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凌晨有早起村民在村口大道上,發現了一大攤鮮血,尖叫起來。
循著叫聲,不到一頓飯的功夫,現場已經是人頭攢動,大家紛紛趕來圍觀。然而究竟是什麼事,卻沒有人說得清楚,一時間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於是意淫人開始行動了。
“雞毛。快看。”有人說道,“這裡有一根雞毛。”
意淫人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立刻就像打了雞血似得,大聲叫道:“這是一起兇殺案。”
“一隻雞被謀殺了!”
接下去就是更多煽情,“多麼可憐的一隻雞,這是遭受了多大的災難啊,屍骨無存,只剩下一根毛了。”
嗚嗚嗚。
“一定是黃鼠狼乾的。”
“可惡的黃鼠狼!”
“血債血償,一定要讓黃鼠狼付出代價。”
“我知道了,肯定是一隻老實巴交的雞,起早摸黑,在外頭掙了點錢,走在這回鄉的道上。不幸被一隻黃鼠狼看到了,悄悄逼近,就在這裡,黃鼠狼不僅劫財劫色還要了雞的命。這就是兇殺現場。”意淫人有條不紊地說道。
“說的太好了!”有人點頭。
“對,有道理。”有人附和。
“我贊同。”有人鼓掌。
“可憐的雞。”
“可惡的黃鼠狼!”
現場人們頓時氣憤異常,
“捉拿黃鼠狼!”
“打倒黃鼠狼!”
“黃鼠狼償命!”
持續了很長時間,人們的聲音才漸漸低落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再次大喊,“這裡有一個貓的爪印。”
“貓的爪印?”
意淫人看了看,又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再次打了雞血似得,大聲叫道:“對,是貓的爪印。”
“一定是貓乾的!”
“一定是那隻又兇又惡的貓乾的。”
“這可惡的貓!”
“我知道了,肯定是一隻有頭腦有事業的雞,在外頭掙足了錢,然後高高興興地哼著小曲,走在這鄉間的道上。不幸被一隻貓偷聽到了,大概不服雞的成功,於是這隻貓一路尾隨,就在這裡,謀財害了雞的命。”意淫人再次口如懸河地說道。
“對,有道理。”有人附和。
“我贊同。”有人贊同。
“可憐的雞。”
“可惡的貓!”
現場氣氛再度高漲,
“捉拿惡貓!”
“打倒惡貓!”
“惡貓償命!”
又持續了很長時間,人們的聲音才漸漸平靜下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再次大喊,“這裡有堆狗屎。”
“這裡還有一堆。”
意淫人趕緊跑來,看了看,馬上好像又發現了新大陸,再次昂起頭,打了雞血似得,大聲叫道:“對,是狗屎,兩堆狗屎。還能嗅到狗的氣味”
“一定是狗乾的!”
“一定是那隻又蠢又壞的狗乾的。”
“這可惡的狗!”
“我知道了,肯定是一隻肥頭肥腦的雞,在外頭剛剛吃飽喝足並一頓大言不慚,然後躊躇滿志地走在這鄉間的大道上。不幸被一條狗偷聽到了,大概不滿於雞出風頭,於是這條狗算好路線,早早潛伏等待,就在這裡,戕害了雞的命。”意淫人再次滔滔不絕地說道。
“說的太好了!”有人點頭。
“對,有道理。”有人附和。
“我贊同。”有人鼓掌。
“可憐的雞。”
“可惡的狗!”
現場氣氛一再高漲,
“捉拿壞狗!”
“打倒壞狗!”
“壞狗償命!”
再次持續了很長時間,人群的聲音才漸漸低落下去。
兩個月後,
事實表明,原來是一輛長途貨車在這裡發生了一起車禍,期間其儲物間冷藏箱的一些紅色液體流了出來。因為肇事車輛逃逸,然後長途貨車司機又急於趕路……於是現場只剩下一大灘紅色血液。
不過,這顯然不是重點。
此時此刻的事實,對於這裡的人們而言,這也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又擁擠在另一個更大的場合,又傾心在熱情聆聽,只見他們眼前的意淫人們,正在激情澎湃地侃侃而談,
“這隻可憐的羊!”
“一定是大灰狼乾的。”
“一定是那隻又兇又壞的大灰狼乾的。”
現場,人們再次群情激奮,
“捉拿大灰狼!”
“打倒大灰狼!”
“大灰狼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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