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直言不會

“我們已經撤銷了帶有肖戰形象的所有宣傳和店內物料等。”

距離上次因肖戰粉絲投訴AO3而引起的“227大團結”已過去32天，炮火聲看似逐漸變小，但硝煙並未完全散去。

自去年一劇爆紅後，肖戰的流量及商業價值均在短時間內竄升為國內TOP級。艾漫數據顯示，2019年9月至2020年2月，肖戰連續六個月穩居90後明星商業價值榜榜首，商業價值指數平均值為96.9。

截圖來自於艾漫數據

雅詩蘭黛、Olay、蒙牛、汰漬、雙立人、沙宣、小鹿茶、統一開小灶……彼時十餘個品牌傍身的肖戰，不曾想一夕之間因粉絲的舉報行為而成為品牌市場的“敏感”人物。與肖戰有合作的某品牌工作人員告訴娛樂獨角獸記者，基於該事件產生的實質性影響，公司內部正在進行權衡，雙方的合作可能要到此為止。

從目前的輿論和市場來看，肖戰的商業價值短期內確實已無法避免地受到了影響。而伴隨著肖戰一路前行的，還有娛樂圈內無法割捨的“流量”一詞。在國內流量更迭換代猶如過山車一般的當下，品牌方該如與其何合作？如何避免類似肖戰事件帶來的危機？經此一役，“流量們”又能否走出流量？

“肖戰粉絲事件”後，流量時代暴露“阿克琉斯之踵”

2月27日，是足以寫進“飯圈史冊”的一天，這一天所帶來的核彈般的震懾力，對於肖戰及其背後的諸多品牌方來說又是持久的。

彼時，肖戰粉絲的一次舉報行為惹怒眾圈層，史前大團結的各圈層以聖戰之名掀起了對肖戰及其粉絲的抵制。2月28日，這一炮火蔓延至與肖戰相勾連的品牌方，最先“中招”或者說“引火上身”的是Olay。

“不用管那些，他們不重要啊，就那麼一點點人，一點點黑粉，能形成什麼樣的氣候呢。”品牌直播間女主播與屏幕前用戶互動的一句話，點燃了其屋頂著火的導火線。

之後，隨著AO3事態的擴大，更多與肖戰相關的品牌被抵制。群體性的開發票、比照廣告法找問題、甄別品牌資質信息及經營範圍、緊盯稅務問題……過去的一個月乃至今天，被四面而來的用戶所針對，這樣的事情依舊發生在與肖戰有關的各品牌方身上。

而Olay因毫無畏懼力挺代言人的行為無疑成為眾矢之的。可以看到，3月1日至今，Olay官微在發佈了一條有關新品小白彈的微博後，便不再更新與肖戰相關的動態，且陸續下架了旗艦店與肖戰相關的海報等物料。

當代言人捲入負面事件，面對公關危機的品牌方如何應對？

在各品牌AO3事件的眾生相中，將要在零點公佈肖戰代言新口味的真果粒，在官宣前30分鐘發了預告後便再無下文，有的只是肖戰粉絲在微博評論區的自發物料；佳潔士事發後將置頂微博換成了鹿晗的代言信息，但被飯圈嘲諷為“無事肖戰，有事鹿晗”；同時，本應出現在李佳琦直播間的Olay，相關產品從直播預告中撤下；雙立人表示，與肖戰的合作已於去年12月截止，目前雙方無任何合作關係；其他品牌諸如OPPO、小鹿茶等尚未有所反應。

或閉口不談保持緘默，或以合約到期為由撇清關係，截至目前，雖未有品牌方就網友們的抵制行為發表聲明進行公開回應，但暫避風頭的舉動卻又都十分明顯。

“敏感時期，作為品牌方我們立場確實很尷尬，畢竟從合作角度來看，肖戰本人是沒有問題的，‘迴避’是無奈之舉卻又是最佳選擇。”與肖戰有合作的另一品牌工作人員表示，其所在公司品牌與肖戰簽約的合同中，雖然涉及“藝人負面”出現時的應對與解決辦法，但客觀來說，此次事件並非肖戰本人的問題，本人沒有違約行為，品牌方自然不會主動提出解約。

圖片來自微博相關超話

的確，避而不談且沒有主動選擇終止合作的品牌方，最大的考量便是肖戰在法律層面的無過錯。但事情的發生與發酵，也確實給雙方的合作帶來了無法忽視的間隙，“據我瞭解，續約應該是不會了。”

不可否認，對於品牌方來說，流量明星的代言確實能夠撬動短期內可觀的銷售增長，因此，流量遭市場哄搶早已見怪不怪。但與此同時，爆紅或當紅的流量卻又是把雙刃劍，籠罩在聲量與銷量光芒背後的，還有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危機陰影。

當遊戲規則變得“苛刻”，“肖戰們”能否走出流量？

成也流量，敗也流量。

回溯國內的流量變遷史，如若將以鹿晗、吳亦凡歸國時期稱之為流量明星1.0時代，那麼時至今日，歷經迭代之後的流量市場，早已不能用時代或性別來進行明確的劃分。只是說這場有關流量更迭的座標軸上，鹿晗、吳亦凡是作為“標尺”的存在，他們的出現令品牌市場品能嚐到了“頂流”的美味。

品牌市場為何鍾情於“流量”？這一問題的答案其實很好理解。

所謂“流量”，即一定時間內的人氣與可具像化的數據，因此流量天然與時間、人氣與數據有所勾連。流量明星背後又是近年來越發成為各個市場主攻目標之一的粉絲經濟，粉絲進可為偶像輪數據、替偶像發聲、併為其所代言的品牌買單從而助力品牌完成利潤的轉化，退可為偶像控評和反黑、維護偶像口碑。

以肖戰為例，在AO3事件爆發前夜，其還是品牌市場炙手可熱的招財樹。去年雙十一，雅詩蘭黛代言產品1小時銷售額突破4000萬、Luckin cup“小贊杯”首批預售3萬個3分鐘售罄，以及蒙牛真果粒官宣肖戰為品牌代言人當日，一同上線了其所代言的白桃樹莓新口味，短短兩小時內線上電商渠道大部分區域便出現斷貨情況……藉助肖戰的流量影響力，品牌砸下的真金白銀屢屢獲得豐碩的回報。

但流量頭頂的天空，瞬息萬變，“流量們”雖然能在短期內幫助品牌收割紅利，但其對品牌資產的沉澱助力卻遠弱於“口碑實力派”，且即使是頂流藝人，也需要遵循遊戲規則。流量享受著粉絲帶來的紅利，自然也要為粉絲行為負責。

事實上，看遍娛樂圈潮漲潮落的品牌方，早已越發懂得如何呵護自己的羽毛。可以看到，為了規避風險，品牌方已學會在與藝人的合作中進行靈活合作：多人代言同一品牌不同產品、用品牌大使及品牌摯友等頭銜替代代言人的短期合作等，

某品牌公關部工作人員告訴娛樂獨角獸記者，一般品牌在和藝人簽訂合同進行商務合作時，合同會很縝密，註明藝人代言的產品或階段性新品、非合作生效的代言時間及週期等，較大的集團會簽訂年框，但不明確規定藝人所代言的產品，集團內部可以多品牌共享，而風險承擔較弱的公司會選擇簽訂短期且搭配固定的合約。對於掌握了話語權的頂流來說，一般可提前全款入賬，當然，品牌所做的規定也會更細緻嚴格一些，比如常見的涉黃賭毒等，出現汙點後品牌方有權單方面終止合作並索要賠償。

參照以往慣例，品牌方在應對代言人帶來的公關危機時，往往會先衡量事件類型，若不涉及道德或法律標準則不會撤約，以免建立落井下石的負面印象，反之則是不留情面的抽身而退。此次AO3事件，除了此前已被賦予的諸多意義外，也給品牌方們提出了營銷升級的新要求，並揭露了品牌在與藝人商務合作過程中的新雷區。

肖戰風評被害，起因是其粉絲的投訴行為，從本質來看與無授權也無指示的肖戰本人無關。但其粉絲行為卻又事實性的上升到了本人身上，並給合作的品牌方帶來一定影。面對這一情況，當記者追問今後是否會將藝人公司或工作室對粉絲的管控能力納入合同中時，對方則表示還未聽到同行中有類似做法，但不排除今後會出現。

跳出這場聲勢浩大且餘震尚在的爭端本身，作為頗具說教及啟示效果的互聯網事件，品牌們應該就此認真思考下流量時代的取與舍，“流量們”也是時候重新審視流量光環下的禁錮與暗斑了。肖戰事件像是持久鳴響的警鈴，提醒著市場的商業規則，警醒著品牌方的“唯流量論”，也敲打著“流量們”進行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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