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炎帝陵的路上


在炎帝陵的路上


從來沒有走過這樣的路,彎多坡陡、天高雲淡。世間路是這樣的,走多了,總覺得遠方很美、彎曲很美。

炎陵屬羅霄山脈,去炎帝陵的路多在山脈中彎旋,以湘贛最高峰南風面為中心。一路上,有些欣喜,也有些失落,很多時候,我並不能捉摸透自己的情緒,也難以表達,像這座無言的山,一道又一道,看不到盡頭。

在炎帝陵的路上


我對高山一直有一種敬仰之心,也提醒自己要有一顆朝聖的心,山水和人文總緊密相連,文人墨客、詩詞書畫,潑墨山水之間,努力去讀懂人文染墨處最濃的一筆,然而,在深邃面前,越發感覺自己很淺,淺的時候沉默不語,然後故作悲傷。山和水沒有悲傷,他們沒有情愛、沒有爭奪,可以只顧生長。

我常憶念古代的求仕書生,背上行囊,背井離鄉,偶爾停頓作一首曲終和寡,夜色知道他們的悲傷,鬼魅冉冉升起、狐狸山間流竄。古時交通不便,文人行路艱難,一離家鄉就是數以年計,求取功名之迫切心、路途勞苦之倦心、思念家鄉之心交雜在一起,宛如一篇悲欣交集的畫卷,緩緩如夢。

盧生,沉醉仕途,為取功名,料想一生得意,錦衣玉食,人生快哉,然屢不得志,窮困潦倒。一日,進京趕考路途邯鄲客棧,遇仙翁,嘆生活困頓艱難,屢試不中。神翁賜神枕,盧生入夢:“娶嬌妻,中進士,官至戶部尚書,兒孫滿堂,榮華富貴,後病死”。盧生從夢裡驚醒,一切如故,黃粱飯在鍋裡,神翁坐在身邊。

盧生說:“難道那是個夢嗎?”

神翁對盧生說:“人生所經歷的輝煌,不過如此啊。”

盧生惆悵良久:“失意得意的人生、艱難輝煌的命運、獲得和喪失的道理、死亡和生命的情理,我全知道了。先生你是在遏止我的慾念啊”,盧生一再磕頭,拜謝神翁後離去。

古代文人裡有很多“盧生”,現代又何嘗沒有“盧生”,艱辛曲折的行路,恩寵屈辱的人生,困窘通達的命運。憶古思今,舊人已不在,悲喜故事在流傳,只剩下山水。若干年後,我也會成為過去,成為別人眼中的故事,可是,山依然是這座山,水依然是這條水,這又何嘗不是一場夢呢。

在炎帝陵的路上


中午時候趕到炎陵,時間很是緊。炎帝的陵墓在一個小山坡上,上面是一片樹林,相傳白鷺為神農炎帝長期看守陵園,它們白天就近找點吃的充飢,夜裡無論如何都要飛回炎帝陵。它們父而子,子而孫,世世代代自覺地肩負這一神聖的使命。我對這個傳說開始有些不信,後來發現確實只有炎帝的陵墓山林上有白鷺,旁邊的小山林很少白鷺,這也是件讓人感覺神奇的事。

炎帝,相傳為中華民族的始祖,我們的老祖宗,在很多書中記載了炎帝的事蹟。據《世本·下篇》記載,神農發明了樂器神農琴,神農琴能發出五絃:宮、商、角、徵、羽”,而且這種琴發出的聲音,能感應天地之德。據《周易·繫辭下》中記載,炎帝發明了物品交易的方法,方便人們的日常生活。還有書本記載炎帝是治國能人,以“仁義”治國,治國有方:不賞而民勤,不罰而邪正,不忿爭而財足,無制令而民從,威厲而不殺,法省而不煩,人民無不敬戴。

在炎帝陵的路上


孟子云:“五百年必有聖人出”,中華文明從未間斷,多有聖人出,而我們的始祖就是這樣的聖人,文治武功,德行深厚。我曾經思索中華民族文化底蘊深厚的原因,但一直沒有找到答案,現在,我想應該是一代又一代炎黃始祖艱苦奮鬥、留德於世的結果。

遊覽完炎帝陵,以及附近的景點,我們一行人用過晚飯,便驅車原路返回,歸程我感覺很疲倦,無心再欣賞沿途景色,也沒有再思考什麼。人文和山水,在困盹面前,原來也一文不值。片刻,我便躺著做了個黃粱美夢。

木乙牛城

2019.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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