓其在自然的條件下生長,不施化肥,不打農藥,長出的步步丁與野生的無異,可以鮮食,也可以炒製成茶,在人人注重保健養生的今天,相信一定會有不錯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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