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杭州爆發瘟疫,蘇東坡獻藥方“聖散子”

新型冠狀肺炎疫情爆發以後,大學校友群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裡面有一半以上是讀醫的同學,他們就中西醫治疫的效果爭論不休,其爭論的焦點在於:中醫治療時疫有沒有用。有一位同學拋出一個極端的論斷,稱中醫何曾治好過一場時疫?這個論斷如一個深水炸彈,將讀中醫的潛水者全部炸上岸,又是學術論文,又是科研成果,雙方拉開陣勢“筆鬥”,好不熱鬧。

不二先生是站醫學門外幾百公里的人士,只能隔群觀戰,不敢吱聲。不過,對於此枚深水炸彈,不二先生卻也竊有微詞:難不成,在西醫進國門前數千年裡的中國人,一旦感染時疫,就等於被判了死刑?事情自然不是如此極端,當下時人都懂得戴上口罩以求自保,古人面對時疫也不可能僅僅一籌莫展、坐以待斃。古代與現代相比,缺的只是技術,不是腦袋。

宋朝杭州爆發瘟疫,蘇東坡獻藥方“聖散子”

一千年前的蘇東坡,正是當年的一名抗“疫”先鋒。蘇東坡書畫詩文的光環太大,以至於黯淡了他其它領域的造詣。事實上,他對醫藥亦頗有心得,在擔任地方行政長官的時候,對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的處理也甚為後人稱道。

元佑五年(1090年)春天,杭州爆發瘟疫,在時任知府蘇東坡的主持下,杭州成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家公立醫院“安樂坊”,免費向杭州城的百姓發放粥食、藥物。其中有一個藥方是蘇東坡貢獻出來了,叫做“聖散子”。這個方子用的都是十分廉價的下等藥,像是柴胡、甘草、藿香、石菖蒲等中藥,合成一劑,一千錢即可得一千服,平均算下來每一服藥只要一錢,便宜不說,安樂坊的醫護人員還負責上藥上門,免費發放,而這廉價的“聖散子”恰恰又是此次杭州瘟疫的特效藥,因此蘇東坡用此方救活了無數杭州百姓。

這張神奇的方子不是第一次在蘇東坡手上發揮功效。早在他被貶黃州(今湖北黃岡)期間,他便藉助此方救治過黃州的時疫。當時,黃州的百姓在時疫流行期間,都要照此方每日煮上一大鍋藥湯,不管男女,不論老少,喝上一大杯,可保病毒不進家門。身體無恙的也無妨,空腹喝上一服,健胃消脾,百病不生,真乃居家良藥,濟世寶方。

這張“聖散子”方,不是出自蘇東坡的手筆,而是由他的眉山老鄉巢谷所授。巢谷是一位奇人俠士,他勤奮好學,又通過多種渠道收集,手上掌握了不少獨家秘方。當時他不得志,跑到蘇東坡的雪堂做客。他告訴蘇東坡,有這麼一張神奇的藥方,是異士所傳,世間醫書沒有任何記錄,但凡是傷寒病症,不論輕重,也不用看症候,只要喝上這一帖,包管藥到病除。

蘇東坡被他挑起好奇心,想要看看這份神奇的藥方,但是巢谷的“獨家”意識太強,連兒子都不肯授予,豈肯給他?於是蘇東坡與巢谷打起“拉鋸戰”,用盡他一口利齒伶牙,終於磨得巢谷同意。傳方之前,巢谷要蘇東坡對著滔滔長江承諾,不將此方傳給他人,這才將藥方傳予他。

然而蘇東坡很快就違背了他對巢谷的諾言。在慣為一方長官的蘇東坡眼裡,巢谷此舉未免太小家子氣了,若是好藥方,不拿來扶貧濟困,反而揣在兜裡藏著,那不是變成廢紙一張嗎?所以當黃州爆發時疫,百姓求醫無路時,蘇東坡便立即將這份藥方貢獻出來,照方抓藥,散與百姓,救活了無數人。

既是濟世良方,蘇東坡便想令流傳下來,發揮功效,於是將它傳給黃州蘄水名醫龐安時。在蘇東坡的個人歷史上,有一場特別出名的雨,下在元豐六年(1083)的三月七日,因為它,才有了後來“回想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的千古名句。不過詩人在雨中的吟嘯徐行雖然浪漫豁達,但到底還是傷風感冒了。這一生病,機緣湊巧就認識了龐安時,所以才有了傳方之舉。蘇東坡的如意算盤是,龐安時既有醫名,又善於著述,將方子傳給他,好叫他記錄流傳於世,順便也令巢谷的大名與此方捆綁,一同不朽於後世。

只是,令蘇東坡沒有料到的是,他在當時以及後世的影響力之大,足以令他從容跨越文學與醫學。後來這副藥方在宣和年間盛行於汴京,以前任文壇盟主之是為是、之非為非的太學生對此方追捧不已,豈知傷寒分多種,哪有不必問症候的道理,許多人不明就裡,用藥過度,導致喪命。

事實上,名人“一言九鼎”的影響力在中國大地上俯拾皆是。當年魯迅的“中醫誤國論”,又有多少人深信不疑,將中醫視為“封建糟粕”以棄之?當然,這也是魯迅始料不及的,也不是他應該揹負的罵名,應該負責任的是千百年來一直沿襲的名人效益和從眾心理。

如今,新冠肺炎疫情還在全球肆虐,說不定是中醫走出國門一展身手的好時機。正如那句名言所說的:“管他黑貓白貓,只要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同理,管他西藥中藥,只要能夠治病救人,就是好藥。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