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他被徐悲鴻評為五百年來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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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 無所不能

張大千是一個歷史的偶然人物,徐悲鴻先生說中國歷史上每五百年才可能會出一個,這句話並不誇張,是有依據的。因為張大千在繪畫中間,無論是畫人物、動物,亦或山水、花卉皆有大成就。從青綠設色,到水墨寫意再到濃墨潑彩,他無所不能,無一不精。

張大千不僅在繪畫上有著非凡的成就,他的書法、文學也頗有造詣,而且還是位美食家,典型的資深吃貨。

張大千,原名張正權,號大千,出生於四川內江的一個書香世家。其祖上曾做過內江知縣,後歸田耕讀,寫詩作畫。張大千六歲時跟隨姐姐讀書識字,九歲時在母親的教導下正式開始學習繪畫跟書法。良好的家庭文化氛圍對他起到了很好的啟蒙作用,同時也為他打下了堅實的國學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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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

東渡日本 研習染織

張大千所生活的年代是我國逐漸向外開放的一個時期,張大千在童年時代因受家學影響,便喜歡塗鴉弄墨,爾後在母親兄長的指導下便能自己完成一些小品。1917年他隨兄長張善子一同去了日本,在京都公平學校學習染織。染織屬於工藝美術的一種,並不是繪畫,然而他在課後學習之餘仍堅持作畫寫字,在日本學習染織的這份經歷,對他以後潑墨重染的畫風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在日本完成學業後的張大千到達上海,在二哥張善子的安排下拜前清名士、著名書畫家曾熙、李瑞清為師,二人皆為前清遺老,偏好石濤與八大,張大千也深受此影響,而師法石濤之山水,學習八大之花鳥。臨摹名家作品,一直是他研習繪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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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

中國藝術的學習程式,從古至今多從臨摹開始,而張大千的學習能力、臨摹能力非常強。他臨遍古人,且能以假亂真,這也是他以後能取材廣泛的原因之一。

當然張大千的“以假亂真”並不是為了畫張偽作拿去賣個好的價錢,他無非就是想將自己無所不能、以假亂真的本事顯露出來,說直觀點就是炫技。從早年的生活來看,他是一個希望所有人都關注他的人,他要把自己生活在聚光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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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青城 師法自然

抗日戰爭爆發後,日本人請張大千出任日偽統治下的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校長一職,還對他所收藏的一批古畫有所覬覦。作為一個有民族氣節的知識份子,他拒絕了日方的邀請,也拒絕借出所藏明清書畫,幾經輾轉,他終於逃出囹圄,與妻兒在四川重聚,一同上青城山過起了隱居生活。

在青城山隱居的這一段時間,他在兩年內便創造出千餘幅畫作,這段時間,對他而言,怕算的上是因禍得福。因為戰亂的原因,他在青城山裡精研繪畫,除了將其早期所臨摹學習的東西消化外,還踏遍山水,師法自然。

中國畫的學習方法,除了師法古人、臨摹古畫外還會有寫生課程。很多人講到張大千主要是講他的臨摹,少有說他寫生的經歷,其實他的寫生功夫是很深的、非常了不起的。他對蜀中山水的描繪,主要就是集中在這一段時間裡面。

他生活在這裡,便對這方山水有著格外的親近之情,他能感受到這山水間的晨鐘暮鼔、雲霧夕陽,他在這裡感受自然、觀察自然,師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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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

遠涉敦煌 濃墨重彩

敦煌距成都有近兩千多公里的路程,經過一個多月的跋山涉水,張大千一行到達了莫高窟。自1900年藏經洞被發現後,敦煌便吸引了世界的目光,大量外國探險家不遠千里來到此地。張大千對敦煌的興趣源於好友葉恭綽,他曾經跟張大千說“

要重振人物畫數百年的頹風,就一定要去敦煌“

張大千在敦煌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在那裡臨摹了大量的洞窟畫,而他還有一個心願,便是能將敦煌所有的壁畫都能臨摹下來。這段時間的臨摹跟學習對他以後的繪畫風格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在當時,西洋畫法進入中國,從而就有一批人覺得同西洋畫相比,中國畫便不能稱之為畫。這些人認為中國水墨畫用色太淡,無色彩層次變化,亦無視覺衝擊力。、

其實這些說法都是很片面的,中國畫之豐富並非常見的黑白水墨一家,除了青綠設彩外,敦煌的壁畫完全不比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留下來的那些教堂壁畫差,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敦煌壁畫色彩之濃重、畫面之絢麗、人物之造型都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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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壁畫《九色鹿》(局部)

張大千在敦煌臨習壁畫期間,還特地去拜訪了一些西藏專門畫藏畫唐卡的畫師,跟他們學習如何繃大型畫布、怎麼用厚重的顏料。如上所言,中國畫給很多人的印象都是水墨,並不重視彩料。當然在他所處的時代裡面,以青綠入畫、經濃墨重彩入畫的確實已經不多見了。然而張大千在敦煌的這段時期,不僅在造型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而且在色彩的運用上,他將在日本學習的染織跟敦煌壁畫之重彩設色相結合。

講到這裡不得不多說一句,張大千在敦煌臨摹的這一段時間內,當年有非常多的人對其進行指責,甚至現在也還有人說他對敦煌壁畫造成了很大的破壞,這完全就是胡扯。其實敦煌壁畫一直以來都疏於管理,加上日積月累雨水侵蝕,其本身就已經被破壞了很多。然而張大千去了以後,反倒是在臨習時還給每個洞窟進行編號整理,把裡面的文物進行著錄。

所以張大千對於我們現在所說的敦煌學(包括文字、繪畫、語言、歷史等等)來講,算是功不可沒的。甚至可以說開創敦煌學的研究,張大千跟謝稚柳(張大千在對敦煌文物進行整理著錄時忙不過來喊來幫忙的一位朋友)算是非常重要的奠基人。

從這個層面來講,張大千不僅是一位畫家,而且還是一位學者,是一個真正的文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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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萬里圖

臨摹之本 造化之功

陳寅恪曾評價張大千的敦煌臨摹雖是臨摹之本,兼有創造之功。敦煌歸來後,張大千的人物畫更具神韻,他完善了當時的東方色彩體系。1956年張大千在法國巴黎舉辦了敦煌壁畫臨摹展,並在盧浮宮舉辦了個人畫展,他的影響力遠播海外,此時的張大千已經旅居海外6年之久,他沒有想到的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回到祖國大陸。

1949年以後,他從大陸去了海外,這個時期恰好是西方的現代主義進入高峰的一個時代,整個世界的藝術都在發生一個巨大的變化。張大千原來比較傳統的風格,以及我國傳統的繪畫在中國是能夠理解的,但放在世界繪畫之林裡面,往往會存在一定的差異。那麼張大在這個時候就有了一種使命感,要去架設一座橋樑,在這個過程中間,他看了很多西方的繪畫,跟很多西方繪畫大師進行交流(最為熟悉就有畢加索)。

西方人認為中國人到西方學習藝術,是多餘且不可取的,因為從印象派開始,西方人便一直在東方吸取靈。所以張大千跟畢加索見面也是這樣一種傳統的延續,當然作為中國人,作為中國藝術界的一個代表人物之一,他也希望去了解世界,跟西方繪畫進行對話。

在這個過程當中,他看到了波洛克那種大色塊的應用、對比與衝突的應用。但張大千並沒有將在西方看到的這些觀念直接拿過來就用,而是經過糅合,而這個糅合的過程以及結果便是我們後來看到的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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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 1973年作 潑彩山水 鏡心

張大千的這種潑彩畫法,在視覺上有著很強的衝擊力,而且跟西方的現代藝術在視覺跟觀念上就對接上了。這種形式既有中國傳統藝術的精髓,又在形態上和西方的現代主義達到了某種聯繫,

也正是因為張大千的這種嘗試,讓世界開始覺得中國藝術不僅不需要向外“取經”,而且完全可以自我更新成為一個跟世界藝術同步的藝術模式。

張大千是中國繪畫史上一個百科全書式的人物,對於傳統繪畫的門類他無所不能,無一不精。從臨摹仿古,到濃墨潑彩,他完成了藝術上的創新,除此之外,他與其兄張善子共同創建大千畫派,在大風堂開堂收生,傳道授藝。其弟子的畫風都呈現出百花齊放的景象,成為一支生生不息,代代傳承的中國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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