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巴倫週刊》撰稿人 麗莎·貝爾法斯
一組經濟學家在研究了1918年大流感後發現，大流行病會抑制經濟，但公共衛生干預卻不會。“對經濟造成衝擊的是疫情和相關死亡率的飆升。從某種程度上說，非藥物干預是解決問題的根源——死亡率——的一種手段，它們還可以挽救經濟。”經濟學家們總結道。
一組經濟學家在研究了1918年大流感後發現，大流行病會抑制經濟，但公共衛生干預卻不會。
美聯儲經濟學家塞爾吉奧·科雷亞（Sergio Correia）和斯蒂芬·勒克（Stephan Luck），以及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教授埃米爾·弗納（Emil Verner）表示，他們的研究發現，受1918年大流感影響最嚴重的地區，經濟活動持續地急劇下降。與此同時，研究小組發現，早期就開始實施廣泛干預措施的城市，比如社會疏離政策，在大流感平息後，經濟活動有了更好的反彈。
“總而言之，我們的研究結果表明，流行病可能帶來巨大的經濟損失，NPIs（非藥物干預）可以帶來更好的經濟結果和更低的死亡率，”科雷亞、勒克和弗納寫道。
越來越多的州和地方官員封鎖了美國各地，並限制商業活動以控制此次冠狀病毒的傳播。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曾說，他將在4月12日之前解除限制，但他在上週日（3月29日）晚上表示，美國首席傳染病專家安東尼·福奇（Anthony Fauci）博士說服了他不要這樣做。目前直到4月30日，聯邦政府關於社會疏離的要求仍然有效。
截至週一（3月30日），已有14.3萬美國人感染了這種病毒，並有超過2500人死亡。最近幾天，美國的死亡率上升到了1.7%左右。
基於1918年爆發的“西班牙大流感”（Spanish Flu）對經濟的影響，經濟學家們發現，受影響較嚴重的地區，製造業就業和產出、銀行資產和耐用品消費的下降幅度相對較大。他們估計，按照平均風險水平計算，疫情導致一個州的製造業產出下降了18%，而受影響地區的銀行壞賬率也有所上升，反映出企業和家庭違約率有所上升。這種下降趨勢持續存在，與受影響較小的地區相比，受影響較大的地區直到1923年仍然處於低迷狀態。
研究小組說，從理論上講，大流行期間政府幹預的經濟效應既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負面的。其他因素都平等的前提下，受限制的社會互動抑制了任何依賴於這種互動的經濟活動。但他們指出，在一場大流行病中，如果沒有諸如家庭減少消費和減少勞動力供應以降低患病風險等措施，經濟活動也會減少。因此，在限制消費者和商業活動會降低經濟增長的同時，這些限制措施可以解決與抗擊疾病傳播有關的問題，並減輕與疫情相關的經濟破壞，經濟學家寫道。
干預時間較長的城市死亡率較低，並且最終的經濟增長率會較高。對於那些短期內就放鬆公共衛生干預措施的地區，情況則正好相反。“這表明NPIs（非藥物干預）在降低死亡率方面發揮了作用，但並沒有減少經濟活動，”科雷亞、勒克和弗納說。“如果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中期內干預時間較長的城市經濟增長較快。”
通過比較1918年大流感期間非藥物干預措施的速度和積極性，研究小組發現，早期有力的干預措施並沒有惡化經濟衰退。事實上，在1919年疫情結束後，那些更早、更積極地進行干預的城市反而經歷了製造業就業和產出以及銀行資產的相對增長。
此外，這種影響在經濟上是相當可觀的。例如，某個城市提前10天對大流行病的到來作出反應，在大流行病過後，製造業就業增加了約5%。與此同時，研究小組發現，額外實施50天的限制措施，會使製造業就業人數在疫情後增加6.5%。
用1918年的教訓來推斷今天的新型冠狀病毒大流行是有明顯侷限性的。這個世界以及全球經濟已經不同了。由於缺乏更高頻率的數據，經濟學家們指出，他們無法確定干預措施對減輕疫情造成的不利經濟後果的確切動力和機制。
然而，他們表示，在現有數據中發現的模式表明，及時和積極的非藥物干預措施可以限制疫情對經濟造成的最具破壞性的影響。另外，一些流行病學家還發現，早期的公共衛生干預措施可以降低死亡率峰值，平緩曲線，降低累積死亡率。
對於此次疫情爆發的研究有什麼結論？研究小組說，已經有證據表明，他們（對1918年大流感）的研究結果與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爆發有相似之處。臺灣和新加坡等迅速實施限制措施的政府，不僅限制了感染人數的增長，而且似乎減輕了疫情造成的最嚴重的經濟混亂。
“總而言之，我們的證據表明，對經濟造成衝擊的是疫情和相關死亡率的飆升。從某種程度上說，非藥物干預是解決問題的根源——死亡率——的一種手段，它們還可以挽救經濟。”經濟學家們總結道。
翻譯 | 小彩
《巴倫週刊》(barronschina)原創文章，未經許可，不得轉載。英文版見2020年3月31日報道“What the 1918 Flu Can Teach Us About Avoiding an Economic Melt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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