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圖文來自:足球城大連第一位女專業足球記者趙植萍

(晚池注:1996年10月20日,甲A第21輪比賽中,大連萬達客場0比0戰平上海申花,提前一輪奪冠奪回失去一年的甲A聯賽冠軍。次日返連後在機場受到熱烈歡迎,這是1996年11月1日《足球週報》刊發的文章。)

美哉,城市的精神!

本報記者,趙植萍。

1996年大連萬達隊奪冠前,大連電視臺國際部專為《足球週報》拍攝一部專題片,電視臺的記者在採訪我時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你認為足球給我們這座城市帶來了什麼?我脫口而出,帶來了一種精神,一種奮發向上的精神。大連隊奪冠後,薑末寫了一篇《擁抱勝利》(發表在《大連日報》10月25日週末版)上面有一句:我似乎一下子頓悟般地理解了那句話:足球對於大連,不僅是娛樂而且是精神,是城市的精神。我不知道他寫的這句話是誰講的,據說是大連市市長講的,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在奪冠前還是奪冠後,總之在我先前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從沒注意聽別人是怎麼講的,而我完全是自己想出來才這樣講的,看來對於大連市的每一個公民,都能夠深深體會到:足球是一種精神,是城市的精神。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萬達,創造神話之旅

我一向認為我屬於理智性的人物,而且是永遠以理智戰勝感情的人。但此次大連隊奪冠我怎麼也理智不起來,直到今天,我仍然沉浸在大連隊奪冠的喜悅中,沉浸在年初我就許下諾言:“大連隊今年不僅能奪冠,而且一路領先,整個’96賽季都不敗”的“不幸”言中而驕傲和自豪。

滬連決戰前,許多人擔心大連隊會輸,而且大比分的輸,擔心這場比賽的困難很大,而我卻對本報記者何勤說,你儘管大膽地寫預測,大連隊這場球最差也是個平,我分析說,因為大連隊已經戰勝了廣州隊,下一場就不應該揹包袱。我的觀點又一次遭到別人的嘲弄,他們說,徐根寶已經發誓:什麼刀子進去,怎樣刀子出來,平局對徐根寶沒有用。我據理力爭:“平局,大連隊冠軍,上海隊亞軍已定”並把這句話寫在10月18日《足球週報·週末體育》上。我知道我的這種爭辯,這種出口不遜絕不是在說狂話或是在打賭,完全是建立在對大連萬達隊的信任上,對遲尚斌的信任上,對萬達集團以及對大連這座城市的信任,而且這種信任是建立在年初。

細心的球迷和讀者都會記起,年初的第一張《足球週報》(1月8日第142期)上的頭版頭條就是《一座城市的宣言——萬達一定要奪冠》,文章是由本報記者徐釗撰寫的,開頭就是:

1月6日下午,在大連萬達集團召開的總結表彰會上,大連市市長(三個字)明確指出:希望大連萬達足球隊再展雄風,奪回甲A冠軍的榮譽。此前,1995年12月31日晚,這位市長在大連電視臺發表電視講話(即“新年獻辭”)中說:“我還特別希望我們大連的萬達足球隊在今年全國甲A聯賽中,能夠同上海的申花隊、北京的國安隊一比高低,奪回冠軍的榮譽。”據悉,雖然國內甲A諸旅中已有4支球隊表示了’96奪冠的願望,但是在正式場合以市(或省)府的名義如此堅定明確提出還應首推大連,從中不難看出大連市高層領導對足球重視程度和信心。

對於市長的講話如此之具體,編輯部的人還私下議論一番,人們擔憂萬一奪不了冠軍,這麼細緻具體地講話豈不讓人家抓把柄。但不管怎樣,做為足球專業報紙就要客觀公正地發表消息,以鼓舞士氣,給城市人民帶來希望、注入活力。本報副總編輯石雪清還在頭版頭題的旁邊發表言論《永遠爭第一》,文章說:大連市明確指出“96奪冠”,這可看做一種“城市宣言”。冠軍只有一個,可大連市領導卻“敢為天下先”,這是一種姿態,一種氣度,一種信心。因為大連市領導認為“足球事業已經成為大連政治、經濟、文化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足球對於大連,不僅是娛樂而且是精神,是城市的精神。那些年萬達隊年年奪冠,大連人像過年一樣

一個球隊不能沒有精神,一座城市同樣不能沒有精神

1996年年初大連萬達隊困難重重,遲尚斌在昆明海埂基地的“三大難”已使他常常愁的吃不下飯,記得在昆明海埂基地採訪時不止一次地聽遲尚斌說,我希望96賽季趕快過去。遲尚斌有壓力,這種壓力完全存在於不拿冠軍如何面對這座城市。當時本報記者董國勳和我寫了一篇《遲尚斌海埂有三難》(見本報3月18日)的文章介紹了當時大連隊的情況。人馬不齊是最撓頭的,再加上傷病太多,大連隊每天訓練人數只有七八個人,於是人們戲稱“遲尚斌手裡只有七八條槍”。奪冠在昆明海埂基地完全是一種笑談,因為沒有人注意到大連隊究竟在哪訓練,練什麼,從來也沒看到大連隊和哪支隊伍打教學比賽,好不容易看到大連隊對韓國三星隊比賽卻只踢了半場球。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在柳州的銀荔盃賽上,大連隊卻打出了士氣,做為隨隊的記者,我無不為之激動和驕傲,當時我感到這支隊伍非聯賽冠軍莫屬。

也許是我不懂球的原因,不懂往往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於是當我每次說大連隊能奪冠,而且還能保持不敗時,就遭到所有人的笑話。我知道我雖然不懂足球,但我有預感(我這個人通常沒有什麼想法,但是一旦有了想法和預感,總能得以實現,好像命運總在眷顧我),這種預感同樣是建立在對萬達隊更確切地說對這座城市所產生的信心。

奪冠後,我採訪了萬達隊老外依黑、斯文森、佩萊,他們都驚詫於這座城市的日新月異的變化,他們感到這種變化是高速度的。他們稱讚服裝節的盛會,他們沒有想到大連能把世界名人基辛格給請來,他們開始佩服這座城市,正是這座城市(足球城,足球特區)塑造了這支球隊。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冠軍只有一個,冠軍就是第一

人們說大連隊隊員懶,沒有士氣,遇弱不強,遇強不弱。而我卻感覺這是一種風格,這是王者的風範,因為他們能控制住場上的局勢。於是我在今年4月19日的《足球週報·週末體育》(第3版)《看首場比賽》文章中寫到:

我感到大連萬達隊簡直就是一個舉足輕重的“英雄”。他完全可以控制住場上的局勢,他想快,別人就要跟著他快,他想慢別人也要跟著他慢,如同一塊磁鐵。

銀荔杯決賽結束的那天晚上,遲尚斌對我說,是不是山東隊不跟我們玩,好幾個主力隊員都沒上場,另外大連隊在場上就給人一種不賣命的感覺。我對遲尚斌說,大連隊就這種打法,誰碰到大連隊也不得不這樣踢,這是一種風格。

大連隊太有特點了,在場上表面給人一種“不死不活”的踢法,但實際上每個人都在拼命地玩活兒,但就是這種“不死不活”到下半時還能接連攻進三個球(指首場對天津隊比賽),如同雄獅猛醒一般,不知為什麼我突然喜歡上大連隊這種踢法,同時為大連隊這種讓別人看了感到著急,而對我來說卻是一種享受的踢法感到驕傲。

原來我是在追求一種風格,追求一種像觀賞AC米蘭和大連萬達隊那麼一種“王者風範”,我覺得這才是一種享受。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那些年,不管萬達隊的大客車出現在哪裡,總有球迷緊緊地盯著。球迷說,車門兒打開之後,萬達隊員都橫著走下車來,慢悠悠地橫晃,那種自信,那種氣勢絕對是一種王者風範

現在看了當時寫文章時感覺非常準,因為我感到人活著不能沒有目標,假如萬達隊沒有年初訂的一定要爭冠的目標,也不會有這麼一鼓作氣的勁頭,如同別人認為他們“懶”一樣,這樣一幫“懶”人,如果不提出奪冠,他們會怎樣呢?用瑞典兩個外援的話,冠軍只有一個,冠軍就是第一,第二名和最後一名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遲尚斌說,讓冠軍形勢提前明朗

做為女人,我非常佩服編輯部的這幫小夥子們,他們能算出大連隊拿45分奪冠,而且在形勢並不明朗的前提條件下。我常開玩笑對他們說,本身是中文的大學生,還會算算術。

做為女人,同樣會給球隊帶來運氣。’94賽季大連隊客場我從未跟隨採訪,輪到去瀋陽對遼寧隊的那場球,別人不願去,我去了。這場球下來,大連隊奪冠了,當時我們並不知道,當我把稿子發回報社才知道提前奪冠,想找隊員聊聊已經晚了,找不到人了。第二天大連市領導和球迷敲鑼打鼓去火車站迎接凱旋的將士,編輯部同事卻沒有迎到我(那一次,我和我愛人去的,省政府非要留我倆多待一天)。那次沒跟隨他們一塊回來真是終生遺憾。銀荔盃賽,我隨隊採訪不僅奪冠,而且打得特別精彩,讓柳州人著實過了一把足球癮。

連穗之戰前兩天,大連隊教頭按慣例到富麗華杏花村放鬆,如同去年上海申花隊到白玉蘭放鬆一樣能給隊伍帶來好運。遲尚斌邀請我前往,我心裡嘀咕:戰爭讓女人走開。女人,千萬別給他們帶來壞運氣。經不住他們反覆打傳呼,我只好領著女兒前往。遲尚斌喊著我女兒說和他女兒一樣的名字真親切。那—天已經策劃出向大連家鄉父老,確切地說向這座城市獻厚禮的“行動”,最後遲尚斌說,讓冠軍形勢早日明朗吧,省的我和根寶的心一直懸著,讓我早一輪安心,讓他也早一輪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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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0月11日,我和女兒(中間)及媒體朋友一起參與策劃並和萬達隊教練班子合影。遲尚斌和教練們的紳士風度處處體現,照相的時候他們總是謙讓著我們,站在我們身後。

做為女人,我更加佩服男人的智慧和力量,還有遲尚斌的判斷能力和英勇果斷。越是那些無法判斷的場次,遲尚斌越是清楚自信。對上海,對延吉,對廣東,遲尚斌賽前對我說,堅決拿下,果然拿下。對廣州比賽前半個小時,我走進體育場,正好看見遲尚斌,我說,我就想聽您說的那句話,他說,堅決拿下。而客場對北京對八一,遲尚斌卻怎麼也不說這四個字。

也許有人說,這是一種偶然,但我覺得這種偶然絕對是建立在自信心上。

530萬雙手托起一座輝煌

奪冠的時刻,我正好和全家人在酒店裡為女兒慶祝生日,同時也把父母請來慶祝老人節。但球不結束,人員無法到齊。當勝利的號角吹響之後,那些男賓們仍沒有到,我想,他們一定在家先乾杯了。他們跚跚來遲的原因是街上燃起了鞭炮,遊行的隊伍影響了交通。

人員全部到齊,我忘了給女兒過生日,也忘了過重陽節。拿起酒杯,為萬達,為冠軍。隨著我的喊聲,酒店的樓上樓下,一桌一桌此起彼伏傳來為萬達,為大連隊奪冠。整個城市為了慶祝勝利的節日而暢飲而歡呼。切生日蛋糕時,家裡人對我說,多吃點,到報社替萬達隊使勁吹,怎麼吹都不過分。我笑了,該吹的早已吹過了,現在只有開心啦。走出酒店,正好遊行的隊伍過來了,我拿起相機,咔嚓咔嚓照個不停。那天夜裡十一點多,遊行的隊伍還從我家門口(我住在人民廣場長春路上)路過。

第二天到機場,市五大班子領導,萬達集團、球迷朋友以及各行各業的人們前來迎接凱旋的將士,我真想去擁抱這些將士,就像我每次寫健力寶中青隊的孩子們一樣,一寫到他們的思鄉之苦我就流淚,心想到機場去迎接他們一定要擁抱他們,但現實,理智還是戰勝我的感情。

遲尚斌被人群包圍了,當他看見我時,掙開了人群興奮地同我握手,接著球迷就把他拋了起來。萬達隊的隊員從人們手裡接過鮮花,又把鮮花送給了我,我把鮮花重新分給了隊員。薑末舉起相機要給我和小王濤照張合影,此刻我挽著小王濤的胳臂如同舉著勝利的旗幟。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在球迷的簇擁下,我夾在隊員之間一道上了萬達足球隊的大轎車上,伴著警車開道,伴著球迷的歡呼聲和鞭炮聲,大轎車駛向人民廣場。

為了一個賽季的不敗,在閉幕戰中,大連隊隊長徐弘在終場前的最後一次進攻中將比分扳平。

這一大悲大喜,再大悲又大喜的劇情給大連市530萬觀眾帶來了悲喜和激動,給大連隊整個賽季不敗劃上圓滿的句號,同時也給翹首以待的濱城父老獻上本賽季最後一份厚禮。(注:那個年代不僅要奪冠,而且還要保持55場不敗,遲尚斌私下對我說,壓力實在太大了)

足球,城市的精神!

1996年大連萬達力壓申花奪冠,當時經典文章《美哉,城市的精神》

1996年11月1日刊登在《足球週報·週末體育》3版,人物春秋,本版編輯:趙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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