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飛鳥盡,良弓藏",卻不知後面還有六個字,極為重要

枉死大臣指西漢前期對西漢建立發展做出卓越貢獻卻慘遭陷害,含冤而死的大臣。這類歷史人物雖然也憑藉其歷史功勳拜相封侯,但他們始終受到君主的猜忌,面對猜忌,他們缺少政治敏感,不懂得不伐己功、不矜其能。這樣的處理方法無疑會加大君主的猜忌,對自己的困境毫無改善。由於他們對君主的猜忌沒有采取積極有效的自保措施,加劇了矛盾的惡化,致使他們最終含冤而死。此類人物有韓信、彭越、黥布、韓王信、盧綰等,他們多為漢王朝的開國元勳、戰功赫赫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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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早年貧困,投奔劉邦後在蕭何推薦下被拜為大將。漢二年韓信破魏、破代、破趙、收燕,平定山西、河北,後又破齊、敗楚,向劉邦索要齊王封號,此時二人的矛盾已經逐漸尖銳。漢五年打敗項羽後,劉邦立刻奪齊軍,後將韓信遷為楚王,漢六年又降為淮陰侯,漢十一年被夷三族。縱觀韓信一生,佐漢破楚"使漢三分天下有其二",是漢朝的一大功臣,他突出的軍事才能使劉邦早在楚漢相爭時期就對他忌憚不已。漢二年九月,韓信剛攻破魏、代,"漢輒使人收其精兵,詣滎陽以距楚",後來韓信收服燕地,劉邦又"奪其印符,以麾召諸將,易置之",這還是在急需的韓信這類軍事人才的戰爭時期,到劉邦打敗項羽建立漢朝,更是毫無顧忌的在第一時間奪去韓信的軍權,將其遷為楚王。

劉邦種種打壓韓信的舉動並未引起韓信的重視,其原因主要有二:第一,同劉邦猜忌韓信相反,韓信非常相信劉邦。他對劉邦的信任是因為劉邦對他有知遇之恩,使他從無名小卒變為漢朝大將,故韓信說"漢王遇我甚厚,載我以其車,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聞之,乘人之車者載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懷人以憂,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豈可以鄉利倍義乎!"第二,韓信自以為功多,認為劉邦不會對他不利。由此可見,韓信考慮問題主要以情誼為出發點,而非政治。但韓信的語言、行動也存在某些問題。西漢建立後,"信知漢王畏惡其能,常稱病不朝從。信由此日夜怨望,居常鞅鞅,羞與絳、灌等列。"韓信明知劉邦畏惡他的軍事才能,卻沒有采取積極有效行動表明自己沒有貳心,而是稱病不朝從。朝從是指定時朝見,有事從行,是臣子對君主表達自己義務的一種具體體現方式。他的行為與張良杜門不出的性質是不同的。張良謝絕一切往來是建立在他主動遠離朝政,沒有實權的基礎上,他杜門不出是減少與其他大臣的往來,是不結黨的表現。

而韓信一直都對諸侯王充滿嚮往,而諸侯國實際上是漢王朝的國中之國,後來雖被降為淮陰侯,在這樣的情況下的不朝從是對皇帝劉邦不滿情緒的直接表達。況且韓信曾公開表示羞與周勃、灌嬰、樊噲等為伍,需知周勃、灌嬰、樊噲與劉邦私交甚好,要麼是老鄉、要麼是親戚,都是深得劉邦信任。韓信與羞與他們交往,是不將劉邦放在眼裡的表現。韓信在自身待罪的情況下還做出此番言論、行動,這都是他的取死之道。正是由於韓信缺乏政治鬥爭經驗,使得他未能通過退讓保全自己,最終慘遭殺害。彭越原在鉅野澤為盜,陳勝等人起義之後,彭越收諸侯散卒千餘人,協助劉邦攻打昌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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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二年春,在外黃率兵三萬餘人歸順於漢,被封為魏相國,漢王兵敗彭城,彭越為漢遊兵擊打楚國,後攻佔睢陽、外黃,得昌邑供給漢王食物,因魏王魏咎死去,彭越平定梁地功勞居多,被封為梁王。漢十年秋,陳豨在代地造反,漢高帝徵兵梁王,梁王推病不行,其太僕密告梁王謀反,被漢王囚禁洛陽,後流放蜀地,途中遇呂后,呂后怕其再次謀反,便網絡罪名將其殺害並誅殺三族,並將其屍體剁成肉醬分賜給群臣。

黥布由於犯法遭受黥刑,反叛秦國後隨項羽破秦,因多次立下軍功被封為九江王。楚漢戰爭之際,劉邦派遣隨何勸說黥布歸漢,黥布被立為淮南王,在楚漢戰爭中立下功勳。西漢建立以後,因呂后誅殺淮陰侯韓信及梁王彭越,黥布出於恐懼集合部隊以防緊急之事。後黥布懷疑他的愛妾與中大夫賁赫淫亂,想要拘捕賁赫,賁赫逃往長安,告其謀反,黥布擔心與韓信、彭越一樣遭遇不測,最終起兵謀反。劉邦用故楚令尹之言,自將擊布,最後被誘騙至番陽被殺。

韓信是韓襄王的孫子,輔佐劉邦滅秦、滅項,被劉邦封為韓王,又稱韓王信,定都潁川,後遷至馬邑。匈奴圍攻韓信,韓信多次派遣使者前去和解,漢王出兵解救韓信,但懷疑韓信有異心,便派人責備韓信,韓信怕被誅殺被逼反叛,與匈奴約定攻打漢軍,遭劉邦討伐。其後,漢朝派柴將軍攻打韓信,柴將軍勸說韓信投降認罪,韓信自舉三條罪狀,說出無法投降的無奈,最終被柴將軍殺死。

盧綰是劉邦的同鄉,二人出生在同一天,自小交好,從沛地劉邦起兵時便跟隨著他,受其寵幸被封為長安侯。劉邦平定天下後,封其為燕王。後陳豨在代地造反,燕王暗中幫助陳豨,其後高祖再次討伐陳豨,陳豨的副將投降並將盧綰之事說出,高祖派人召見盧綰,盧綰因為害怕被呂后加害而藉口生病不去,希望在高祖病癒時入宮請罪,但高祖去世,盧綰便投奔匈奴,被封為東胡盧王,但經常遭到蠻夷欺凌,在淒涼中死在匈奴。

枉死功臣均為西漢的建立立下赫赫戰功,他們在西漢建立後不久,都被網絡罪名慘遭殺害。通過《史記》文本的敘述能明顯的發現,他們三人具有悲慘而相似的命運,究其內因,都是缺乏政治頭腦,在西漢建立以後對自身沒有清晰的定位。他們的共同特點如下:一是熱衷於裂土封王。楚漢戰爭之際,韓信平定齊地,要求劉邦封自己為假王。劉、項決戰之際,劉邦在張良的建議下捐出兩地分與韓信、彭越,才獲得他們的支持。黥布背叛項羽,同樣是由於劉邦許下裂地封王的諾言。這種做法帶有強迫性質,其中又以身為劉邦部屬的韓信為最,強迫未來的君主分封土地否則不出力殺敵,這無疑是對君主的威脅。漢初的封建完全是出於形勢所逼,自始與當時一統專制的政治有極大的矛盾。此三人以諸侯王為條件才為劉邦出力打天下,當時他們已經有獨立的勢力集團,在政治、軍事各方面均有一定的獨立性。而這種獨立性正是專制君主無法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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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他們對時局變化沒有清醒認識。反秦時期,懷王諸老將認為劉邦乃"素寬大長者",這代表了當時多數人的看法,也是劉邦在需要群雄相助打天下時期的表現出的假象。隨著形勢變化,劉邦從出身低微的布衣發展成反秦勢力的領袖最後成為專制君主,每次身份的變化都導致劉邦心理的變化,從戰時的同甘共苦到建國後的誅殺功臣是不同身份,不同時期形勢所決定的。但枉死大臣明顯沒有意識到,他們對劉邦的瞭解停留在戰爭時期,韓信認為劉邦待他甚厚,彭越認為只要向呂后表明忠心便可免死。這些舉動皆表明枉死大臣仍將劉邦當做楚漢相爭時期從和人心、知人善任的沛公,而不是西漢建立後專制君主。

對此類功臣的悲慘命運,司馬遷表現出無限的惋惜與同情。如《淮陰侯列傳》花大量筆墨寫武涉、蒯通勸韓信叛漢,清代趙翼認為:"全載蒯通語,正以見淮陰之心在為漢,雖以通之說喻百端,終確然不變,而他日之誣以反而族之者之冤,痛不可言也。"《魏豹彭越列傳》中明確告訴世人彭越之死是"呂后乃令其舍人告彭越復謀反"造成的。若說司馬遷對自保類功臣不自覺順應君主持同情態度,對迎合類功臣見風使舵持否定態度,那麼對於沒有"學道謙讓,不伐己功,不矜其能"本事的枉死大臣司馬遷是懷有無限惋惜的,在這類大臣的列傳中,司馬遷對劉邦、呂后的無端猜忌和殘忍殺害功臣的做法,表現出極大的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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