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爺獨白第十九彈~被大人按在池子裡，摟著肩膀，攬著頭一起泡湯，木頭袁捕快終於心慌了，開始生出了一些“非分之想”。 可隨即，小袁同學腦子裡的另一個小人馬上跑了出來，陸繹是誰，你心裡沒數嗎？他怎麼可能看上你，你怎麼可以看上他？袁今夏，你清醒一點好吧。於是，袁捕快的第一次開花之路，失敗！
（前情回顧 ）
01.
和陸繹回到官驛，他讓我和他一起檢查一下那兩件從閬苑拿回來的證據。
其實有兩個問題這一路上一直困擾著我，一個是在閬苑擺下這攝魂陣的人到底是誰呢？為何要這樣做？還有就是，這雲遮月和周顯已之間，又有什麼聯繫，為何他們會因為同一種方式遇害？
這時，陸繹從那個偶人身上，翻出了一個字條，上面寫著“這是我最後一次替你唱第一香。”
替唱？原來雲遮月的唱功突然精進，不是養什麼小鬼，而是用了別人的聲音啊。那我剛剛在閬苑裡，看到的是什麼呢？
不過如果是替唱的話，那我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十分的可疑。不知道大人，您猜測的兇手，和我想的是同一個人嗎？
“你去查一查。”對我的問題，陸繹並未置可否，只是叫我先去查，這個陸閻王，狡猾得很，是不是我要是查到了有用的線索，他就說和我想得一樣？查不到的話，反正也都是我的猜測不對。
02.
為了證實這字條到底是不是班主所寫，我趁沒人，溜進了班主的房間，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一本書裡，翻到了一封信，便趕忙拿著走了。還好還好，應該沒被人發現。
可是我把書信拿給陸繹後，他比對了一下，卻說字跡不同。
怎麼會呢？除了班主，難道還有其他人有作案動機嗎？
但陸繹又說，一個人的筆跡是可以改變的，雖然通過筆跡沒辦法證實，但也不代表，就排除了班主的嫌疑。看來他和我懷疑的，果然是同一個人。
那大人打算怎麼做呢？
“只能用我們自己的辦法了。今晚班主安排大家泡湯浴，我們先回春喜班。”
什麼？泡湯？我剛剛稍微有點走神，沒有聽清楚陸繹的前半句話，只聽見“泡湯浴”三個字，陸繹要帶我去泡湯？我還記得大雨那天晚上，我和他說想要個獎賞，就是想去揚州的湯池泡湯呢！他居然一直記得的？
但看他看向我時，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忽然發現，剛剛我的措辭好像不太對，就算是泡湯，也不能是他帶著我“一起”吧。袁今夏，你說話之前能不能過過腦子。
而且仔細一想，他剛剛好像是說我們先回春喜班？對，好像是班主要安排大家泡湯，他就是通知我一下，
我激動個什麼勁兒呢，真是的。
03.
這揚州的湯池，果然名不虛傳啊，溫度適宜，水質細膩，沉浸在這氤氳水汽籠罩下的江南美景裡，都有一種置身畫中的感覺呢。
跟著陸繹一起下江南查案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可以放鬆地享受一下呢。
老天爺啊，您看在我這趟多少次死裡逃生，辦個案子如此曲折的份上，能不能保佑我順順利利，早日抓到兇手呀。還有就是，希望這趟出差，能多攢點銀子，早日攢夠，也能早日去找我的親生父母了。
“與其在這兒求神拜佛，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找到替唱之人吧。”
啊，陸閻王也在？
那我剛剛說的話，他不是都聽到了？
“聽到了。”
還好還好，剛剛應該沒有說錯什麼話，不然這要是被陸閻王聽見了，我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本來想趕快閉嘴，省著再一不小心說出什麼得罪他的話。沒想到這回他卻主動開口了，“你是孤兒？”
哦，是啊，剛剛我說要去找親生父母的話，他應該也聽到了。其實，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我被娘從堂子裡領養回來這件事，不僅街坊鄰居，六扇門的許多兄弟，也是知道的。
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大人，自然不會留意我一個小捕快的身世，不知道也屬於正常 ，我便又和他解釋了一遍。
不過，既然提起了這件事，我卻忽然有個想法，錦衣衛的暗探遍佈天下，情報了得，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求陸繹幫我個忙，讓他幫我找找我父母的線索呢？
其實他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著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實際，心還是好的。說不準，他會願意幫我呢？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了。
可他卻說，身為錦衣衛經歷，要以身作則，不能假公濟私。
這樣啊。也對，我這個小捕快，哪能勞煩得了錦衣衛幫我辦事呢。袁今夏，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見我不再出聲，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說道：“不過，規矩是人定的，也可以變通嗎。”
可以變通？真的嗎？那他的意思就是願意幫我嘍。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我可什麼都沒答應，看心情吧。”
陸繹這個人啊，就是這樣，老是愛端著。其實他心裡面，已經默許會幫我了，但是在面上，卻不能被看出分毫。
大人，沒問題，我懂我都懂。看破不說破，卑職以後一定好好表現，不給您添麻煩，讓您天天心情都好。
04.
正和說話間，春喜班的其他姐妹也來到了湯池，我們便停止了談話。
本來不想和她們有過多的交談，但她們剛坐下來，便開始談論新來的男學徒，而且對象，正是陸繹。
嗯，算你們有眼光，我們家大人是誰呀，那可是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的公子，錦衣衛的七品經歷，不說是人中龍鳳，至少也是翹楚中的翹楚了，更別說他那樣貌，身材，要不是他一直頂著這陸閻王的名號，那簡直就是京城千千萬萬少女的夢想對象好嗎，媒人在他家門口估計都排不上號。
你們今生能夠有幸一見啊，那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偷著樂吧姐姐們。
不過，這些姐姐，估計也就是看上陸繹的長相了，天天就知道談論男人，圍著男人轉，瞧他們那點兒出息。
“你就知道取笑我們，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飢，你日日與那陸十三在一起，當然不覺得什麼。”
我飽漢不知餓漢飢？沒有啊，我也覺得陸繹確實樣貌好，身材好，只是不像你們那麼犯花痴而已。等你們天天見他一張閻王臉的時候啊，就花痴不起來了。
忽然想起陸繹就在旁邊，這些談論他的話，他肯定也都能聽見，不過，人在對面，他又不好有什麼反應。陸閻王此刻的表情會是怎麼樣的呢？是高興，不屑，還是憤怒？
袁捕快，你猜錯了，你家大人偷著樂呢
想到這兒，就突然想捉弄捉弄他，誰叫他剛才給我擺一副官架子，不肯幫我忙的。
於是對那兩個姑娘說道，“若是你們這麼心悅我大哥，要不要我私底下幫你們問問？說不定郎有情妾有意，就成了。”
陸繹，陸大人，卑職給您保得這個媒，您可還喜歡啊？
正和這兩姐妹說得高興，頭上忽然被個什麼東西砸了一下，好疼啊。陸繹，一定是陸繹。完了完了，剛才玩笑可能又開大了。袁今夏，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樂意逞口舌之快呢？嘴上說贏了陸閻王又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要捱打。
趕緊往回找補一下吧，省著一會兒還要被打。
兩位姐姐啊，我那哥哥啊，不近女色，性子也難捉摸，未必是良配啊。而且，我聽說啊，他最近有心上人了，你們啊，就斷了這個念想，別想了。
可她倆還不依不饒起來，說我剛剛不是這麼說的。我剛剛確實不是這麼說的，可這不都捱打了嗎？我要是再開他玩笑，回頭非得給我送北鎮撫司不可。
總之這位爺啊，在坐的兩位姐姐，你們肯定是駕馭不了的，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們駕馭不了，那誰能駕馭得了？你啊？”
不不不，那絕不可能，姐姐們，你們可別害我了，這陸閻王就在旁邊聽著呢，我哪敢駕馭他，他不駕馭我就不錯了。可不敢再說錯話了，你們別坑我啊。
“今夏，實話實說，莫不是，你也愛慕那陸十三？”
我說這位姐姐，我上輩子是和您有仇還是怎麼的，你這些話怎麼句句都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
我，我愛慕他？別開玩笑了好吧，雖說他這樣貌身材，確實是萬里挑一，可他陸繹是什麼人？我袁今夏是什麼身份？我就算是想愛慕他，也得有那個資格是吧？
再說了，誰會這麼和自己過不去，愛慕一個閻王呢？這以後的日子，他要萬一每天都板著一張臭臉，擱誰誰受得了？簡直是自尋死路嘛。
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真的愛慕他，正主就在旁邊呢，我也打死不能承認好吧。
“他的心上人不會是你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不嫌棄我，鄙視我，我就已經燒高香了。
“那既然如此，為何你提及此事，神態多變，話語矛盾的？”
有嗎？我哪裡神態多變了，我覺得我很淡定啊。我剛剛說的話，可能是有點前後矛盾，那不是也是怕回去以後被陸繹算賬嗎。
我怎麼可能愛慕陸繹呢？陸繹又怎麼可能愛慕我呢？這完全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好吧。不過她們也不知道實情，我更沒辦法和她們解釋，算了，打死不承認好了。陸大人，多有得罪，剛才這些，您就當沒聽見，拜脫就讓它，過去吧。
05.
好不容易等到那對聒噪的姐妹出了湯池，我終於可以一個人安靜的泡泡澡了，真是舒服啊。
可還沒享受多久，忽然就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袁今夏，你這都是什麼命啊，老天爺啊，您不想保佑我也就算了，怎麼還總願意拿我的性命開玩笑啊。
“你到底是誰？”
聽這聲音，應該是班主。難道，被他發現了？
班主，我是您新收的徒弟啊，您先把刀放下，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好好說嘛。
“那天你溜進我房間，拿走我一封書信。”
啊，我記得那天偷信的時候，四下無人啊，我挺小心的，怎麼還是被發現了？倒黴。如今女湯裡只剩我和班主兩個人，我半個身子泡在水裡，又被他用刀抵著，這情形還真是，十分不妙啊。陸繹估計也早就出去了，不然我們倆的對話，他應該能聽到，早就該過來救我了吧。
袁今夏，為今之計，還是隻能靠你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班主，我其實就是剛到春喜班好奇，我就瞎逛，我那天也是偶然進了您的房間，看見那個信啊，就那麼擺在那，字特別好看，我其實就是想拿回去學習學習，你看我這手，真欠啊，怎麼能隨便拿別人東西呢是吧？
“那天我去閬苑，是不是你一路跟著我，還拿走了我放在那裡的蘭花。”
什麼？連這個他也知道？班主啊，這些真的都是巧合啊，我那也是瞎逛，你看不知怎麼就逛到那個地方了，我就是看那蘭花挺好看的，我，我真不是有意的啊。我這人就是手欠，老愛拿東西，班主，您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
這一番話說的，真是連我自己都不信啊。怎麼辦，我該怎麼脫身？到底有沒有人能來救救我啊。
正當班主把刀向我這兒又近了近之時，我卻忽然聽到一聲倒地的聲響，刀也應聲落地。真的有人來救我了？回頭一看，居然是陸繹！
大人？剛想問他怎會來此，忽然想到我只穿了一件單衣，身上還全溼著呢，天啊，這豈不是要被陸繹看光了。
還沒等我問出口，就聽見外面的門響了一聲，有人來了？可陸繹，班主還在這兒，怎麼辦？
只見陸繹迅速脫下外衣，蓋在了班主身上，接著就跳進了池子裡，還一把拉過我，攬在了胸前。估計是怕我不配合，又特意別過了我的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這，剛才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繹怎麼就在池子裡了？我怎麼就和他抱在一起了？是為了配合他演一場戲，好讓班主不被人發現嗎？
可是，頭枕在他肩上的那一刻，為什麼我的心跳會這麼快？為什麼我好像聽見陸繹的心跳，也很快？
他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就這樣小心翼翼的攬著我，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一點兒厭惡和排斥，反而，覺得很安心？
這時，剛剛那個姐姐走了進來，看到我們抱在一起這一幕，似乎非常的生氣，“今夏，你，你騙人！”
我，我總不能和她解釋，說我們這是在演戲吧？再說，都已經這樣了，說是演戲，估計也沒人會信了。
不知如何應答之時，陸繹開口了，“出去”。
他這一聲，我已經聽出了錦衣衛的的氣勢 ，估計這個姐姐要是硬賴著不走，後果可能......會很慘。
她說自己拿完簪子就走，其實簪子她應該很快就找到了，可我卻覺得那一刻的時間，無比的漫長。
我就這麼被陸繹攬著，退不敢退，怕被人瞧出破綻，進也不敢進，因為除了他的胸膛，我無處可進，可我總不能，真的就安心伏在他胸前，把這場戲做到完滿吧。畢竟男女有別，我們這......而且，身邊這個人，可是陸閻王啊，天知道我要是哪一步做得逾矩了，回頭他會不會找我算賬。
這個姐姐終於走了，陸繹也放開了攬在我肩上的手。反應過來之後，我趕忙向後退了幾步，本來想問他剛剛為何要如此，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問起，於是只能傻傻地盯著他看。
可陸繹，居然也在看我。而且這次，他絲毫沒有避諱我的目光，一直就在那盯著我看，看著看著，還稍稍偏過了頭，似乎很玩味的樣子。
他這目光，完全沒有了往日身穿飛魚服時的騰騰殺氣，也不像之前看我時，不是鄙視就是嫌棄的樣子，反而好像是，想要一眼把我看穿，看清我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他剛剛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其實以他的功夫，把班主直接拎到隔壁男湯也不是不可以的。雖然那樣會相對麻煩一些，可是和我一起泡在池子裡，難道，不是會更加引人誤會，解釋不清嗎？
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想讓人誤會？
不可能不可能，袁今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啊？你怕不是瘋了吧，你居然會以為，陸繹對你，有意思？
“看夠了嗎？”陸繹突然說到。
昂？你看看，果然，他剛剛這樣做，就是為了回頭拿這件事來揶揄你吧。
袁今夏，叫你貪財好色，居然連這個閻王都敢肖想！這回栽了吧，被人抓了個現行。真是太丟人了，太丟人了。
怎麼辦啊？陸繹記性應該沒那麼好吧，明天是不是就都忘了？
正想著，陸繹一個縱身，越出了湯池，隨手就將他的外衣拋給了我。大人，大人，我知道我剛才唐突了，僭越了，但您也別把衣服直接扔我頭上啊。
“快點更衣，辦正事。”
哦，對，班主還在地上躺著呢。還是辦案要緊。求老天爺保佑陸繹這幾天都公務繁忙，無暇他想，今天的事情，拜託讓他趕快忘了吧。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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