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莫名其妙的做了一次“乾爹”

圖:來自網絡


那天母親生日,一高興就多喝了點酒。騎自行車返校時走老家通大路的衚衕,遠遠聽見幾個小孩在衚衕裡高聲爭執什麼。


酒意使我童心萌發,路過他們身邊時我停下車,孩子均是三四歲光景,一個男孩和兩個女孩。


故事:莫名其妙的做了一次“乾爹”


我問他們在爭什麼,叫什麼名字。他們瞅瞅我,再互相瞧瞧,都不做聲了。我在他們眼裡是陌生人,他們也許根本不知道我這個長期在外教書的,原本和他們的父輩祖輩住在同一村子的同一片土地。


他們在我眼裡是老家附近的小孩,可我卻不知道他們是誰家的孩子,爸爸是誰爺爺又是誰,之所以不說他們的媽媽,是因為我很少遇見,即使遇見了也對不上號,不知是誰家的媳婦兒。


我的突然舉止可能驚嚇了他們,所以停止了爭吵,由分散漸漸向一起靠攏,有一致對外的感覺。我想用零食或小玩具來拉近彼此的距離,緩和一下尷尬的局面,消除他們突然產生的敵意,可是一摸兜兒,竟空空如也。


我蹲下來問,誰能告訴我你的爸爸是誰?告訴我的,一會兒跟我回家回家拿好吃的。儘管我很注意自己的的語氣和語調的柔和,可還是無濟於事,沒有一個小孩肯接我的話題。不過我的善意很明顯打消一些他們的顧慮,他們由剛才的侷促緊張漸漸輕鬆起來,又開始了小聲的爭吵,彼此間的距離也漸漸拉大了。


他們不肯接納我,可又不敢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地高聲叫嚷。我這個局外人算是攪了人家的局,人家現在又慢慢不拿我當回事了,爭吵的聲音也越來越高。當他們不再認為我好像一個可怕的怪物時,會偶爾看上我一眼,漸漸恢復了原來的劍拔弩張的局面。


我似乎聽明白一點,爭吵緣於一件食品袋中的玩具,就像我兒子現在已經不再稀罕的那種塑料小動物,大概還可以簡單變形的一類。


玩具也許是誰丟在了路邊,原本沒人要的,被他們發現後變成了珍貴的東西,都說是自己先發現的,要擁有所有權和支配權,可以來決定讓誰玩或不讓誰玩,因此而爭執不休,還有要小打出手的架勢。


玩具在男孩手裡,並“據理力爭”說是自己先看到的,他要當說了算。兩個女孩漸漸地結成了聯盟,說是她倆先發現的,要男孩把玩具交給她倆,並開始拉扯男孩的衣服。


我怕他們真的打起來,就勸說他們可以停下爭吵商量著怎麼一起玩的方案。可他們已經爭紅了眼,就是不肯相讓和妥協。我說:“你們不要吵了,我領你們到附近超市再買兩個,你們一人一個行不行?”


故事:莫名其妙的做了一次“乾爹”


意外的是,我聽到了“不行!”的回答,三個人都堅決地說:“就要這一個!”一個女孩帶著哭腔說男孩:“你真壞,你真孬,是我先看見的,你為什麼跑那麼快?”男孩也不示弱:“你是哪個莊的龜孫(指外村來姥姥家、舅舅家串門的小孩),這兒離我家近,玩具就該歸我!”


我算看明白了,小孩子的事情還真難纏,猶如大人一樣,都是為爭一口氣,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什麼招兒都有的,什麼說法都有,這時候還會講什麼道理呀,挨不上邊兒。兩個女孩急出了眼淚,吵得更兇,指責裡偶爾夾雜著帶哭腔的土語的辱罵,。


突然男孩大聲振喝:“別吵了,你們有乾爹的嗎?”兩個小女孩頓時懵了,鬆開了拉扯男孩的手,爭吵聲戛然而止。我也懵了。只見男孩突然指了指我,問兩個小女孩,你們認識他嗎?兩個小女孩慢慢把眼光挪到我臉上,怯怯地看著我,慢慢地搖搖頭,沒敢說話。男孩這時又大聲說:“他是我乾爹!你們敢給他要嗎?”


兩個女孩慢慢向後退了兩小步,用懷疑的眼神怯怯地看著我,似乎是問:“真的嗎?”男孩突然轉過身,飛一般地向衚衕裡的另一個衚衕口跑去,邊跑邊回頭喊,“我有乾爹,你們有嗎?”瞬間不見了蹤影。


我驚愕未定。


顯得稍大點的女孩拉上另一個女孩的手,說:“你爸爸在家嗎?我爸爸打工走了。”兩個小女孩再也沒敢看我一眼,互相拉著手,慢慢走開了。


我竟突然莫名其妙以乾爹的身份,保護和成全了一個不知是對還是錯的結果,結束了一場糾纏不清的爭執和干戈。這乾兒子是誰?姓甚名誰?我卻不得而知。兩個小女孩說的是真的嗎?我還是不知道。


故事:莫名其妙的做了一次“乾爹”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問什麼沒否認我是乾爹?我究竟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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