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的仇恨:“每一趟勝利都會被說成是對魔鬼陰謀的粉碎”

疫情之下的仇恨:“每一趟勝利都會被說成是對魔鬼陰謀的粉碎”

1 自有世界以來,從未有過慈悲的國家。

所以,這個世界上的仇恨多過相愛。即使是親密如愛人,也會相殺。

病毒給全球建了一堵圍牆之前,世界早就給彼此建立了一堵堵圍牆。沒有病毒,全球也會爭鬥不休。作為“外部性”的新冠病毒,只是加速了孤島化的進程,甚至相互的仇視和攻擊會成為常態,包括人與人之間的隔絕與割裂。

這種隔絕與割裂看似是“屁股決定腦袋”所造成的,或是意識形態所引發的,但實際上是人類存活至今本就一直存在仇恨的激情,就像“春藥”一樣,讓彼此不能自拔。而政治家們喜歡看到這樣的狀態。

於是,狂熱之中,“大混亂就像墳墓一樣,是平等的溫床。”

就像埃裡克.霍弗在其經典著作《狂熱分子》中寫道:他們熾熱地深信,一個新秩序必然會來臨,但在新秩序建立起來以前,舊的一切必須連根剷除。

對西方國家遭遇的疫情之下的死難,甚至持有人性之外的態度並將其賦予一種政治隱喻的時候,往往是以仇恨敵人和渴望世界末日的心情出發的。

而西方國家的一些政客對中國的有意激怒的說辭,也通常是以故意激怒的心態來點燃民族情緒以及民粹主義的目的來進行的。熾烈的恨意和攻擊可以為彼此在全球性不確定的時局中贏得話語權以及壓力轉移帶來某種意義。

今日看了《霍德白》電影——中世紀史詩,荷蘭加瑞典土著大戰法蘭西十字軍,基督教暴力傳教,邪神奮起抗爭。儘管電影拍的拖沓,但還是有些感觸:領袖都是偏執的,並且忠於激情。同時,這個世界的相殺往往是以愛與人民的名義的。

全球的學者們包括哲學家和政治學家與社會家們,都開始紛紛就全球疫情大流行之下的時局發表看法,並彼此爭論不休。他們不管怎樣的觀點相異,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現實:世界,的確開始變天了。

2

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性,歷史往往可以給出一種參考。

無論是一戰還是二戰,都是由於全球經濟危機以及時局變化所引發的,最終的結果就是世界體系的大變化。在這些宏大的敘事中,仇恨佔據了不可或缺的戲份,並引誘著人們一步步走向深淵之中。

埃裡克.霍弗說,比如,希特勒明白恨意下面潛藏著欽佩,並由此得出了一個奇特見解。他說,納粹黨員的首要責任是想方設法地讓敵人對他產生切齒之恨。因為這種恨意可以證明納粹信仰的優越性。“衡量一個納粹黨員價值觀是否正確、信念是不是真誠、意志是不是堅定,最好的辦法乃是看看......敵人有沒有恨他入骨。”

同樣,希特勒也需要納粹黨員們仇恨所有的猶太人——猶太人都是“魔鬼”——並通過這種共同的仇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為《凡爾賽合約》心生不滿的德國人把氣出在猶太人身上。這就像:斯大林秘密警察欺壓的俄國人輕易就被煽動去反對“資本主義戰爭販子”;南非的祖魯人不找壓迫他們的布爾人算賬,卻去屠殺印度人;美國南方的貧窮白人飽受特權階級的氣,卻拿黑人來當出氣筒。

“每一趟勝利,都會被說成是對魔鬼陰謀的粉碎”恨,成了最有力的凝聚劑。埃裡克.霍弗說,一個理想的魔鬼通常都是外國人。

共同的仇恨,讓他們可以群情激昂,並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帕斯卡爾說:“人類就天性來說是恨彼此的。”而愛和仁慈不過是“一種偽裝和假象,因為歸根結底它們不過是恨。”

有的,自卑。有的,優越。自卑的,會去千方百計地模仿仇恨的對象。優越的,會去千方百計地強制別人的順從。

於是,說服、強制乃至暴力,就會出現。狂人帶來暴力,暴力孕育狂熱。因為,“在狂熱者看來,寬容是一種軟弱、輕浮和愚昧的象徵”,甚至還是一種背叛。

於是,暴風雨,就產生了。

於是,“黑天鵝”就誕生了。一場大的苦難,容易接踵而至。

疫情之下的仇恨:“每一趟胜利都会被说成是对魔鬼阴谋的粉碎”

3

狂熱者離不開英雄。這個世界也離不開英雄。但英雄的背後,是一個民族。

英雄通常都是自我犧牲的,或為了一枚紀念章、一面旗幟、一句話或一個託付而赴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通過認同,個人不再是他自己,而成了某種永恆之物的一部分。”埃裡克.霍弗說,所有個人主義者在非常時期都容易陷於崩潰邊緣,但對群體和民族有認同感和自豪感的人,最勇敢和無畏。碰到苦難和死亡的威脅,個人是無法依賴自己的勇氣的。他僅有的力量來源不在他自身,而在於他隸屬某個偉大的、光榮的、不可摧毀的集體。

埃裡克.霍弗舉例說,在斯大林的秘密警察面前俯首帖耳的人,面對納粹入侵時表現出無比的勇氣。造成這種差別的理由不在於斯大林的秘密警察比納粹軍隊更為殘酷,而在於他們是以孤立個人的身份面對秘密警察,但面對納粹時卻自感是一個偉大民族的一員,這民族擁有一個光榮的過去和一個更光榮的未來。

猶太人的情形也類似,從他們在歐洲的窩囊樣,你絕不會料到他們後來在巴勒斯坦會有如此表現——希特勒沒花多少力氣就滅絕了600萬猶太人,而巴勒斯坦區區的60萬猶太人卻搞不定,原因就是:在歐洲,猶太人是以個人的心態面對敵人,宛如漂浮在虛無永恆的一抹微塵。但在巴勒斯坦,他們不再感到自己是一顆小原子,而是隸屬於一個永恆的民族——這個民族背後有一個古老得難以記憶的過去,面前是一個耀眼奪目的未來。

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大流行,有學者認為是超個人主義者的失敗,威權主義會崛起,這意味著個人的歡樂與哀愁、驕傲與自信都必須源自集體的機運與權能,而不是源於個人的前途和能力。特別重要的是,個人不能容許自己有孤立感,哪怕是被困在一個荒島上,他的心裡也要裝有集體。

與民族情緒和民粹主義相伴相生的則是:群眾運動。“在社會激情處於高壓的階段,少有可供人沉思和反省的餘地。”如今的境況,就是如此。

這個時候,或合作,或對抗,都成了最不確信的選擇——世界一步步走向危險的境地。

這個時候,更需要卓越的領袖——他的自信來自對人類的信心,因為他知道,一個人除非尊敬人類,否則就不會受人類尊敬——世界的命運,其實重新交給少數的政治家領袖們的手中。

但願2020年開啟的世界,不再重複上演歷史上的希特列與斯大林以及二戰的人類苦難之事。

無論如何,自由與個體的式微,都是文明的式微。世界絕不能重新退回到中世紀的“孤島”模式——彼此隔絕和孤立——否則,註定是一個悲慘世界。

本文同時推薦埃裡克.霍弗所著《狂熱分子》(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梁永安 譯)。

疫情之下的仇恨:“每一趟胜利都会被说成是对魔鬼阴谋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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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的仇恨:“每一趟胜利都会被说成是对魔鬼阴谋的粉碎”

一個可能不討好人的公號這裡只與常識和讀知有關

韋三水

資深媒體人、財經作家與品牌策劃人

草根詩人、連續創業者

已出版發行多部財經著作

曾先後系統性地提出

現代新國企論、未來國企分化論

所著《大國企》、《誰人不識寧高寧》等書引發熱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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