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亂落的李賀：為詩而生，為酒而死

桃花開了，忽然想起李賀的“桃花亂落如紅雨”，這一句，堪比“黑雲壓城城欲摧”、“雄雞一聲天下白”、“天若有情天亦老”等千古佳句。

有些人對詩有忌憚，往往因為李賀。大抵是因為李賀僅僅活了28歲。不過，我勸這些人說，寫不寫詩，喝不喝酒，隨便，你們或許能活過28歲，你倒想成為李賀，那得問你祖宗八代是否積有500年德。

李賀的遠祖是唐高祖李淵的叔父李亮（大鄭王）。李賀對自己有李唐宗室高貴血統這一點當然自豪，他在他的詩裡一再寫道：“唐諸王孫李長吉”，“宗孫不調為誰憐”。

李商隱為李賀作的《小傳》雲：“恆從小奚奴，騎巨驢，背一古錦囊，遇有所得，即書投囊中，及暮歸，太夫人使婢受囊出之，所見書多，輒曰：‘是兒要當嘔出心乃已耳！’”。貞元二十年（804年），15歲的李賀就已經譽滿京華。

21歲時，李賀參加韓愈組織的河南府試，作《河南府試十二月樂詞並閏月》，並一舉獲雋，年底即赴長安應進士舉。可是“闔扇未開逢猰犬”，妒才者放出流言，謂李賀過世的父親名“晉肅”、“晉”與“進”犯“嫌名”。雖然韓愈“質之於律”，“稽之於典”極力為其辯解，終無可奈何，李賀不得不憤離試院。

元和六年（811年）五月，李賀經宗人推薦，考核後，父蔭得官，任奉禮郎，從九品。為官三年間，李賀頗不如意，卻創作了一系列反映現實、鞭撻黑暗的詩篇。清代文學評論家姚文稱李燮賀當時的詩“深刺當世之弊，切中當世之隱”。

可能有不少人知道李白有一首《將進酒》，不知道有多少人李賀也有一首《將進酒》，詩中所描寫的酒飲、食物、歌舞還有桃花無不天爛漫斑斕——

琉璃鍾，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

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

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

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勸君終日酩酊醉，酒不到劉伶墳上土。

李賀是為詩而生，為酒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