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無雙-致敬朱先生

自認對歷史的態度,一直秉持的原則是“批判的武器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也就是說,不能為了批判而批判,不能為了討厭而討厭,如果只是如此,那便和網絡上的“噴子”、“鍵盤俠”並無區別。

然而,如果說“武器的批判”是政治,我卻一直找不到“批判的武器”,但是,我卻在金融學的學習中得到了答案。

金融,便是武器的批判。

正如馬克思老先生所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反過來,上層建築也反作用於經濟基礎。

正如“改革開放”這個名詞,單純的支持或者反對並無意義。為何?你支持改革開放,好,那問問你,家庭聯產算,市場經濟算,經濟特區算,那麼利改稅算嗎?雙軌制算嗎?價格闖關算嗎?造不如買,買不如租算嗎?三角債算嗎?軍隊經商算嗎?匯率改革算嗎?地產松閘算嗎?

一個名詞,當然可以被賦予政治正確,但金融自會給出公道。

就像人民幣,在國內可以四萬億,但08年小國都在拋售美債的時候,為什麼中國還要主動接盤加持美債?因為人民幣不是國際貨幣,沒有國家持有,也沒國家願意直接結算;不丟美債,丟了很多,丟了美債,丟了所有,那是千千萬中國人民的血汗錢啊。

多麼殘酷啊,但這就是08年所面對美國的金融霸權。

但當時90年代朱鎔基副總理面對的遠勝於此。

當年的中國,仍處於東歐劇變的陰霾下,當年的物價指數高達24%,人們在搶購米油鹽,掏乾淨口袋買當時人們所需要的任何必需品;當時的銀行,完全就是企業的提款機,企業躺在銀行身上過活,95年國有企業資產負債率高達77.1%,刨除資產損失和資金掛賬,實際的資產負債率高達85.15%。匯率混亂,國企腐敗,走私倒賣嚴重。

危難之際,方顯英雄本色、國士無雙。

“商鞅苛權貴,身死而秦興;叔大剔官弊,家難以明盛。”

國士無雙-致敬朱先生

“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98年三月,朱鎔基當選國務院總理。

當年的中央銀行不買他的帳,照樣讓企業躺在銀行身上,朱鎔基免原行長職,自任央行行長,斥4600億巨資,一個國家的40%去重建銀行體系,用AMC逐步刮骨療毒,一己之力將爛到谷底的銀行體系重建。

改制國企,下崗員工臥軌自殺、上街遊行,他頂住下崗員工的壓力和罵聲,堅持國企改革,讓農民工進城;市場化改革當時步履蹣跚,但如今的國企證明了當年的決策並沒有錯,但這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97香港金融風暴,任何一個金融人都明白強保匯率的巨大代價,但他還是做了。中國選擇和香港站在一起,面對國際炒家;8.28,恆生指數和期貨指數坐穩7829、7851點,人民幣匯率保住了,香港也保住了。

儘管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99年廈門遠華、98年九八湛江、815汕頭……有些事情,仍然只能留到後世去做。

但這並不妨礙我作為一個金融人,對這位中國的金融先輩、偉大的政治家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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