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人間煙火氣

“疫”近尾聲。經隔多年,我們在談及此次疫情,會雲淡風輕。是的,時代的一粒塵落至每個人的頭頂,就是一座山。只有身臨其境,才可切實感知。多少次,隔著屏幕,透過數字,黯然慼慼。盼望著,盼望著,勝利屬於完全屬於我們的那一天已如春之腳步,珊然而至。 偌大的華夏大地,突然被毫無徵兆的陰霾所籠罩,不得不按下“暫停鍵”。改革開放40餘載,我們這條東方巨龍加足馬力,奮力疾馳,用幾十年的時間完成了西方國家上百年才能完成的偉業,堪稱“中國速度”。讓西方人見證了14億黃皮膚、黑頭髮的東方熱血之魂迸發出的活力與堅韌。2個月的經濟停擺雖讓我們有所損失,但正如老子《道德經》所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當我們停住腳下的凌亂,從喧囂的密網中抽離,靜安篤定之時,卻原來,曾經的俗不可耐、習以為常的觸手可及,顯得竟如此可愛。“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此為白居易一首很樸素、親切的小詩,既無李白“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之豪邁;又無杜甫“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之悲壯;亦缺少納蘭性德“一生一代一雙人”之綿柔。但恰恰就是如此清涼煙火味,在閉關閒暇之際,卻讓我們重回生活乃至生命的真諦。幾十年來,我們習慣了奔跑,將追名逐利作為人生目的,也好似成為了人之信仰。可悲之處在於,更多的時候我們卻感受不到幸福的味道,靈魂已經被遠遠甩在了那串前行的腳印之後。而2個月的禁足,卻讓我們尋到了在時空角落裡棲息許久的靈魂,集體人格再一次被重塑,“中國精神”的展現,也讓我們認識到了自己的強大。

到底我們該如何生活?著力點在哪裡?年齡越長越油膩,實則是被這俗不可耐的吃穿住用行浸泡得失去了人性本有的清靈與幽然。而網紅“李子柒”呈現給我們的倒是人間另一番境地。那是一首首韻味悠長的詩,在她的生活裡,春花可以釀露;夏雨可以烹茶;秋霜可以染布;冬雪可以塑景。初見她,一襲白紗長裙拖地,裙邊袖口精緻的繡以中國風的彩繪,沒有太過冗繁的裝飾,烏黑的秀髮隨性颯然的綰於身後,妝容清麗且婉約。一顰一笑間,轉身回眸處,明明就是從曠達而遙遠的天際走下來的仙子,不染人間塵垢一般。可看著看著,卻也走進了她,而她也並非遙不可及,恰恰是,同你我一般的平凡女子。勞作時嫻熟的動作,料理居家日常瑣碎時的井然有序,一雙靈巧卻不柔弱不堪的雙手,告訴我們:人人皆可將生活過得如詩般清雅,或許,我們缺少的是那份恬靜與發現美的慧眼。煙火可油膩,亦可將其靈魂浸染得如雨後蓮花般高潔。疫情敲碎了以“名利”鑄就得謊言堡壘,它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在某一時刻,自以為多麼強大的人類在病毒面前竟是如此無助、茫然、不知所措。活著,成為了一種奢望。是的,能夠生存,本就為一大幸事,只不過,我們認為其唾手可得罷了。再或者,以後的以後,不再奮力向著名利奔跑。一碗清粥、一杯淡茶、聽一聲鳥啼、望一眼行雲,便足以安住本心,還生命本來質地。“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人間仙境本在人,無須故覓桃花源。

在這一次的疫情大考中,民族精神再一次被淋漓盡致的詮釋出來,社會世俗的審美視角也發生了變化。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們被泛娛樂化的風潮包裹著,社會價值觀近乎扭曲。尤其是對於我們的青少年,毒害作用何其大?梁啟超《少年中國說》: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歐洲,則國勝於歐洲,少年雄於地球,則國雄於地球。我泱泱華夏既能立於世界東方五千年,歷史文化源遠流長,乃為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江,而非江邊的枯藤老樹昏鴉。只不過新中國建立之初的一窮二白,讓我們受制於人。落後就要捱打,時刻警醒著自己。而經濟的快速增長,GDP的連年攀升也引發了思想風潮的變化。過度追求名利,浮躁之風盛行,對人性的衡量標準也會不時讓其陷入迷茫。對真善美的挖掘能力在不斷弱化,道德滑坡嚴重程度令人髮指。如此種種,既令我們痛心疾首,又好似在短時間內無法尋及治癒的良方。因為人格的培養,價值觀的重塑豈是朝夕之間?而就在這2個月的步伐停頓中,另一種久違的人性至美瞬時迸發。卻原來,我們一直未曾丟棄,卻原來,它就在那裡。身披白衣戰袍的護士、醫生成為此次戰役的中流砥柱。他們的美在於用90後,00後還略顯幼嫩的身軀扛起了保衛人民生命健康的神聖重擔。“我們無從選擇,只能勝利!”“不到最後一刻,誓死不退!”“國有戰,召必回。”那一刻的強有力的吶喊是世間最美的絕唱。如果你說天上的星星是亮的,那是沒有見過護士的眼睛。普通的快遞小哥汪勇與最美逆行者朝夕相伴,捨身忘我;雲南人民連夜徒手拔菜為疫區人民輸送物資;90歲的老兵捐出所有的積蓄且不留名姓;清潔工人不分晝夜冒死清理醫療垃圾,不問報酬;志願者們傾囊所助的不僅僅是物資,還有他們的愛......這些平時生活在我們身邊的,甚至淹沒在俗世煙火中的最最平凡的人,卻給了國人莫大的感動。沒錯,在面對危急的時刻,我們只是“中國人”。一曲離騷,唱不盡楚地高風亮節;赤壁烈焰,掩映著白袍執甲逆行身影;櫻花爛漫,送別親愛的戰友凱旋;大江東去,道不盡你們豐功偉績。沒有誰生來就是英雄,可總有人用平凡成就偉大。

來吧,一起相約繁花碧葉下,閱盡人間煙火,不悔此生入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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