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顯祖:仕途艱難,仙遊虛渺,流落的理想該何去何從?

莎士比亞生活的年代,正是中國的明朝時期。在明代的文化生活之中,湯顯祖是閃耀而熱烈的存在,他的戲劇創作成就了明代文學的絢麗篇章。

由於戲劇創作成就斐然,湯顯祖和莎士比亞堪稱東西方兩顆交相輝映的明星,鑄就戲劇天空的盛況。

湯顯祖:仕途艱難,仙遊虛渺,流落的理想該何去何從?

湯顯祖與莎士比亞

湯顯祖字義仍,號若士 、海若、海若士,別署清遠道人,晚年自號繭翁,是臨川人。自古以來,江西是文化噴湧之地,而湯顯祖顯然是江西文化天空中一顆璀璨的明珠,閃耀著永恆的光輝。

仕途坎坷,轉身離去

湯顯祖才華頗高,八股文、詩寫作能力高超,已經是明代社會頗有名氣之輩。由於名滿京城,加上湯顯祖性格狂放不羈,不喜攀附權貴,最終落得個因性格招致仕途不順的下場。

湯顯祖仕途上最大的不順利就在於他得罪了明代權勢滔天的大學士張居正,其中緣由是以以傳說故事的形式流傳下來的。相傳張居正為了讓兒子在政治場上平步青雲,於是想借助自己的關係幫兒子結交天下名人,藉機助長兒子的羽翼。湯顯祖才氣過人是人盡皆知之事,於是張居正向他遞來橄欖枝,不過以

湯顯祖不善媚人的性格,自然是二話不說地拒絕了張居正。

此舉令張居正大怒,如此不識好歹之徒,定要在仕途上讓他摔個大跤,所以湯顯祖進京趕考的結果是兩次落第。言出必行,張居正只要在朝堂一日,湯顯祖果真無出頭之日。湯顯祖一直沉寂到了萬曆十年,待到張居正去世,他的仕途之路才有了一點點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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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

萬曆十一年,湯顯祖終於一舉中了進士,成功躋身仕途。然而中進士之後,湯顯祖依然是湯顯祖,絲毫沒有改變其倨傲的性格,不免又要在朝堂之上得罪一大波人。湯顯祖直言不諱,敢於上書,萬曆 十九年,他向皇帝上《 論輔臣科臣疏》, 彈劾大學士申時行等人,還批評神宗皇帝用人不當,導致龍顏大怒。這種敢言敢說的性格,果不其然又為他帶來了禍患,被貶謫成為了意料之中的結局,於是湯顯祖被貶為廣州徐聞典史。

貶謫的歲月裡,湯顯祖自知仕宦理想已經遙遙無期,如此沉湎於政治場實在無味。於是到了萬曆二十六年,湯顯祖主動申請罷免職位,投劾回鄉。湯顯祖轉身離去了,可是朝廷上他曾經得罪過的人卻不肯放過他,1610年還給他追加一條“浮躁”的罪責。

仕宦與仙遊的艱難抉擇

在《和大父遊城西魏夫人故址壇詩· 序》中湯顯祖寫道:“家君恆督我以儒檢 ,大父輒要我以仙遊。” 這是從家學淵源上道出了湯顯祖在社會理想之上的兩難之境。按照他父親的理想,湯顯祖應該遵循儒家的道德規範,走上入仕道路,實現人生價值。而他的祖父則希望他遵照道家的理念,遠離朝堂,隱身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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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仙境

湯顯祖明顯都遵循了這兩種期望,先是積極入仕為官,最後又轉身離開。湯顯祖是矛盾的,他嚮往著儒家推崇的“達則兼濟天下”,但是他的個人性格難以使其立足於朝堂之上,直言不諱卻只能迎來貶謫的命運,於是他只能離開。“達”有時候是個人選擇,但更多的時候是社會制約。湯顯祖在社會制約之下,艱難做出了個人的選擇。

在政治之上,他有著自己的“王術 ”理想,既“治世之平,禮義之國, 舉賢任能,薄賦輕徭,豐衣足食 ”,“王術”理想與明代的現實政治格格不入,這一種理想的政治圖景只是虛妄。當湯顯祖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自己親手用自己的作品掐滅並解構了這種理想,揭示“王術”理想被毀滅的自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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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晏河清的社會圖景

上有疾雷,下有崩湍,即不此去,能有幾餘?”湯顯祖果斷選擇棄官回鄉,走上了仙遊之路。然而仙遊之路並沒有帶給湯顯祖意料之中的解脫,這一條路其實也走不通,導致他深深陷入“ 厭逢人世懶生天”的無路可走的深沉悲哀之中。入仕艱難,出仕虛渺,前無進路,後無退路。但是湯顯祖在彷徨過後,仍然不放棄有所作為的理想,於是他開始創作,通過文學作品表達自己的人生理想。

另闢蹊徑,走入文學

湯顯祖棄官回鄉的那一年,正是他執筆寫下《牡丹亭》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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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

《牡丹亭》由杜麗娘出生入死的“夢中情”、起死回生的“人鬼情”、回生之後的“人間情”三個敘事大板塊組成,湯顯祖進行了一場非常大膽的文學實驗,塑造了一場既反現實又反傳統的愛情故事。杜麗娘不惜毀滅自身去追尋愛情,這種奮不顧身又鍥而不捨的追求精神,著實令人震撼,而最後湯顯祖還給了這場情緣一份完美結局。湯顯祖展現杜麗娘為尋求與認定“夫婦分緣”所付出的執著與努力,其實是既認可又超越的。他旨在證明:杜麗娘之所以能夠勇敢地為情而死、為情而生, 實際上實在追求與守護“從一而終”的愛情理想。杜麗娘的個人情慾與社會理想和諧地統一在“ 發乎情, 止乎禮義 ”於文化觀念,令人震撼。

湯顯祖:仕途艱難,仙遊虛渺,流落的理想該何去何從?

柳夢梅與杜麗娘

《牡丹亭》寫於離去的那一年,以一種看似美滿、實則充滿悲哀的筆調去刻畫了一個嶄新的故事,表面上看來,杜麗娘的愛情追求得到了認可,但是湯顯祖呢?他得到認可了嗎?

湯顯祖在仕途與仙遊之間艱難選擇,最終投向了文學道路,用筆墨書寫了深刻的社會與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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