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是惡女

1

我上小學的時候,經常被班裡男生欺負,被罵還算小事,有次鼻子被扔過來的一個東西(忘了是什麼了,可能是土塊)砸中,立刻鼻血長流,回到家被媽媽發現了,氣得要命,帶著我去學校找老師告狀,老師把那個男生的媽媽叫到學校,讓她管教好自己的孩子,據說那男生被他媽狠狠打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就沒再遭遇過欺凌。

如果不是我媽媽帶我去理論,我自己是不敢怎樣的。那時候特別老實和軟弱,被欺負了也不吭聲,還好鼻子流血是極限,沒受過比那更厲害的欺負,否則真可能是童年陰影了。

我從小到大都不是惹事生非那種人,上了高中,我媽媽特別叮囑我,千萬不要惹班上和學校的壞學生,更不要學他們。她所指的壞學生,是不好生學習還搗亂的那種。我牢牢記住她的囑咐,雖然有時候也會有男同學開玩笑,但就奉行嚴格不理的原則。

工作後的單位都是非常正規的,我又專注於業務本身,對辦公室政治不感興趣,所以自己經歷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都比較少,看,倒還是看了不少,聽說的更多。

2

我不太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強硬起來。

可能和我漸漸失去保護有關。

以前,有父母保護著。

戀愛的時候有男友保護著。

結婚後有丈夫保護著。

後來,一概失去了。

而且,當習慣了保護以後,一旦失去,之前的保護者,反而會是最大的傷害者。

是有過非常孤弱的時期,在天地之間,飄零如一葉。

可能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明白到,只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看《夫妻的世界》,池善宇猶豫要不要離婚時,女同事對她說,離婚的女性,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別人會覺得,只要婚姻出了問題,原因就在女性身上。

這樣的壓力,我也經受過。

當決定要離婚的時候,有同事知道我的決定,對我說,不要這麼強悍,會讓丈夫害怕,讓我收斂一些。

我只能苦笑。

其實我在前夫面前,溫順如小貓。

但兩地分隔太久,雖然也會撒嬌什麼的,有空間距離,終究不是像眼前那麼有真實感,而且,長時間不在一起,情感的確容易出問題。

但我不辯駁,因為沒什麼用。別人認定了那樣,就一直是那樣。

有段時間也會被這些說法刺傷,覺得委屈。

漸漸地,就穿上了鎧甲。覺得別人愛怎樣想就怎樣想,我也左右不了,但我可以左右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被影響。

以前也是小心翼翼地怕傷害到別人,但後來也明白了,有些事,不可能不傷害,特別是情感方面,一個人只能選擇一份感情,對其他的只能拒絕,話可以說得委婉,但意思必須明確,有些人會因此而被刺傷,但這是沒辦法的事。

以前也不懂得拒絕別人,於是自己就非常累。

後來漸漸變得有原則有稜角,的確會得罪不少人,但是,也不在乎了。

印象特別深刻的是一個人,開發了一套個人知識管理軟件,希望我試用、幫忙推廣。我試了下,發現功能一般,也很難用,所以沒有答應,於是那個人就開始了長期的攻擊,很多年前經常在我微博下評論說我變態、更年期什麼的。

這人很有恆心,我也有,始終不理。

還有一個人,雖然被秋葉和我都幫過,但是因為一些事情對秋葉產生誤解,罵得很惡毒,我靜靜地看著,等待著,果然有一天,罵到我頭上來了,我也不理會。倒是在他愛特我罵我的微博裡,發現了前一個人的評論,那人擊節叫好,如遇知音。

看來兩個人因為共同罵我而結緣,我倒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連接作用。

我既不擅長與人對罵,也沒那個時間。

大部分時間拉黑刪除了事。

態度始終是強硬的,也沒怕過。

在某些事情上,我是非常堅定的人。比如一個垃圾,眾人都說好,吹成一朵花,但在我眼裡,仍然是垃圾,不會因為吹捧的人多而改變自己的看法。相信自己的眼力,相信自己的智識,明白群體性效應的力量,但不被牽著鼻子走。這才是不斷成長的價值和意義所在。

在某些事情上,我也不太聽別人的意見,比如一個剛畢業幾年的人給我指導人生,ta可以隨便說,但我不能接受,否則,這不是ta的笑話,而是我的笑話。10萬個見識短淺的人來指責我剛愎自用,對我也起不了作用,如果我因為人數眾多而聽從他們,那麼,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了這麼多年,讀了這麼多書,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在職場拼搏20多年,就全都成了笑話。

3

我生命中大部分都是美好的事物。

到如今,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也在四周築起高牆,生活中接觸垃圾人的機會並不算多。

網上倒是很多。但從98年上網,早就積累了豐富經驗,心理素質也過硬。

我不是那種傻白甜型,作為知識管理專家,知識滲透進我全部生活,周圍的朋友們也普遍成熟理智,不會再有勸說我示弱以保住婚姻的人——我知道那是好意,但話不中聽。

但我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好人,恰恰相反,我經常說自己是壞人。

因為我不想、也做不到符合別人對好人的期待。

有人惹到我,如果是小事,無所謂,一笑置之。

如果是正事,而且是知道對方不存好意的情況,那就正面硬剛。

會得罪人,但是,為什麼要怕?

別人都惹上門來,難道要講究溫良恭儉讓?

4

一位讀者給我留言,說遇到麻煩事。

樓上有三位美女做直播,從晚上十點半開始,有時候會到凌晨三點甚至五點,嗨起來大喊大叫,嚴重影響她的睡眠。她凌晨報了警,警察敲門但樓上不開,和其中一人溝通過,態度不錯但是行為不改。她感覺很無助,不知道報警有沒有用。她說明明自己沒錯,但第一次打110,全身竟然顫抖。

我告訴她,她沒有錯,建議她在網上搜索“維權”,錄音、報警、找物業和房東,不開門就在門口蹲守,反正了睡不著覺。我也直言:你的問題是大部分好人都有的問題,不知道如何對付這類人。

為了生活,半夜直播的確辛苦,但是,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我建議她記錄每次報警時間,做個表格,以表示自己在行動上的努力,出示給房東。如果持續一長段時間沒有效果,可以考慮震樓神器什麼的,而如果被對方反投訴、報警等,之前的記錄就可以派上用場。

我還出了個損招:可以進直播間看看到底在直播什麼,如果有些內容是違規的,可以舉報。

讀者說謝謝我。

我說不用,我就是壞人,否則的話也不知道如何對付壞人。

後來這個事情解決了:

主要辦法是和樓上業主溝通,業主知道租客是做直播的,影響了左鄰右舍,立刻聯繫租客退房子。

租客立刻搬走了。

與其軟弱地偷哭,不如奮起維權。

都知道善良要帶點鋒芒,但有時候人不知道如何是有技巧的鋒芒,也不知道採用什麼有效的工具。

5

算是知識管理者的職業病吧,我對很多東西都不是淺嘗即止,儘可能深入研究。

我自己生活中,沒怎麼遇到過窮兇極惡的人,但我願意去研究各種壞人壞事,各式各樣的騙局。

換句話說,我生活於光明之中,但並不迴避黑暗。

很多人的生活相對來說是一帆風順的,最大的苦惱可能也就是來自於求職、相親或者生活中其他的瑣碎,對他們來說,罪惡是發生在新聞裡的而非自己身邊的,所以,當知道有這類事件的時候,他們會憤怒,會有同情心,但是對於各種犯罪行為,其實並沒有深入瞭解。

比如戀童癖,很多人可能認為這只是對小孩子的一種喜愛心理,實則,這是一種心理疾病。

就概念來說,“戀童癖”是以未成年為對象獲得性滿足的一種病理性性偏好。戀童癖性慾指向的範圍一般是青春期以前或未發育的兒童。

最新研究成果認為,戀童癖者的大腦中的“白質”異於常人:簡單的說,灰質構成大腦,白質在灰質之間傳輸信號。正常人在看到兒童時會產生保護欲、而戀童者則是產生性慾。

所有家長都應該知道的一件事:並不是所有對孩子下手的人都是戀童癖。真正的戀童癖,是缺乏對成年異性興趣的。而戀童癖的性活動,往往會包含性虐。

有些罪犯之所以對幼兒下手,是因為不會遭遇反抗。

所以如果一個人被證實有戀童癖,就表明這個人是變態的,如果對這樣的人妄施寬容和同情心,是無知的表現。

至於像財新苑蘇文記者那樣把戀童癖包裝成“愛情”,就真是令人噁心。

很多人非常純真並且享受這種純真,認為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純淨、可愛,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種傻白甜的氣質,也是犯罪者特別喜歡的。

像我這種對很多事都瞭解的人,有時候會被攻擊:你知道那麼多,是因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吧?

但我寧願接受這樣的攻擊,也不願意把自己培養成傻白甜,同樣的,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傻白甜,我希望教她們明辯是非和邪惡,有避開或反擊的能力。

我一直培養的,是一種“不好惹”的氣質,比如我走在街上,不會傻乎乎地東張西望,而是步履沉穩,目光堅定,深圳不算是一個多安全的城市,特別是以前,但我的確從來沒有被偷過搶過,我想,一看我的樣子,小偷也會明白,不容易下手。

我不敢說對於各種犯罪都瞭如指掌,但我願意不斷補充這方面的知識,我經常會看犯罪、推理小說,即使非常噁心,也還是強忍著看完,我也專門讀過《犯罪心理學》方面的書,瞭解有犯罪傾向的人、反社會人格等異常特徵,對於有暴力傾向的人,也會刻意避開,這保障了我在人世間行走幾十年,沒有遇到過大的危險。

想要獲得幸福,並不是每天都沉浸在粉紅泡泡裡,是可以有這些泡泡,但要在泡泡的周圍,築好銅牆鐵壁。

6

有些小天真可能會有疑問,說你既然是惡女,那是不是跟刺蝟一樣?那還怎麼享受生活?

但這其中有矛盾麼?

一個人應該有好多種面目,在不同的情況下有不同的展現,而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露出傻呵呵的微笑。

雷鋒曾經說過:

“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對我們來說,可以換成類似的說法:

“對待親人朋友和善良智慧的人們,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壞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我倒是覺得,恰恰是因為我有足夠的警醒,清晰的邊界,對壞人也有充分的戒心,才保障了我現在詩情畫意的生活。

没错,我就是恶女

再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梔子花吧,在經過多天的等待之後,今天終於開花了。

早晨是這樣:

没错,我就是恶女

下午是這樣:

没错,我就是恶女

晚上是這樣:

没错,我就是恶女

請記住:

生活要建設,也要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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