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天上的神明,卻成了地府的白無常

一個人一身白衣帶著酒壺坐在渡口喝酒,身旁無一生人,眼睛迷離的看著白月,這個地方連時間都是靜止的,無花無果。這個地方可以聞見淡淡的花香,但不知花,可以聽見聲音,但不知聲。 他已經忘記來這裡多久了,也忘記了自己為誰而來,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他本是天上的上神,而現在他只是地府中的一個白無常,普度往人,他終日以酒為伴,醉後便隨性的睡倒在一棵樹下,沒有鬼差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曾經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他曾愛著一個神,而她化人正在歷劫,需要歷此劫數十年,他習慣穿一身白衣,就因她曾說過“白衣似雪,公子無雙。”而這位上神卻整日一身錦藍色的衣裙,他卻愛慕她上千年,她的身邊卻不缺他一人,她從未給過他承諾,就連她要去凡塵歷劫,也是他從別的小神小仙口中得知,他不知追尋她幾個四時,等了多少個日夜和花落,而化作凡人的她,身邊卻早已有良人。他笑著轉身,沒有帶走一花一木,連個問候都沒有,離開了。

“一人一山不見花,一筆一壺不見月。”他提筆寫下這兩句詩,就回到天庭,持續他的漫長而孤獨的歲月,天上人間。他每天都會通過靈力去看她,看她過的好還是不好,每天有沒有按時去學堂。可是他發現她從來都不愛笑,眼睛中都是一片虛無縹緲,她已經不愛穿藍衣了,她常穿一身黑衣,彷彿可以掩飾著她所有的情緒和喜怒哀樂,她變的很冷漠,他好害怕現在的她。他會變成各種各樣的人與她擦肩而過,有時候會多回頭看她幾眼,而她卻從未留意過這些特別的眼神。在天上身為上神的她總喜歡彈琵琶,而現在身為人的她,卻迷戀上了寫詩,她寫的詩詞曲折琉璃,讓人琢磨不透。

她喜愛看書,博覽群書,她看過很多的書,也寫過很多的字。後來她終於明白錯愛了人,她選擇了離開,而他終於可以出現在她的身邊,她一眼就看出了他是神明,不是普通的凡人,但是她卻不知她自己也是上神。但是他們的愛卻不能陪伴在對方身邊,只能以靈魂的方式存在,他會偷看著她作畫,寫詩,而她卻看不見他,只知道有他的存在,卻看不見他的身影,有時候她自己都會覺得這是一場夢,那只是一個夢中人。

“冥燈亮,生人聲,無花香,殘月升。”地府的燈又一夜間全亮了起來,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白無常的他依舊坐在石臺上喝著酒,彷彿這一切熱鬧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他也早就淡忘了他曾是天上神,唯酒陪伴。這時她用靈力化作的蓮花,看見了他,他一人坐在忘川河孑身喝酒,河上面是放飛的萬盞孔燈,照亮了整座城,她身影輕輕一顫,眼淚滑落。她不想問他怎麼不做上神,而去當一個無常,但是無常本無心,遠處傳來陣陣風聲,席捲著花香和夜鈴鐺。他吹著蕭,而她卻知道這些曲子曾相識,而後他化為煙消散,徒留她一人在原地守望。她記得她曾說過:“我本無心,何來無情之說。”

她消失在冥界,又到了她所熟悉的人間,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他追上來,問:“你可有後悔過?”她躺在他的懷裡,看著他,眼中皆是他,說了一句:“無悔。”

她終究只是一個凡人,不能跟他長相廝守,相與看花。而身為上神的他,卻屢歷天劫為她,他被關押在天牢裡,身邊卻無一人問候,連他最喜歡的白衣裳,也沾滿了灰塵,他的眼睛中不再有星輝,他整日吟詩作畫。“如果能再看你,不知又要到何時?”他說完這句話,便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帝念他情深,便只是罷了他的上神之位,後來地府便多了一個白無常。後來她知道了這件事,便贈了他這樣一句詩:“白衣泓冉玉子郎,清酒無歡關山函。”

冥界的酒是忘川的水釀的,而他從未喝過那裡的酒,他喝的都是人間的花酒,而她喝的都是人間的甜酒。此時的她正值少年,而他已經在地府中忘記了時間,如果可以多想陪她一起看花開花落,可是天上人間。他在那裡種了好多的花,那個地方開滿了很多熟悉的花色,鬼市也格外熱鬧,各處燈火通明。她在書上最後寫了一句:“愛就有兩種,一種是百處不厭,一種是久別重逢。”天上人間再無他,唯有地府白無常,“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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