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后一个士大夫”的汪曾祺

近日是汪曾祺诞辰一百周年,对于汪曾祺的小说成就的认识,学界上已经有了非常公道的评价,汪曾祺全集也已经编纂完成。学者孙郁对汪曾祺的评价是“最后一个文人”,这话仔细想有点瑕疵,但是汪老这样的作家现在确实已经少有了。

汪曾祺散文有多篇谈及吃食,这种对于日常生活的关注,正好也被90年代以来兴盛的文化潮流所注意。他有一篇名为《故乡的食物》,里面的“端午的鸭蛋”改名为《高邮的鸭蛋》入选了人教版小学课本。

汪曾祺写吃食,极细,他讲吃贝类是这样说的——“砗螯好像是淡水里产的,但味道却似海鲜。有点像蛎黄,但比蛎黄味道清爽。比青蛤、蚶子味厚。”贝类因为其肉质的脂肪含量有不同的味道,只有仔细观察生活的人,才能咂摸得到。不仅如此,他还对家乡的动植物如数家珍,专门写文章谈家乡的各种吃食。孔子在《论语》中曾云,“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作为“最后一个士大夫”的汪曾祺


汪曾祺曾经在西南联大七年,他称之为“七载云烟”。在西南联大时期,沈从文任中文系的教师,开三门课——各体文习作、创作实习和中国小说史,从此两人一直有着师徒情谊。汪曾祺写沈从文,爱读杂书、爱招待朋友,“不管在什么环境下永远不消沉沮丧,无机心、少俗虑”。而这些特质在汪曾祺为人为文中也清晰可辨,他在散文中讲种葡萄、种山丹丹,谈宋朝人的吃喝,像是宝钗说宝玉的话“每日杂学旁收的”。沈从文谈及写作时说,“要贴到人物来写”;又说:“不要冷嘲”。汪曾祺的散文,也是这样的感觉。

汪曾祺身上,体现着一种平实又绝不庸俗的“文人雅趣”,他的小说味道近乎散文,题目多呈现三字或四字。网上曾经盛传汪曾祺小说中的一段,“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直率而不装腔作势,也是汪老的写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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