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号流行入手,窥探明朝“雅”文化的形成与发展

俗语言道:“人如其名”,穿过历史流淌的悠悠小河,冠之别号风尚成为名人雅士的心头之好。透过风尚本身,传递出的社会价值取向与历史原因,无疑为明朝“雅”文化的形成构建了合理的生存空间。

一、绵驹善歌,雅俗共赏,雅文化初具规模

有关于“雅文化”的基本鉴定,不太同于阳春白雪式样的曲高和寡,主要还是一种高文化水平的体现,文雅的人即是拥有高审美力的文化人,借着自身水平上的突破,自然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达到了一个较为饱和的状态。

从别号流行入手,窥探明朝“雅”文化的形成与发展

我们回头去看明朝时期的社会别号风潮,无论是高官显贵还是皇帝妃嫔,甚至是那些良贱之人,都无一不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别号。士、农、工、商四民团体上的界限也因别号风潮的兴起,而有所消除隔阂。

历史上我们将此种现象称之为是一种“文胜质衰”。

古代时人们由于长期受到传统文化的滋养,有着一套条理清晰的别号指代解读,再加上取名流程规范复杂。在行冠礼前后有乳名、大名和别号等多个称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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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雅文化的趋势指导下,关于名与号的具体含义提出了更高的文化需求。关于取名,《周礼》给出了这样的介绍,大概在孩子出生三个月之后,由母亲抱到孩子父亲的面前,父亲拉着孩子的右手,然后为孩子取个名,由此名字诞生。

另外古代取名字也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存在着很多的避讳选项,不能在名字中出现太大具象的山河景物。一般父母亲族还会在取名时给予一定的希望寄托,“以名生为信,以德命为义,以类命为象,取于物为假,取于父为类”,总体而言名字的包含意义还是十分重大的。

到了明朝时,称号的情况往往变得更多,相比于字的繁琐而言,号似乎要显得更加的柔和美丽,也就四古人常说的“称美”。自己给自己取是一种自谦的表现,也是对未来的发展的一种寄托。人们可能很难区分好名、字、号之间的细微区别。我们在这里就举出简单的一个例子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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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集大成者朱熹字元晦,又字仲晦,号晦庵。“熹”作为名所表达的意思较为直接,意为光明磊落的意思,算得上是一种美称,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赞美之意在里面。他的号“晦”则是一种比较含糊的自谦说法,并不属于美称的范畴。

孙仁孺曾在《东郭记·绵驹》中提到,“闻得有绵驹善歌,雅俗共赏。”明朝人喜欢通过名号表达自己热爱高雅文化的气节,社会历史符号系统也因此得到提高,名以正体,字以表德成为统一遵循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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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贾公彦在《周礼正义序》所说的 “少皞以前,天下之号象其德,百官之号象其徵;颛顼以来,天下之号因其地,百官之号因其事。”别号到底都是具有一定的特殊意义,有时候可能在取号时,由于当时风尚的泛滥,会出现一些相撞的地方,但是基本上还有能够区分的。

说到别号发展的历程,我们原先可以在唐朝的名篇诗作中看到一些反映出来的信息,虽然也有直呼其名的现象,但更多都是敬名甚至是讳名。明朝的别号风尚呈现泛滥姿态,已经达到了很普遍的状态。

二、千奇百种,有理有据,别号类型多样化

通过以上的叙述,我们大概可以了解到明朝的别号现象。关于为什么明朝人要取别号的类型还是可以循着根源去追溯的。我们将其概括为四种情况,来进行具体的描述。

1、未来之所,心之指向

明朝从来都不缺文人,文人在内心深处必然藏着一颗渴望安定,又或者是躁动不止的内心,在给自己取号时,必然要融入情感寄托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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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康君奭来说,号“草庭”就给人一种极为浓厚的居家气息,对于安稳平静的渴望让他流连于草木之间,并且极力主张“庭前草不除”,内心从容而不受外界事物的影响。

再举出另外一个例子,明朝官员张时彻的别号就是“上农夫”,我们就可以感受到张时彻对于隐居生活的向往,在告老归田致仕后,果真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2、寄情于所,追慕先贤

这一种情况比较常见,以追念祖先先贤为契机,开始了漫漫的怀念之路,带有一定的缅怀含义。

这里我们要提到的例子是,明代知名的学者罗洪先,他的一生都致力于地理方面的研究。他号“念庵”,其实主要是为了追念高祖,高祖字“善庵”,起到一定的缅怀作用,还兼具意趣上的高境界,“念庵”意指可以继承美好德行,做到感超物外,心如止水般洒脱,表明自己的精神境界,扩充文化的内涵。

3、以地为界,号居四方

明朝以地名作为别号的现象也尤为突出,一方面交代出了具体的来处故土,一方面又产生出供别号拥有者安放思乡之情的寄托地。最为大家熟知的例子就是,鬼谷先生就曾在颍川阳城鬼谷生活过,因此就给自己取号“鬼谷先生”

然后经历过六朝的洗礼之后,前人一改以往的避讳,开始在取号时运用一些景物,用“清溪”之类来表达出一种优雅高洁的品质。再到了明朝时,基本上以地取号的现象就很常见了,生活在昆山之雍里的顾梦圭就给自己取号为

“雍里”

总体来说,以地为界相对以上情况,显得更加清晰,或以地,或以德,或以山水,皆与名与字无涉。

4、德行兼具,禅学德经

以德行意蕴作为取号德重要依据,一般多从一些佛经中节选出合适之语,最重要的标准要求就是,这一类的别号一定要是足够静心的,不可动用太多的浮躁之气,也万万不可轻薄放肆。

说到这,就不得不去提明朝宰相张居正,号“太和居士”,张居正少年时期曾经表现出对于佛经禅学浓厚得兴趣,觉得在佛经中感悟到了人生万物的至上道理,希望自己能够在有一日,可以获得佛经中所提到的大智慧。

关于别号的类型除了以上,还有很多种其他情况,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号作为一种称号,自然有着它的独特含义。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再更换名号了,但是不管哪个名号,其实都是一种无形的文化枷锁,将人划分到一个相对有序的选择空间中,在这个空间中,有着固定的执行行为标准。

三、阶层氛围营造,别号流行泛滥,雅文化盛行

我们在上文中多次提到,明朝别号盛行甚至有些泛滥。不禁感到好奇,究竟是如何庞大的力量,才能将时代缩影下的风气汇聚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从别号流行入手,窥探明朝“雅”文化的形成与发展

在这里我们必须提到士大夫,明朝士大夫的社会地位还是处于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士大夫群体作为富有生命力的文化队伍,在早前的交往中主要还是用字的时候更多一些。

后来伴随着束发的普及,对于一个合格的士大夫而言,“起他一个号,刻他一部稿,坐他一乘轿,讨他一个小,”已经形成了普遍的认知。士大夫作为社会文化的潮流者,自然很多人争相模仿士大夫的取号行为。当时就发生了十分搞笑的一幕,知县在办案子的时候,抓获了一个盗贼,在进行审问时,盗贼报出的就是自己的号,可见其普及程度的范围之广阔。

另外作为江山一主的皇帝,也紧随潮流,开始了一段取别号的传统。比如说明武宗的别号就是“锦堂老人”,到了明世宗时期,似乎对别号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迷,明世宗不仅给自己取号为“天台钓叟”,还经常为身边亲近的人封号。

在社会认可阶层以及皇帝贵族的共同支持孕育下,明朝别号并没有太大的贵贱之分,每个人都将自己对于生活的期许灌溉在别号之上,雅文化因此也逐渐盛行。

四、文化环境供养,社会风尚激励,雅文化确定

明朝时期在文化上的探索主要以宋明理学作为探索源泉,光是明朝的小说创作题材就是多种多样的,类似于《西游记》、《水浒传》这种小说,就大大丰富了市民的文化生活,在这种文化氛围的供养之下,留给民众自由思考的空间往往较大,不会太拘泥于古法,当发现新的流行风尚自然就会想着去体验一番,因此别号也就更加的广泛了。

从别号流行入手,窥探明朝“雅”文化的形成与发展

另外在别号流行之下,我们有幸看到了雅文化的确立,“爱清”、“伪雅”作为士大夫倡导的内涵所在,引出了明朝特殊的时代风貌,暗含着新的思想价值与人生观念。引发出关于历史方面的深思,宽广的文化环境是有助于一种现象的迅速繁殖,带动民众走上一条新的探索道路,雅文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快速生长起来。

参考历史典献:

《永乐大典》

《明律》

《型世言》

《崇祯历书》

《筹海图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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