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美国航母也纷纷“中招”。疫情对国际关系造成巨大影响的同时，也在冲击着美国的海上霸权。
疫情突袭
美国的霸权是建立在海洋霸权基础上的，而海军则是海洋霸权的基础。作为美国海军的核心舰种，航空母舰不仅具有军事功能，更有政治功能，是实施地缘战略重要的政策工具。
然而，这个工具却遭到了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创——美军已经有4艘航母出现确诊病例，分别是“里根”号、“罗斯福”号、“尼米兹”号和“卡尔·文森”号，这四艘航母均隶属于太平洋舰队。至此，美军今年上半年计划部署在太平洋的航母全部出现确诊病例。
美国海军总共拥有11艘航母，其中5艘部署在西海岸和日本，划拨给太平洋舰队，6艘部署在东海岸。目前部署在西海岸的5艘航母，分别是“罗斯福”号、“尼米兹”号、“卡尔·文森”号、“林肯”号和前进部署在横须贺的“里根”号。从当下的情况来看，即便算上正在本土港口靠泊，可能面临维修保养的“林肯”号，美国海军在亚太地区目前已没有航母可以使用，出现了航母力量的“真空”，这对美国的海上霸权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三重打击
航母在新冠肺炎的蔓延下纷纷中招，这对美国来说还是头一遭。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敌人发出凶狠一击之后，对美国造成了三重打击。
第一重打击是使美国海军的战备水平大为下降。
在美国的海上作战体系中，航母可是占据中心位置的。美军认为，从航母打击群的整个发展历程看，它几乎提供了执行或保障所有类型海上行动的有效手段，这些行动包括：打击作战、水面作战（SUW）、一体化防空反导（IAMD）、反潜战（ASW）、水雷战（MIW）、两栖作战、海上拦截行动（MIO）、海运保护、侦察以及人道主义救援和救灾（HA/DR）等。
现在这场大戏中的主角缺席，这支美国海军还是过去的那支所向无敌的美国海军吗？没有了航空母舰的美国海军还能担负起全球战备任务吗？恐怕难。
美国海军“罗斯福”号航母。（图片来源：环球网）
第二重打击是短暂动摇了美国的海上霸权。
美国的海上霸权是建立在有效夺取制海权的基础上的，而航空母舰是制海能力最强的舰种。不仅如此，自从冷战结束后，人类战争的技术形态已经从机械化战争时代步入信息化战争时代。
美国学者认为，为满足未来战争与非战争的需求，美国航空母舰将被要求发展一系列从前不具备的能力。航空母舰将需要更好地运用部门、航空器以及其它设施以便更好完成即将到来的任务。它们将需要进行更大范围的侦察监视，并在更远的距离上采取空中行动以及在核环境下执行任务。
上述这一切都是围绕维护美国海上霸权而展开的。现在航母在新冠肺炎疫情前败下阵来，太平洋地区已经出现美国的“航母真空”，美国的海上霸权由谁来维护？对于特朗普来说，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第三重打击则是对美国海军及普通国民心理上的冲击。
上述航母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罗斯福”号。据美国媒体报道，由于美国海军部将该舰前舰长克罗泽尔解职，从而引起了航母上全体官兵的不满。
△ 有网友在Change.org网站呼吁美国海军给克罗泽舰长复职，目前已有超过22万人签署请愿书，很快将达到目标人数30万。
实际上不仅仅是航母舰员，克罗泽尔被解职的消息经过报道之后也引起了美国国内的巨大舆论风波，不少人在网上发布了请愿信息，要求海军部恢复克罗泽尔的舰长职务，因为其挽救了航母上舰员的生命。
4月5日当天，4000多名舰员中的1200人已经被撤离到航母靠泊的关岛基地进行隔离，然而剩余的3000人以各种理由拒绝执行命令，这让“罗斯福”号航母彻底陷入了瘫痪状态。
4月5日，关岛的医疗人员准备对“罗斯福”号舰员进行新冠肺炎病毒检测。
这些水兵对于上级的态度极为失望。原本他们在停靠关岛后能够第一时间进行隔离，然而却在海军部的要求下不得下船。如果不是克罗泽尔的行为，“罗斯福”号的疫情可能还要比现在严重得多。
上述情况对美国海军官兵，甚至全体国民的心理造成巨大冲击——官僚系统的不作为、草菅人命以及各种甩锅的做法逼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海军军人们居然集体抗命。美国海军还是那支外界认为的公正、专业的海上武装力量吗？
美国前总统西奥多·罗斯福（该航母以他命名）的曾孙也在《纽约时报》上撰文声援：“克罗泽舰长是英雄”。
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说明海军部管理混乱、低效且不公平不公正不专业以外，好像真不能说明别的。联想起美国国内在应对疫情方面的低效与混乱，部分普通国民已经表达了不满。而美国的骄傲——航空母舰上也出现这样的问题，对国民的心理冲击之大可想而知。
深度影响
4艘航母出现新冠确诊病例不是小事。这件事情将会产生一些较大的负面影响。而这些影响恐怕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彻底看出来。
首先是美国海军的形象大大受损。
在这次疫情面前，美国海军交上了一份不及格的考卷——被确诊的人数在各国海军中排名第一（当然美国海军的总人数也大大超过其他国家），且战斗力受损的程度也是排名第一。这不得不说是管理和指挥不当所致。
军队的三大功能是作战、强制性外交和威慑。美国海军这次在疫情中损失如此严重，已经使其形象大大受损，其威慑的有效性开始让人怀疑。
其次是相关部门的矛盾集中爆发。
克罗泽尔在离开航母时受到水兵们的热烈欢送，他本人随后也被确诊感染了新冠病毒。“航母舰长受到英雄般的欢呼”这一场景被发到了美国社交媒体上，很多人指责五角大楼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太糟糕。
负责善后的代理海军部长莫德利使事情变得更糟，他羞辱克罗泽尔“不是太幼稚，就是太愚蠢”。这位代理海军部长还指责克罗泽尔在海军官兵中如此广泛地散布这一警告，这是一种“背叛”。这一批评，在华盛顿引起了“巨大争议”。
美国海军代理部长托马斯·莫德利。（资料图）
这还没完——美国国会众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史密斯要求莫德利辞职，称对他领导海军失去信心。迫于国内舆论压力，莫德利也于4月7日辞职。甚至连特朗普都被深深卷入，在白宫记者会上，特朗普表示，克罗泽尔是一艘巨型军舰的舰长，不是作家欧内斯特·海明威，不应该写这么长的信发给这么多人。但是他再次表示，这只是克罗泽尔在那一天“不顺利”。当记者问到这位阅历丰富的海军上校何去何从的问题时，特朗普回答说，这要由国防部长按照军种程序处理。
无休止的攻讦充分暴露了美国的军政矛盾以及军队内部矛盾。而且从目前来看，这出闹剧还没落幕。
新冠肺炎疫情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包括美国海军。未来的美国海军往何处去？谁也不知道。毕竟，疫情在美国还在蔓延。人类历史又一次被疾病所改变。
撰文 / 杨震
（上海政法学院东北亚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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