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一直是我的必读书目之一。然而,不知是因为朋友说自己读了好几遍都没有读下去,让我有些犹疑的缘故,还是慑于“百年孤独”这四个字的魔力,我总觉得,这是一本真正理解孤独以后才能读的书。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理解了孤独,但是我感觉自己正变得越来越享受孤独。

在连续几日看了几本专业性、理论性很强的书之后,我的大脑似乎陷入停滞了。它需要一个缓冲期,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可是,做点什么呢?

我想看看电影或电视,可找了半天却没有感兴趣的;想出去吃点美食或晒晒太阳,终究是懒得动;想找朋友打电话聊聊天,感觉大家应该都挺忙的,还是算了。想来想去,似乎还是只有读书。不如读点有趣的?

于是,我读起了《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我只花了两个半天就读完了整本书。不过,它应该不能归为“有趣”那一类的,但绝对算得上令人读来欲罢不能一类的。我想,我和它的相遇,恰逢其时。

读罢整本书,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地闪现出 “孤独”、“宿命”、“轮回”等字样。于是,我明白了: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这是一个延续了上百年的家族的故事,故事的主题只有两个字:孤独

这个家族的所有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难逃一种宿命:生于孤独,终于孤独。正如和这个家族羁绊颇深的庇拉尔•特尔内拉所言:这个家族的历史不过是一系列无可改变的重复,若不是车轴在进程中必不可免地磨损,这旋转的车轮将永远滚动下去


《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整个家族的诞生要从一个叫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叫乌尔苏拉•伊瓜兰的年轻女子的违背伦常的结合说起。由于他们是表兄妹,所以他们的婚姻不仅从一开始就不被祝福,还带有某种可怕的预言:他们会生出拖着猪尾巴的、会终结整个家族的后代。

乌尔苏拉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何塞•阿尔卡蒂奥、二儿子奥雷里亚诺和小女儿.阿玛兰妲,他们都没有长什么猪尾巴。他们的后代以及后代的后代也都没有生出拖着猪尾巴的怪物。

只要是这个家族的男子,都会被冠名为何塞•阿尔卡蒂奥或奥雷里亚诺。乌尔苏拉从家族漫长历史上重复命名的传统中得出了在她看来无可争辩的结论:所有叫奥雷里亚诺的都性格孤僻,但头脑敏锐,富于洞察力;所有叫何塞•阿尔卡蒂奥的都性格冲动,富于事业心,但命中注定带有悲剧色彩

只要是在这个家族的女子,都会陷入一种无法穿透的孤独。无论是拥有非凡的洞察力的乌尔苏拉,还是痛苦纠结的阿玛兰妲,还是天真烂漫的美人儿蕾梅黛丝,亦或是时尚摩登的阿玛兰妲•乌拉尔苏,概莫能外。


《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其中,老布恩迪亚的二儿子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应该称得上是“孤独之王”了。

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发动过三十二场武装起义,无一成功。“最好的朋友,”那时他常这样说,“是刚死去的朋友。”他厌倦了战事无常,身陷这场永无休止的战争的恶性循环中总在原地打转,只不过一次比一次越发老迈,越发衰朽,越发不知道为何而战、如何而战、要战到何时。

他与十七个女人生下十七个儿子,一夜之间都被逐个除掉,其中最年长的不到三十五岁。他逃过十四次暗杀,七十三次伏击和一次枪决。他有一次被人在咖啡里投毒,投入的马钱子碱足够毒死一匹马,但他仍大难不死。死亡远比想象的要难。

他拒绝了共和国总统颁发的勋章。他官至革命军总司令,从南到北、自西至东都在他的统辖之下,他也成为最令政府恐惧的人物,但从不允许别人为他拍照。

他深陷孤独,不再感知到预兆,他为了逃避必将陪伴他终生的寒意回到了马孔多,在最久远的回忆中寻求最后的慰藉。他放弃了战后退休金,到晚年一直靠在马孔多的作坊中制作小金鱼维持生计。

他约略懂得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幸福晚年的秘诀不过是与孤独签下不是尊严的协定罢了。


《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一个人的孤独固然可悲,但更可悲的是两个人的孤独,尤其当这俩人还是朝夕相处的夫妻时

费尔南达虽然是奥雷里亚诺第二的合法妻子,但除了与生俱来的孤独属性,她似乎与这个家族永远格格不入。她没有染上这个家族且造且毁、且毁且造的恶习,就如同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做小金鱼、阿玛兰妲缝扣子做寿衣、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读羊皮卷、乌尔苏拉追忆往事那样。即使是在最孤独的日子里,她也从未和自己的丈夫奥雷里亚诺第二分享孤独,他们仍然各行其是,各自打扫房间,任凭蛛网落雪般笼在玫瑰枝头,又在梁上垂丝,绕四壁飘絮

世界不过是身外之物,他/她的内心不再为任何苦痛而波动。


《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这个家族最后一个孤独继承者为奥雷里亚诺N代。他生活在一个比自己眼前更幽深的黑暗世界,和他曾祖父的世界一样牢不可破、孤寂无伴。

他一直心无旁骛地钻研着家族遗留的羊皮卷,直到阿玛兰妲•乌尔苏拉闯入他的世界。她似乎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让他宿命般地爱上了她。然而这爱情的毒药最终不仅吞噬了彼此,还诞下了一个拖着猪尾巴的怪物。

在没看到那条尾巴之前,阿玛兰妲•乌尔苏拉看到了又一个真正的布恩迪亚,如同所有的何塞•阿尔卡蒂奥一般粗壮任性,如同所有的奥雷里亚诺一般大睁着洞察一切的双眼,注定要从头更新家族的血脉,涤除其中顽固的恶习和孤独的天性,因为他是一个世纪以来第一个在爱情中孕育的生命

奥雷里亚诺想起了那个古老的家族预言。他看到羊皮卷卷首的提要在尘世时空中完美显现:家族的第一个人被捆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


《百年孤独》:孤独是一种宿命,也是一种轮回


他看见了孩子。那孩子只剩下一张肿胀干瘪的皮,全世界的蚂蚁一齐出动,正沿着花园的石子路努力把他拖回巢去。

他忘却了家中的死者,忘却了死者的痛苦,远离世间一切干扰,因为他知道那张羊皮卷上记载着自己的命运。到这时,他才发现阿玛兰妲•乌拉尔苏不是他的姐妹,而是他的姨妈,而当年弗朗西斯•德雷克袭击里奥阿查不过是为了促成他们俩在繁复错综的血脉迷宫中彼此寻找,直到孕育出那个注定要终结整个家族的神话般的生物。

当马孔多在《圣经》所载那种龙卷风的怒号中化作可怕的瓦砾与尘埃旋涡时,奥雷里亚诺为避免在熟知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又跳过十一页,开始破译他正度过的这一刻,译出的内容恰是他当下的经历,预言他正在破解羊皮卷的最后一页,宛如他正在会言语中的镜中照影。他再次跳读去寻索自己死亡的日期和情形,但没等看最后一行便已明白自己不会走出这房间,因为可以预料这座镜子之城——或蜃景之城——将在奥雷里亚诺•巴比伦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被飓风抹去,从世人记忆中根除,羊皮卷上所载一切自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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