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傳》填補“空白之頁”:女性話語的書寫

網絡傳媒時代,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到網絡這個平臺,每個女人都可以在“空白之頁”上自由書寫。如同艾萊娜·西蘇所說的,女性通過寫作,發出了女性自己的聲音。於是,“空白之頁”的書寫權力從男性手中轉移到了女性自己手中,多元化的女性意識也在網絡平臺自由綻放。網絡文學的興起,不僅拆解了文學的壁壘,讓草根文學能夠與精英文學並駕齊驅,交相輝映,使得文學話語重新回到民間,也增添了女性話語力量本身的力度。

《後宮·甄嬛傳》作者流瀲紫在其序言中這樣說道:

縱觀中國的歷史,記載的是一部男人的歷史,所謂的帝王將相,而他們身後的女人,只是一群寂寞而黯淡的影子。寥寥可數的,或是賢德,或是狠毒,好與壞都到了極點。而更多的後宮女子殘留在發黃的史書上的,唯有一個冷冰冰的姓氏或封號。她們一生的故事就湮沒在每一個王朝的煙塵裡了。

我寫這個架空歷史的故事,是憑自己的一點臆想,來寫我心目中的後宮,後宮中那群如花的女子。她們或有顯赫的家世,或有絕美的容顏、機巧的智慧。她們為了愛情,為了榮華富貴,為了一個或許並不值得的男人,鉤心鬥角,爾虞我詐,將青春和美好都虛耗在了這場永無止境的鬥爭中。雖是紅顏如花,卻暗藏兇險。

後宮的紅牆裡,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愛與恨,活著,並且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寫其中的主角有多好或是多壞。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是無盡的悲哀裡的身影。但是無論她們的鬥爭怎樣慘烈,對於美好,都是心有企望和希冀的吧。

《甄嬛傳》填補“空白之頁”:女性話語的書寫

《後宮·甄嬛傳》就如同流瀲紫所期許的那樣,將歷史上關於後宮中的那群女子們的“空白之頁”上繪滿了各色女子,不管這些女性是好還是壞,都替這些女子發聲,完成了女性話語在“空白之頁”上的書寫。而且因為這些後宮女子身上所凝結的悲哀,也使得其所發出的女性話語力量更加得振聾發聵,也更加讓人去審視男性話語霸權籠罩下,女性失聲的悲哀。如何突破男性話語霸權的牢籠,書寫女性自身的話語,始終是一個有待長期研究的問題。

畢竟,我們要看到,便是在自由發聲的網絡平臺,網絡女性小說中始終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性別依賴情結,女性祈望來自另一性別的扶持幫助。不管是性別利用還是性別依賴,當女性試圖藉助依賴的方式來達到目的時,其代價便是女性人格的磨損,平等的喪失,獨立的消解。

《甄嬛傳》填補“空白之頁”:女性話語的書寫


隨著女性意識在中國的覺醒,女性渴求訴說自己的話語,渴望改變男性文化佔據統治的局面,進而要求解構和顛覆男性話語權,從而贏得女性話語權的解放。信息化時代,虛擬的網絡空間提供了自由言說的話語平臺,誕生了大量的網絡女性小說,從講述現代童話愛情的《何以笙簫默》、穿越時空的《步步驚心》,到訴說著女性抗爭史的《後宮·甄嬛傳》……一部部優秀的網絡女性小說在盡情地發出女性的聲音,不管是柔弱的,還是剛強的,都在用自己的筆墨書寫著女性話語,承擔起了建構女性話語的使命,也為構築女性文化做出了新的貢獻。

網絡女性小說被搬上電視熒屏,本身多元化綻放的女性意識經過重新梳理,呈現在廣大電視劇觀眾面前。這既是電視媒介特性對改編的內在要求,也是為了迎合受眾的期待視野,受到大眾文化的影響,運用獨特的電視敘事視角對女性意識進行二次整理。

網絡文學的交互性、自由性,給女性意識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提供了肥沃的土壤。這是女性意識不斷髮展後,試圖在虛擬的網絡時空架構起屬於自己的話語權的嘗試,其成果是喜人的。只是,這些競相綻放的女性意識在電視劇改編過程中,卻受到了多方掣肘。這些限制既是女性意識漫長髮展探索過程中所碰到的攔路石,也是其爭鬥過程中,不得不克服的障礙。可以說,電視劇對網絡女性小說的改編刪選,既是對女性話語權的剝奪,也是一種重新建構。

《甄嬛傳》填補“空白之頁”:女性話語的書寫


電視劇在對網絡女性小說的選材和改編過程中,將其中過激的女性意識刪選,是受到男性話語霸權的影響,在大眾語境下,對女性話語權的一種剝奪,留下符合社會規範和大眾審美的部分。但在其改編過程中,也進行了二次創造,對女性話語權的重新建構,無疑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父親象徵秩序下的傳統女性意識和話語斷裂處的現代女性意識在改編中不斷博弈,尋找著一個平衡點。女性不再只是作為符號系統中的女性而存在,在日常生活中完成了女性的自我建構。不管是網絡女性小說流於淺顯的女性意識的張揚,在虛妄的假想時空中,試圖構建屬於女性自己的理想王國,發出女性自己的聲音,還是改編後的電視劇越來越多地關注到女性話語權的現象,都是女性意識在中國不斷髮展的縮影。只是,女性話語的建構,始終是任重而道遠的。只有當哪一天女性不再為平等而發聲時,真正的平等才會到來,真正的女性話語空間才會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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